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无敌县令天龙太子重生了六

　　旧梦魇萦，裂痕初现

　　凝香的孕期已过半，身子愈发沉重，内力流失带来的虚弱感也日益明显。她变得嗜睡，常常陷入光怪陆离的梦境。

　　这一夜，梦魇再次袭来。

　　不再是模糊的大火，而是异常清晰的画面——她心急如焚地在夜色中飞掠，似乎在寻找什么人（是杭铁生！一个被她几乎遗忘的名字和身影骤然闪过心头）。她落在一处院落，透过窗棂，看到氤氲水汽中，一个男子（杭铁生！）闭目浸在浴桶里，而另一个女子（姜雨珊！面容扭曲而得意）正对着昏迷的他做出不堪入目的动作……

　　心如刀绞，痛彻心扉！内力瞬间逆冲，喉头腥甜！

　　她踉跄着飞身逃离，却在荒郊野外内力失控，坠落在地。恰好遇见一个醉醺醺、被流氓追打的华服男子（天龙太子！前世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她本能地出手相救，却被混乱中一刀刺中肩头！伤口剧痛，原本因情绪激动和内息逆转而加速运行的毒素（丹药之毒？）猛地窜升……

　　“不——！”凝香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淋漓，心脏狂跳不止，肩头仿佛还残留着那冰冷的刺痛感，体内气血翻涌，竟与梦中内力反噬的感觉有几分相似！

　　“凝香？怎么了？”身旁的天龙立刻被惊醒，迅速将她揽入怀中，大手轻拍她的后背，语气带着睡意初醒的沙哑和浓浓的担忧，“又做噩梦了？别怕，孤在。”

　　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声音是熟悉的温柔。凝香剧烈地喘息着，紧紧抓住他的衣襟，身体仍在微微发抖。梦中的画面太过真实，那种心碎、背叛、剧痛的感觉清晰得让她恐惧。

　　“夫君……我……我梦到……”她语无伦次，想要诉说那可怕的梦境，尤其是梦中那张与夫君一模一样却充满醉态和狼狈的脸，以及那致命的一刀。

　　“嘘……只是个梦，当不得真。”天龙打断她，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魔力，手指温柔地梳理着她汗湿的长发，“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如今怀着身子，心思重，容易胡思乱想。孤这就传太医来给你开副安神汤。”

　　他绝口不提梦的内容，只是将一切归咎于孕期敏感，并用行动迅速转移她的注意力。

　　【噩梦是前世记忆碎片！】 【太子应对迅速，避免暴露！】 【凝香开始产生既视感和怀疑了！】

　　太医很快赶来，诊脉后只说夫人是心绪不宁，肝气略有郁结，开了些温和的安神药物。天龙亲自喂她服下，又一直柔声安抚，直到她再次沉沉睡去。

　　看着凝香即使睡着仍微蹙的眉头，天龙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没想到，前世的记忆碎片竟会以梦境的方式干扰现在！尤其是那个他最不愿忆起的、狼狈不堪被她所救的场景！还有杭铁生和雨珊……那些该死的人阴魂不散！

　　绝不能让她想起更多！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次日便 subtly 调整了凝香的安胎药方，加入了几味更能宁神静心、甚至略带镇定心情的药材。他要确保她大部分时间都处于一种平静、甚至略微慵懒的状态，减少任何可能刺激她回忆的情绪波动。

　　同时，他加派了监视凝香的人手，命令他们一旦发现夫人有任何异常情绪或言语，必须立刻上报。

　　凝香在药物的作用下，确实变得更为平静，甚至有些懒洋洋的，对周遭事物的感知也不再那么敏锐。但那场噩梦的阴影并未完全散去，偶尔在独处时，那些碎片化的画面和心悸感仍会悄然浮现。

　　她看着身边无微不至、俊美尊贵的夫君，再对比梦中那个醉醺醺狼狈的男子，只觉得荒谬无比。怎么会做那样奇怪的梦呢？定然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心中那点细微的不安和疑虑，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虽然涟漪渐渐平息，但石子却沉在了湖底，悄然改变着湖水的质地。

