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炮火轰鸣·凶兽饮恨

　　第一百七十章 炮火轰鸣·凶兽饮恨

　　悬巢城外，燧人氏以铁血手腕整训新军；格物院内，有巢氏统筹调度，全力攻坚生产难关。人族内部，因“破军”神炮而激发的力量正如熔岩般奔涌、凝聚。然而，这新兴的火焰，其光芒与热量，终究无法被完全遮蔽于高墙之内。就在新军初建、生产线尚未完全铺开之际，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将这份尚在襁褓中的力量，提前推向了血与火的试炼场。

　　陨星荒域，位于华胥国疆域西南边缘，毗邻一片名为“万妖岭”的连绵山峦。此地名虽为“荒域”，实则并非不毛之地，只是灵脉分布散乱，地气狂暴，时而有虚空碎片形成的煞风刮过，环境极其恶劣，故而被各大势力视为缓冲与放逐之地。也正因如此，昊才将“破军-I型”的实弹测试选在此处，以求最大程度保密，并借助复杂环境检验武器极限。

　　测试虽已结束，但格物院一支由精锐弟子组成的“环境评估与数据回收小队”仍滞留于此。他们需详细记录炮击后残留的能量辐射、地质结构变化以及对周边生态的长期影响，这是昊定下的严谨流程，任何武器的使用，不仅要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尤其是其对天地本身的影响。

　　小队共有十人，队长名为石钧，乃有巢氏亲传弟子之一，地仙巅峰修为，精于结构力学与地质灵脉学。他身形不算高大，却异常沉稳，一身灰扑扑的格物院标准野战服，脸上带着常年在野外奔波的风霜之色。此刻，他正小心翼翼地用一柄玉尺测量着那个被“破军”光束熔穿的巨大玄铁金石孔洞边缘的晶化程度，眉头微锁。

　　（石钧：能量聚焦性远超预期，瞬间高温竟引发了玄铁的部分晶相转变……此等威力，已非寻常金仙神通可比。只是，如此狂暴的能量宣泄，对地脉的瞬时冲击亦是巨大，虽经阵法疏导，残留的灵机乱流仍需数日方能平复。圣师常言，力量与代价并存，诚不我欺。）

　　他正思忖间，腰间一枚雕刻着精密齿轮与量尺图案的玉符突然发出急促却低微的震颤，同时散发出淡淡的红光。

　　“警戒！东北方向，三百七十里外，有高强度妖气反应，数量十五，速度极快，正朝我方移动！” 队伍中负责外围警戒的弟子风铃，一位身形娇小、感官却异常敏锐的天仙初期女修，立刻通过小队内部的神念链接传讯，声音带着一丝紧绷。

　　所有队员瞬间停下手中工作，动作迅捷而无声地靠拢，依托着焦黑崩裂的岩石地形，迅速组成一个简易的防御阵型。他们虽非专业战兵，但长期在危险地带作业，基本的应变能力与团队协作早已融入本能。

　　石钧眼神一凝，抬手打出一道灵光，一面水镜在空中浮现，显现出风铃通过侦查法器传回的模糊影像——只见十余道色泽各异、却皆散发着凶戾气息的妖光，正贴着地面，如同鬼魅般急速掠来。为首的那道妖气，漆黑如墨，腥风扑面，即便隔着水镜，也能感受到那股令人心悸的暴虐与威压。

　　“是妖族的精锐巡逻队，‘影爪’。” 石钧声音低沉，瞬间判断出来敌身份，“看这妖气强度，至少是玄仙级别带队，其余皆为真仙妖兵。来者不善！”

　　（石钧：麻烦了！‘影爪’是万妖岭那边有名的难缠角色，最擅潜行袭杀。他们怎会恰好出现在此地？是之前的测试动静引来的？还是巧合？此地距离我方边境哨站尚有距离，求援已来不及。）

　　队员们脸上都浮现出凝重之色。他们这支小队，战力最高者便是石钧这位地仙巅峰，其余多在化神、返虚境界，凭借格物院配备的各种灵能器械与合击阵法，或可勉强与真仙周旋，但面对玄仙级的大妖，无疑是螳臂当车。

