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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逆火觉醒 黑日残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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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不再属于任何世界。

  黑日悬挂在穹顶,像一只溢血的眼睛,滴出炙黑的泪。

  每一滴坠地,便化成数万丈高的漆夜火柱,将山河吞噬。

  大地已经没有色彩,连烈焰都变得黯淡。

  江渊在废墟之上艰难地站起身,掌心的紫焰几乎熄灭,但那团微光却倔强地闪烁着。

  苏娈扶着他,声音颤抖:“它……还在燃烧。”

  江渊喃喃:“不,是我们在燃烧。”

  ——

  天幕深处,玄祸再现。

  他的神体如山海凝聚,十二翼缓缓展开,流溢着无数毁灭的星辉。

  每一根羽骨中都寄着一片毁灭的世界。

  他的目光俯视下方,冷漠、无情、如审判。

  “逆火——凡人之诞妄。”

  他抬起右手,神剑再现。剑锋一出,万界颤鸣。

  “让这无谓的火,终焚其主。”

  神剑斩落。

  整片天地在瞬间化为无声的白。

  ——

  江渊几乎被轰得倒飞数十丈。

  身后苏娈以火盾护他,盾碎、人坠,血雾洒成星雨。

  六贤残魂同时震鸣。

  阮咸、嵇康、王戎、山涛、向秀、刘伶的火影同时浮现于天际,他们不再有肉身,却以火焰形态紧紧相连,织成一张古老的阵图。

  那是逆命阵的雏形。

  嵇康的声音回荡在空中——

  ”江渊!引火!”

  江渊猛地抬头,手心的火焰被吸入阵中。

  六道魂焰齐鸣,天地震裂。

  那团无色的火光再度亮起,从紫转白、从白转金,再由金转为透明。

  它没有颜色,却比任何光都炽烈。

  苏娈咬破手指,将血滴入阵心。她的祭火与江渊的凡火瞬间交织,闪出夺目的星河。

  “这是——我们的心。”她低语。

  ——

  玄祸的第二剑已至。

  他几乎不相信——凡人竟能再次点燃火焰。祂的神瞳中闪过一丝怒意,那怒意带着真正的恐惧。

  江渊仰天嘶吼:“逆火——起!”

  火阵全面展开。

  七心同燃,魂火相贯。无色之火以星河为骨、凡心为魂,冲天而起。

  两股力量在苍穹交汇。

  轰——!

  音爆撕裂云霄,黑日的外壳竟被生生震出第三道裂痕!

  玄祸的神剑被逼退半寸,那寸间的空间塌陷成虚无。

  星河翻滚,火海咆哮。

  逆火第一次,在正面硬撼神威之下——没有崩溃。

  ——

  “这……这不可能。”

  玄祸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人类的颤抖。

  “凡人……怎敢撼动神。”

  江渊的嘴角满是血,却笑得极冷。

  “因为神遗忘了自己也是由心诞生的。”

  他高举手,火焰狂涨。

  逆火如怒涛席卷全域,焚穿了天幕的一角。

  裂痕中,新的光透出,那是久违的太阳之色——金红、温暖、真实。

  玄祸眯起眼睛,神体再动。祂的背后展开第二层十二翼,光与暗在同一瞬间燃烧。

  “凡火之罪,当灭。”

  第三剑斩下。

  ——

  黑日彻底爆鸣。

  那一刻,天地的色彩全被吞噬,唯有两种光在对撞——神威的黑与凡火的白。

  六贤的火影被震得模糊,他们的魂焰在寸寸崩裂。

  苏娈也吐出一口血,倒在江渊怀里。

  她的声音几乎听不见:“江……渊……不要停。”

  江渊望着她,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极静的坚定。

  “我从来没想赢过神。”

  他把她抱紧,声音低沉却清晰:“我只是不想……再让任何人被夺走心火。”

  他咬碎舌尖,把血喷入火阵。

  凡火顿时暴涨百倍。

  火阵崩裂、重组、再燃。

  那团逆火忽然化成龙形,嘶吼贯天。

  玄祸惊怒,双翼合拢,企图吞噬那条火龙。

  但火龙冲天一咬——

  咬碎了黑日的一角!

  ——

  光,倾泻而下。

  那是真光,不属于神,而属于世界本身。

  大地被重新照亮。

  玄祸退后一步,神翼裂开,鲜血从祂的手中滴落。

  那血不是红,而是苍白色的光,落地便化为碎星。

  “……凡火,竟真能伤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空洞的笑。

  “很好。那就让神与凡——同燃于终末吧。”

  他展开所有神翼,黑日再次重聚。新的光轮升起,神威重临。

  但火阵也在扩大,逆火化为星河,星河化为心脉,与凡间所有残存的人类心跳同频。

  江渊睁开血红的双眼。

  “逆火觉醒——”

  天地同时回应。

  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种存在本身的回响。

  无数凡人的心火同时燃起,从山川、海洋、废墟与星空中汇入一条光河。

  光河贯穿苍穹,化作一柄星色巨琴。

  江渊抬手,拨弦。

  ——铮!

  琴音轰鸣。

  黑日剧烈震动,玄祸的身影在音波中模糊、破碎。

  他仰天嘶吼,神翼碎裂成光雨,洒满整个天地。

  ——

  世界终于有了色彩。

  烈焰染红了天,星河回归。

  人类的呼吸再度响起。

  苏娈靠在江渊怀中,虚弱地笑:“我们……赢了吗?”

  江渊望着仍在空中摇曳的黑日残影,缓缓摇头:“不……这只是觉醒。”

  他看向远空,火龙在星河间盘旋,光影在他眼中倒映成新的太阳。

  “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远空的裂隙中,传来玄祸低沉的回音:

  “逆火既醒——终焉亦启。”

  黑日残鸣,神血流落星海。

  火与神的终极篇章,由此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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