　　她开始偶尔走神，有时会下意识地抚摸自己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内息的丹田。她甚至有一次，在天龙拥着她赏玩一盆名兰时，无意间轻声问：“夫君，你……以前喝醉过吗？会不会……和人打架？”

　　天龙执壶斟茶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失笑，转头看她，眼神温柔又带着几分戏谑：“孤是太子，一举一动关乎国体，岂会如那市井莽夫般酗酒斗殴？怎的突然问起这个？又是梦魇闹的？”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神情自然，甚至带着对她“傻问题”的宠溺。

　　凝香立刻红了脸，觉得自己果然是想多了，连忙摇头：“没……没什么，我胡乱问的。”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 【太子演得好，但凝香没那么好糊弄了！】 【内心开始有细微的挣扎！】

　　天龙将她搂紧，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他的金丝雀，似乎开始试图啄咬笼子了。

　　这可不是好兆头。

　　他必须加快步伐，彻底铲除所有可能唤醒她记忆的隐患。那个藏在南郊的老太监，还有那个在京城像阴沟老鼠一样四处窥探的雨珊……都不能再留了！

　　他的温柔之下，耐心正在逐渐耗尽。

　　而凝香，依偎在熟悉的怀抱里，感受着似乎一如既往的宠爱，心底却第一次，升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冰冷的陌生感。

　　天龙从不打无把握之仗。南郊老太监有乐的线索既然已经暴露，便绝不能再留。他派出的暗卫皆是百里挑一的死士，动作迅捷如电，赶在皇后的人抵达前一刻，找到了那个藏匿在破落小院中的老太监。

　　没有审问，没有犹豫。一场精心策划的“意外失火”在深夜降临，吞噬了那间摇摇欲坠的茅屋。等皇后的人赶到时，只剩下一片焦炭残骸和一具无法辨认的焦尸。所有的线索，似乎就此断绝。

　　皇后在宫中得知消息，气得砸碎了一套心爱的茶具。她几乎可以肯定这是天龙的手笔，如此狠辣果决，与她记忆中那个冲动易怒的养子判若两人！这更让她确信，天龙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而那个凝香，就是关键！

　　“给本宫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别的知情人！还有那个凝香的底细，她入京前所有接触过的人，都给本宫细细排查！”皇后凤目含煞，下达了死命令。

　　【太子下手快准狠！】 【皇后彻底被激怒，调查升级！】 【宫廷暗战进入新阶段！】

　　与此同时，像幽魂一样在京城底层游荡的雨珊，终于抓住了一个机会。她利用最后一点值钱的首饰，买通了一个能给边境驻军送物资的小商队伙计，将一封血泪控诉、写满了她对太子和凝香猜测的信，混入一批送往凉州的普通家书中。她不知道杭铁生具体在何处，只能寄希望于凉州军府能转交。

　　然而，她低估了天龙对京城，尤其是对可能通往凉州的信息渠道的监控力度。这封形迹可疑、笔迹仓促泼辣的信，很快就被天龙布下的眼线截获，送到了东宫书案上。

　　天龙看着信中那些恶毒的诅咒、大胆的猜测和几乎触及真相的指控，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姜、雨、珊。”他缓缓吐出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杀意，“孤给过你活路，是你自己非要找死。”

　　他原本还想留着她，或许日后还能用来牵制杭铁生。但现在，这个愚蠢恶毒的女人已经成了必须清除的隐患！

　　“她人在何处？”天龙冷声问。

　　“回殿下，仍在城南那家低等客栈栖身，时常在附近酒肆买醉咒骂。”暗卫恭敬回禀。

　　“很好。”天龙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京城地痞流氓众多，醉酒失足落水，或是遭遇劫财害命，也是常有事吧？”

　　“属下明白。”暗卫心领神会，悄然退下。

　　深夜，城南污水河畔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和落水声。翌日清晨，一具女尸被打捞上来，面容被水泡得肿胀发白，身上财物被劫掠一空，官府初步断定是醉酒失足落水身亡，或是遭遇了歹人。无人过多关注一个无亲无故、潦倒孤女的下场。

