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虚心初现 渊底归神

　　天空彻底黑了。

　　不是夜幕，而是“梦的残骸”覆盖了光。

　　那是一片无穷无尽的虚黑，如同深渊的意识——在天穹之上缓缓翻转。

　　金白火光在地面躁动，逆火在风中闪烁，江渊的心脉几乎要被撕裂。

　　他能感到那股来自高空的凝视，像是无形的冷手掐住了他整个人的灵魂。

　　苏娈紧紧握住火琴，琴弦嗡鸣。

　　她的声音微颤：“这……不是梦火，也不是渊玄的神识——”

　　“这是‘虚心’，”江渊低声道。

　　“梦的根。”

　　轰——！

　　黑日翻转，天幕塌陷。

　　虚心的投影降临凡界。

　　那一刻，整个世界失去了方向——

　　地平线开始上升，海洋倒灌天空，城市在虚空中反复重组。

　　所有凡人的意识，像被风吹散的火星，在空气里闪烁、消逝、再重组。

　　他们惊恐地尖叫，或呆立，或哭喊。

　　每一个人的梦，都在被这股“源意识”重新改写。

　　苏娈的眼中浮现泪光。

　　“梦与现实……要彻底融为一体了。”

　　“那就——让我们重写梦。”

　　江渊双眼燃起金光，逆命火环再次启动，体内的神链疯狂转动。

　　他举起手，一掌拍向天空。

　　“逆火——升天！”

　　轰隆——！！

　　光柱冲天，金焰卷动云层，瞬间撕开虚黑的幕布！

　　然而，就在那一缕光刺破天穹的同时，黑暗之中，一只手伸了出来。

　　那手，是由无数梦影凝聚而成，上面有孩童的哭泣、恋人的叹息、亡者的呢喃、神的低语。

　　它是所有梦的汇聚，是人心最深层的渴望与绝望的集合体。

　　那就是——虚心的真体。

　　【渊底已裂。虚心归神。意识界重置中——】

　　机械、空洞、神圣的声音同时响起，每一个凡人的脑中，都回荡着那句命令。

　　苏娈猛然弹响琴弦，火光化作壁障，护住身边的幸存者。

　　但那只手的力量太强——琴音如落叶，火焰被压弯，防壁寸寸崩解！

　　江渊咬牙，鲜血顺着嘴角滴落。

　　“不能退。”

　　“凡火——不能再退了！”

　　他体内的逆火暴走，金焰狂飙至极。

　　身后浮现出七贤虚影，琴、剑、酒、笔、笛、墨、心……一一亮起。

　　烈焰汇聚成一道人形，燃烧的七贤残光在他背后咆哮。

　　【渊底共鸣率：87%】

　　【虚心意识同步中——】

　　苏娈一惊：“江渊！你在被同化！”

　　江渊大吼：“那就同化——我来夺梦！”

　　轰——！

　　逆火涌入虚心的黑手，那一刻，光与暗彼此缠绕。

　　他感受到成千上万的意识在尖叫，在挣扎。

　　虚心的声音在他脑中回荡：

　　【江渊，你点燃凡火，是为生。而我，创造梦，是为永恒。你们的火……终将归于我。】

　　江渊狂笑，声如雷鸣。

　　“可我，是‘人’的梦！”

　　他一拳轰出，金火灼烧虚黑，虚心的光壁爆裂出一道深红裂缝！

　　整个世界同时震动，梦与现实之间的界线——碎了。

　　“梦神结构崩解中！”

　　“意识域失衡！”

　　“火心系统暴走警告——！”

　　机械音像末日宣判般在耳畔狂响。

　　苏娈冲上前，猛然抱住江渊，她的火琴嵌入他胸口，将自己的心焰注入他的体内。

　　“我们一起燃——！”

　　轰————！！

　　天地彻底被光吞没。

　　黑暗与光焰交织成一片虚空风暴。

　　城市化为星尘，梦火与凡火纠缠、交融、爆燃——

　　当一切归于寂静。

　　世界重启。

　　光线重新浮现。

　　但天穹中，依旧有一缕黑气在翻滚。

　　那是虚心的残影。

　　它没有死，只是化为无数微尘，融入所有人的梦中。

　　——梦，仍在。

　　而江渊与苏娈站在崩裂的世界中心，背后是一轮崭新的光环。

　　火焰中，七贤虚影缓缓低头。

　　江渊低声呢喃：“梦不灭，心不灭。但这次——我们为梦，设下界。”

　　他抬起头，眼中映着微光：“凡界，重启。”

　　火焰升腾，光照万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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