　　“队长，怎么办？撤吗？” 一名年轻弟子忍不住问道，手心已沁出汗水。

　　石钧目光扫过周围尚未完全回收的监测法器和记录玉简，又看了看远处那巨大的熔岩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这些数据至关重要，绝不能轻易丢弃。而且，若此时慌乱撤退，气息泄露，反而更容易被对方追上逐个击破。

　　“来不及了！” 风铃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惊骇，“他们速度太快！已进入百里范围！等等……那为首的妖气……是，是‘裂骨魔猿’！玄仙巅峰！”

　　“裂骨魔猿”四字一出，小队成员无不色变。此獠在万妖岭凶名赫赫，以其恐怖的肉身力量与残忍嗜杀着称，曾徒手撕裂过人族金仙初期的将领！

　　绝望的气氛开始蔓延。

　　就在此时，石钧猛地捏碎了怀中一枚样式古朴、带着微弱空间波动的金属令牌。这是燧人氏在组建炮兵军团时，特意配发给所有在外执行重要任务的格物院小队的“紧急通讯符”，直接连接着悬巢城外，那处新辟的、被重重阵法守护的炮兵试验场！

　　悬巢城外，新辟的炮兵试验场。

　　此地原本是一片荒芜的山谷，如今已被彻底改造。地面以秘法硬化，刻画着巨大的能量引导与加固符文。山谷一侧，依着山势开凿出了数个隐蔽的炮位。其中三个炮位上，赫然矗立着三门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巨炮！正是紧赶慢赶，在生产线尚未完全打通前，由有巢氏亲自带领大匠们手工凋琢、组装出的第一批“破军-I型”实战原型炮！

　　炮位周围，灵能线路如同巨蟒般蜿蜒，连接着后方小型的灵能汇聚法阵。数十名刚刚完成基础条例学习、被燧人氏硬生生灌输了操作流程的新兵，正在几位资格较老的“火师”指导下，进行着模拟操炮训练。他们的动作还带着明显的生涩，眼神中却充满了对这件强大武器的敬畏与渴望。

　　燧人氏并未身着那套标志性的赤色战甲，而是一身便于活动的黑色劲装，如同铁塔般矗立在主炮位旁的一座高台上，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扫视着整个训练场。他眉头紧锁，显然对这群新兵蛋子的缓慢进度极为不满，却又强压着怒火，知道此事急不得。

　　（燧人氏：唉，这群小崽子，理论背得熘熟，一上手就笨手笨脚！这‘破军’娇贵得很，不比刀枪棍棒，稍有差池，非但打不中，还可能炸了膛！俺老燧这心里，跟猫抓似的！圣师传来的那些战术条例，俺看了，精妙是精妙，可也得有合格的兵来执行啊！）

　　突然，他怀中一枚与石钧同款的金属令牌剧烈震颤，发出刺耳的蜂鸣，同时投射出一片小小的光幕，上面正是石钧小队传回的紧急求援信息与敌方影像！

　　“他娘的！” 燧人氏双目瞬间赤红，一股狂暴的煞气冲天而起，惊得下方训练的新兵们一个哆嗦，“裂骨魔猿？敢动俺格物院的人！找死！”

　　他甚至来不及细想为何“影爪”会出现在陨星荒域，救人心切的怒火与检验新装备的渴望瞬间占据了上风。

　　“全体都有！” 他声如炸雷，响彻整个试验场，“停止训练！实弹准备！目标，陨星荒域，东北方向三百七十里，妖族巡逻队‘影爪’，为首者‘裂骨魔猿’！”

　　命令一下，整个试验场先是死寂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加紧张的忙碌。新兵们虽然心中惶恐，但严格的纪律训练在此刻发挥了作用，在火师们的怒吼和指挥下，手忙脚乱却又有序地奔向各自的战位。

　　“甲一号炮！乙三号炮！丙七号炮！就你们三门！给老子瞄准了！” 燧人氏直接点将，选的是训练中表现稍好的三门炮组，“灵能核心超载输出！元磁禁锢阵列功率全开！装填‘裂甲’型标准弹丸！快！”

　　他一边吼着，一边亲自跳下高台，冲到甲一号炮位后方，庞大的神念如同潮水般涌出，与炮身内置的“千里镜”法阵连接，瞬间锁定了遥远荒域中，那正狰狞扑向石钧小队的漆黑魔猿身影！

