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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绝境微光 星火不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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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濒死的沉寂。

  黑日覆盖在苍穹之上,仿佛整片大地都被掩埋进无尽坟墓。

  空气中只余下压抑的嗡鸣,那是神威碾压凡世的余震。

  凡火星河,曾经照亮废墟的光海,如今几乎彻底熄灭。

  断裂的火线横亘虚空,化作灰烬般的微光四散。

  数不清的凡人倒下,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化作虚无。

  七贤与江渊、苏娈,同样被压在崩塌的大地上,血液顺着裂开的泥土渗下。

  “……火,没了。”

  有人绝望地低语。

  但嵇康的手指仍旧扣在虚空琴弦上,即便骨节早已碎裂,血肉模糊。

  他闭着眼,喉咙嘶哑,却仍旧喃喃低语:

  “没有……火从未彻底熄过。哪怕只剩一簇微光,它也还在。”

  他声音太弱,几乎淹没在天地轰鸣之中。

  可阮咸、阮籍、王戎……所有幸存的贤者都听见了。

  他们彼此对望,眼神像破败深渊里挣扎的一点倔强:

  ——火,不能熄。

  江渊浑身血污,脑海中却忽然出现一道奇异的脉动。

  那不是琴音,不是神罚的轰鸣,而是一种极其微弱的心跳。

  扑通……扑通……

  他猛地睁眼,艰难抬起手,指尖接触到虚空中仅剩的一点余烬。

  那是比萤火还要黯淡的光,几乎随时会消散。

  可当他触碰时,火光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他的存在。

  “它……还在!”江渊嘶哑怒吼,“火没死!它在回应我们!”

  苏娈猛地抬头,泪水模糊了双眼,她跪爬着扑到余烬前,双手合拢,将那微光捧在掌心。

  她的心脏几乎裂开,火焰在体内反噬得她口吐鲜血,可她仍旧颤抖着低语:

  “听见了吗?它在跳……这就是我们的心。”

  嵇康的唇角,终于勾起一抹惨烈笑意。

  “绝境……才是火的试炼。”

  高空中,玄祸静静注视这一幕,神色冷漠。

  “区区微光,怎能逆天?这不过是……死前的残烛罢了。”

  他伸出手,虚空骤然凝聚出一道漆黑雷霆,笔直劈向那簇微光。

  轰!!!

  大地炸裂,火光瞬间被覆盖。

  尘埃与雷焰吞没一切,似乎连最后的希望也被彻底碾碎。

  玄祸微微收手,冷漠转身。

  “彻底熄灭了。凡火,终究无法抗衡神威。”

  他漠然俯瞰下方,仿佛已经不再将他们放在眼里。

  然而——

  就在所有人绝望的目光里,尘埃之中,一点比针尖还微小的光芒,倔强地闪烁了一下。

  啪!

  它抖动着,仿佛随时会熄灭,却偏偏没有。

  江渊几乎哭出声,他嘶吼着:“还在!它还在!玄祸,你看见了吗?!凡火不灭!”

  苏娈将那点光死死捂在胸口,泪水落下:“哪怕只剩这一点,它也会燃下去!因为我们在——因为心在!”

  嵇康血手抬起,断指猛然敲击空气,奏出比任何时候都要低沉却坚定的音符。

  咚!

  琴音震动,那一点微光随之颤抖,竟然化作丝丝细火,缓缓向外扩散。

  阮咸大笑,哪怕笑声伴随着鲜血:“哈哈!果然如此!火,不怕压制,它只怕放弃!”

  王戎猛地咬断牙关,将最后一口血洒在火点上。

  轰!

  微光骤然亮了一瞬,像是从灰烬里伸出的手,抓住了天地。

  “火种在!凡心在!”

  “就算神要灭世,我们,也绝不屈服!”

  地底深处,一个幸存的孩子伸出小手,指尖也闪出一点微光。

  随之,更多的凡人抬起手臂,他们眼中已无惧怕,只有死前的倔强。

  一粒粒心火微光,再次从大地各处升起。

  起初零星,继而连成片,最后宛若新生的星河,重新覆盖在黑日之下。

  那微光并不耀眼,但它顽强、坚韧、不灭。

  江渊泪流满面,伸手高举:“看见了吗?这就是凡心!不论你如何镇压,我们都会再次点燃!”

  苏娈抱着余烬,像抱着世间最后的希望,声音凄厉却坚定:

  “玄祸,你可以毁灭世界,但你永远毁不掉——人心的火!”

  高空中的玄祸,第一次眉头剧烈抽动。

  他低头凝视那片微光星河,仿佛看到了一种不可理喻的力量。

  “……凡人之心,为何能在吾神威下仍旧燃烧?!”

  他举起手,黑日轰鸣,神力如海。

  “既然如此——吾便让你们真正绝灭!”

  轰隆!!!

  黑日的第三波镇压骤然降临,比之前更恐怖十倍。

  天地彻底黑暗,虚空裂碎,凡火再次陷入绝境。

  可就在这一刻,那微光星河,突然爆发出更强烈的颤动。

  咚!

  那是亿万人心的脉动。

  咚!

  那是断歌的旋律。

  咚!

  那是凡火绝不屈服的心跳。

  即便被压碎,仍旧燃烧。

  “凡火……不灭!”

  江渊、苏娈、七贤同时嘶吼。

  无数凡人低声呼喊,汇聚成世界唯一的声音:

  “心,不灭!火,不灭!”

  轰!!!

  黑日与星河再次对轰。

  光与暗交织,爆发出毁灭与新生的极限碰撞。

  灰烬翻涌,但在那废墟之中,微光依旧跳动。

  它不是烈焰,不是狂火。

  它只是最普通的,最微小的火种。

  但它倔强,坚定,永远不会熄灭。

  绝境之中,星火不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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