　　【雨珊下线！彻底解决！】 【太子手段越来越黑了！】 【杭铁生线暂时安全！】

　　消息传入东宫，天龙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只是听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他正在亲手为凝香剥一颗水晶葡萄，动作优雅温柔。

　　“夫君，听说城外河里淹死人了？”凝香依偎在他身边，有些害怕地问道。她近日虽被药物影响略显迟钝，但对外界的感知并未完全封闭，偶尔也能听到宫人窃窃私语。

　　天龙将晶莹的葡萄肉喂到她唇边，语气平静无波：“嗯，是个不相干的人。京城人多事杂，难免有意外。所以你更要乖乖待在宫里，不要随意出去，知道吗？”他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眼神宠溺，仿佛在安抚一个孩子。

　　凝香顺从地点头，咽下甜美的葡萄，将那点微不足道的恐惧抛诸脑后。有夫君在，她什么都不用怕。

　　然而，夜深人静时，那场噩梦的碎片偶尔还是会搅扰她。梦中那醉汉的脸与夫君温柔的脸重叠，那刺骨的冰冷河水与此刻温暖的锦被交织……让她时常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她的沉默和偶尔的走神，没有逃过天龙的眼睛。他知道，药物的作用正在减弱，而孕期的荷尔变化和那些该死的记忆碎片正在干扰他的计划。

　　他必须给她更强的“安全感”和“归属感”。

　　这一日，他携着凝香的手，来到东宫一处守卫格外森严的殿阁。推开沉重的殿门，里面竟陈列着数百件小巧精致的婴儿用品——金锁、玉镯、虎头鞋、绣花襁褓……琳琅满目，金光璀璨。

　　“这些都是孤为我们孩儿准备的。”天龙从身后拥住她，声音充满了期待和自豪，“你看，这是江南进贡的云锦，这是内务府赶制的长命锁……孤要给他世上最好的一切。”

　　他牵着她的手，一件件抚摸过去，细致地讲解每一样物品的来历和寓意，描绘着孩子出生后美好的未来。他的话语充满了诱惑力，试图用物质和父爱将她牢牢捆绑在“现在”和“未来”。

　　凝香看着眼前这一切，感受着夫君对未来孩儿的重视和爱意，心中确实被巨大的幸福感填满。那些不安和疑虑，似乎再次被这奢华的承诺所暂时掩盖。

　　【物质和精神双重捆绑！】 【太子深谙控制之道！】 【凝香再次被暂时安抚！】

　　但当她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一件绣着粗糙梅花图案、与其他精美物品格格不入的旧襁褓时，她的心猛地一跳！一种莫名熟悉的心酸感涌上心头！

　　她下意识地抓住那件旧襁褓，脱口问道：“夫君，这是……”

　　天龙目光一凝，随即自然地将那旧襁褓从她手中抽出，随手丢在一旁，笑道：“哦，大概是底下人收拾旧物时误放进来的。不值钱的东西，改日让他们清理掉。”他的动作流畅自然，仿佛那真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废弃物。

　　然而，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厉色却没有逃过凝香突然敏锐起来的感知。

　　那襁褓……她好像在哪里见过？是在梦里？还是更久远的记忆里？

　　她看着夫君完美无瑕的温柔侧脸，又看了看那被丢弃在一旁的、绣着梅花的旧襁褓，心中那丝冰冷的疑虑，如同顽固的水草，再次悄然浮起。

　　笼子的金箔依旧闪耀，但内部的裂痕，却在无人察觉处，悄然蔓延。

　　天龙揽着她离开殿阁，面色如常，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那件襁褓……是花蕊留下的唯一遗物！他本该毁掉，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看来，这东宫之中，也需要再一次彻底的清洗了。

　　而他的凝香，似乎比他想象的，要更难驯服一些。

　　不过，无妨。他有的是时间和手段。

　　猎物越是挣扎，狩猎的过程，才越有趣，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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