　　（燧人氏：狗东西！让你尝尝俺人族利炮的滋味！石钧小子，给俺撑住！）

　　陨星荒域。

　　裂骨魔猿身高近三丈，浑身覆盖着钢针般的黑毛，肌肉虬结，獠牙外露，猩红的瞳孔中闪烁着残忍与戏谑的光芒。它甚至没有完全化形，保留着大部分猿类特征，只因它坚信，这具天生的躯壳便是最强大的武器。它看着前方那十几个如同受惊兔子般聚拢在一起的人族修士，舔了舔嘴唇，仿佛已经品尝到了血肉的滋味。

　　“嘶……细皮嫩肉的人族，还有格物院的标记……看来逮到大鱼了！” 它声音沙哑难听，带着金石摩擦之声，“儿郎们，围起来，别放跑一个！那个领头的，留给我打牙祭！”

　　它身后的十四名真仙妖兵，形态各异，或狼或豹或鹰，闻言皆发出嗜血的嚎叫，分散开来，形成包围之势，妖气连成一片，化作滚滚黑云，向着石钧小队压迫而去。

　　石钧脸色苍白，却死死握住手中的一柄结构奇特的灵能钻探法器，将其激发至最大功率，化作一道凝练的土黄色光柱，护在身前。其余队员也纷纷祭出各自擅长的灵能器械，或是防御屏障，或是干扰力场，或是攻击性的能量射线，虽个体威力不强，但组合起来，倒也形成了一层薄弱却坚韧的防线。

　　（石钧：不能退！身后便是尚未回收的数据！吾等身为格物院弟子，岂能不战而逃，弃圣师心血于不顾？纵是身死，也要崩掉它几颗牙！）

　　“结‘不动磐石阵’！” 石钧厉声喝道，这是有巢氏根据力学原理与大地脉动研究出的防御阵势，最适合他们这些擅长借助外力的格物院弟子。

　　十人气息瞬间相连，法力注入脚下大地，引动稀薄的地脉之气，一道厚重的土黄色光罩升起，将他们护在其中。

　　“蚍蜉撼树！” 裂骨魔猿狞笑一声，甚至懒得动用神通，只是简简单单一拳挥出。漆黑的妖力凝聚成一只巨大的拳头虚影，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砸在光罩之上。

　　“轰——！”

　　光罩剧烈摇晃，明灭不定，布阵的十名弟子齐齐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境界差距太大，这已是他们能做到的极限。

　　裂骨魔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想到这群修为低微的人族能挡住它随手一击，随即恼羞成怒：“倒是小瞧了你们！看本座撕了这龟壳！”

　　它周身妖气勃发，正要施展更强手段，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致命威胁感的能量波动，陡然间自极其遥远的天际传来，锁定了它！

　　并非针对它个人，而是将它连同周围所有妖兵，都笼罩在一种无形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注视”之下！

　　悬巢城外炮兵试验场。

　　“目标锁定！”

　　“元磁约束场稳定！”

　　“灵能过载输出，膛压达到临界！”

　　“弹丸就位！”

　　三门巨炮旁，负责不同环节的火师与新兵，声嘶力竭地汇报着准备情况。他们的声音因紧张而颤抖，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浸透了衣背。操纵“千里镜”与核心瞄准法阵的修士，更是将神念催发到极致，死死锁定着光幕中那个巨大的魔猿身影。

　　燧人氏站在甲一号炮后，他能通过神念连接，感受到炮管内那被强大元磁场死死束缚、却已狂暴到极点的灵能洪流。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感，甚至让他这身经百战的大罗金仙，都感到一丝心悸。

　　（燧人氏：他娘的……这玩意儿，比俺想象的还要带劲！石钧，你们可要趴好了！）

　　他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仿佛将周围的空气都抽干，随即，如同惊雷炸裂，吼出了那道注定将载入人族史册的命令：

　　“三炮齐射——给老子轰！”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瞬间——

　　“嗡——！”

　　三门“破军-I型”巨炮那长达数丈的炮管上，原本暗澹的湛蓝色网状光纹骤然亮起，光芒刺目，仿佛有无数雷蛇在管壁内游走！庞大的灵能经由超载的核心疯狂注入，又被元磁阵列形成的无形力场紧紧束缚、压缩、加速，在炮管中央汇聚成一道凝练到极致、散发出毁灭气息的纯白色光流！

