第58章 渊祖意志 惊惧回溯

　　那由无尽污秽魔气与蚀渊教主残躯融合而成的恐怖魔影——渊祖意志的降临体，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其声混合着万千魔物的尖啸与教主临死前极致的怨毒，庞大的魔爪撕裂虚空，带着湮灭星辰、污染万法的可怕威势，狠狠抓向凌煌与苏挽秋！

　　这一击，已然超越了寻常大罗的范畴，引动了蚀渊魔道本源的力量，足以让一方大世界崩灭！

　　苏挽秋眸光一凝，周身暗金神辉瞬间大盛，终末王座虚影自身后浮现，寂灭长枪已然在握，便要迎击！即便不敌，她也绝不容此獠嚣狂！

　　然而，就在那魔爪即将落下，苏挽秋力量即将爆发的前一刹那——

　　凌煌，终于动了。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毁天灭地的魔爪，只是微微抬起了眼皮，目光平静地落在了那庞大魔影的核心深处，那一点疯狂闪烁的、属于所谓“渊祖”的意志之上。

　　他的眼神，依旧淡漠，却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穿透了层层魔气，直接看到了那隐藏在无尽黑暗最深处、操控着这一切的源头。

　　然后，他轻轻地、带着一丝极其细微的、仿佛终于想起了一点无关紧要事情般的语气，开口了：

　　“原来是你这只小乌龟。”

　　“当年躲在混沌角落里瑟瑟发抖，没想到现在，倒是敢弄出些动静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那震天的魔啸，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星域之中，也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直接响彻在那渊祖意志的本体所在！

　　那狂暴拍落的魔爪，在距离两人尚有百丈距离时，如同撞上了一堵绝对无形的、无法理解的壁垒，轰然停滞！任凭其如何爆发魔威，都无法再前进分毫！

　　而更令人惊骇的变化，发生在那个庞大的魔影之上！

　　魔影核心处，那一点代表着渊祖意志的光芒，在听到凌煌那句话的瞬间，如同被亿万载玄冰瞬间冻结，猛地僵住！

　　紧接着，那光芒开始了疯狂到极致的闪烁！其中蕴含的情绪，从最初的暴虐、贪婪、怨毒，瞬间转变为无与伦比的震惊、茫然，然后是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法控制的、跨越了无尽岁月的——

　　恐惧！！！

　　彻彻底底的、歇斯底里的恐惧！！！

　　“你……你……你是……！！！”一个尖锐、扭曲、充满了极致惊骇的嘶嚎声，猛地从那魔影核心中爆发出来，完全不再是之前那混合的咆哮，而是只剩下最纯粹的、几乎要崩溃的恐惧！

　　那庞大的魔影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组成其身躯的污秽魔气开始不受控制地溃散、崩解！它那拍出的魔爪如同触电般猛地缩回，庞大的身躯疯狂地向后蜷缩，仿佛想要逃离，却又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无法动弹！

　　“不！不可能！您……您怎么会……您不应该……沉睡……早已……”渊祖的意志语无伦次，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彻底的崩溃感。

　　它仿佛看到了什么比终末、比寂灭、比它自身代表的蚀渊魔道还要恐怖亿万倍的存在！那是刻印在它生命本源最深处、甚至不敢回忆的绝对梦魇！

　　凌煌依旧平静地看着它，眼神淡漠如初，甚至带着一丝无聊。

　　“看来，当年给你的教训，还是不够深刻。”

　　“以至于让你忘了，什么东西能碰，什么东西……”

　　“连想，都不该想。”

　　他缓缓抬起右手，对着那因为极致恐惧而几乎要自我崩解的魔影，五指轻轻一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法则的剧烈波动。

　　那由蚀渊教主献祭一切、召唤而来的渊祖意志降临体，连同其中那一点惊恐到极致的意志光芒，如同一个被戳破的肥皂泡，无声无息地、彻底地湮灭、消散。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仿佛从未存在过。

　　星域再次恢复了死寂。

　　只剩下那些残破的星辰碎片，以及远处那座死气沉沉的蚀渊总坛巨岛，证明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苏挽秋周身的暗金神辉缓缓收敛，她看着凌煌，清冷的眸中再次掠过一丝极深的震撼与探究。

　　渊祖……那只隐藏在幕后、连轮回殿主都能暗算、让她前世都感到棘手的神秘魔头……竟然对凌煌恐惧到这种地步？

　　凌煌……他到底是谁？

　　他口中的“当年”，又是什么时代？

　　凌煌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拍了拍手，目光扫向那座蚀渊总坛。

　　“扫尾吧。”

　　“这乌龟壳里，应该还有点能看的东西。”

　　他的语气，就像是刚刚随手清理掉门口的一堆垃圾，准备进屋看看有没有值得回收的废品。

　　苏挽秋压下心中的波澜，点了点头。

　　无论凌煌是谁，此刻，他是站在她身边的。

　　这就足够了。

　　两人化作流光，投向那座已然群龙无首、陷入彻底恐慌的蚀渊总坛。

　　清算，才刚刚开始。

　　而在那无尽遥远、不可知、不可言的黑暗最深处。

　　一声充满了极致恐惧与痛苦的哀嚎，猛地爆发，又戛然而止，仿佛被强行捂住。

　　只剩下无边的死寂，与一种几乎要凝成实质的……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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