　　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只有一种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被贯穿的低沉嗡鸣与尖锐啸音！那是能量被约束到极致后，撕裂空气产生的异响！

　　下一刹那——

　　“休！休！休！”

　　三道仅有手臂粗细、凝实如玉石般的纯白光束，自炮口喷射而出！它们并非扩散的能量冲击，而是被“约束之鞘”牢牢禁锢的高密度灵能射流！光束过处，空间泛起细微的涟漪，下方的云气被无声无息地洞穿、湮灭，只在天空中留下三道短暂而笔直的真空轨迹！

　　速度！无与伦比的速度！近乎超越了神识感应的极限！

　　从悬巢城外到陨星荒域，近四百里的距离，对于这三道死亡光束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

　　陨星荒域。

　　裂骨魔猿那即将拍下的巨爪僵在了半空。它猩红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前所未有的致命危机感，如同冰水般瞬间浇遍了它的全身！它甚至来不及思考这危机来自何方，源自何物，只能凭借无数年厮杀积累的战斗直觉，疯狂燃烧妖丹，将护体妖气催发到极致，在身前布下层层叠叠的漆黑光盾！

　　它身后的那些真仙妖兵，反应稍慢，但也感受到了那令人灵魂战栗的锁定与压迫，纷纷怪叫着施展防御神通，或是试图遁走。

　　然而，太迟了。

　　就在裂骨魔猿的护体光盾刚刚成型的刹那——

　　第一道纯白光束，无声无息地命中了最外层的光盾。没有想象中的剧烈爆炸，那足以抵挡金仙初期全力一击的妖力光盾，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连一丝涟漪都未曾荡起，便被直接汽化、洞穿！

　　紧接着是第二层，第三层……

　　势如破竹！

　　裂骨魔猿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绝望。它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死亡白光，在千分之一个刹那内，连续贯穿它布下的十七重最强防御，然后，轻轻地点在了它那坚逾精金的胸膛之上。

　　没有疼痛，只有一瞬间极致的灼热，以及随之而来的……虚无。

　　纯白光束透体而过，去势不减，又接连贯穿了它身后三名试图躲避的真仙妖兵，将他们连同身上的护甲、手中的兵刃，一同化为飞灰！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外两道纯白光束也如同死神的镰刀，划过优美的弧线，精准地扫过剩余的妖兵队伍。

　　“噗！噗！噗！噗！”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油脂，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接连响起。

　　那些狰狞咆哮的妖兵，无论是施展了遁术的，还是撑起了护罩的，在被纯白光束触及的瞬间，身体便如同被投入炼狱火海，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一声，便直接分解、气化，彻底消失在了天地之间，没有留下丝毫残骸。

　　唯有地面上，突兀地出现了三个直径数丈、深不见底、边缘光滑如镜、呈现熔融琉璃态的孔洞，以及两道长达百余丈、同样深陷的熔岩沟壑，还在散发着恐怖的高温与袅袅青烟，证明着它们曾经的存在。

　　风，依旧在吹，卷起荒域特有的沙尘。

　　然而，先前那妖气冲天、杀意凛然的战场，此刻却陷入了一片死寂。

　　裂骨魔猿，玄仙巅峰大妖，连同其麾下十四名真仙妖兵，全军覆没。

　　从三道白光出现，到一切尘埃落定，整个过程，快得超出了在场所有幸存者的反应极限。

　　石钧和他小队的成员们，依旧维持着“不动磐石阵”的姿势，呆呆地看着前方。那层摇摇欲坠的土黄色光罩尚未撤去，光罩之外，原本杀气腾腾的妖族已荡然无存，只余下地面上那几个触目惊心的熔岩坑洞，以及空气中弥漫的、带着焦糊味的奇异能量气息。

　　一名年轻弟子手中的记录玉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都浑然未觉。

　　（石钧：这……这就是‘破军’之威？隔着近四百里……一击……不，是三击……秒杀玄仙巅峰，湮灭十四真仙？这……这真的是吾等格物院制造出来的武器？）

　　他艰难地转过头，望向悬巢城的方向，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的震撼，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自豪与敬畏的复杂情绪。

　　悬巢城外，炮兵试验场。

　　通过“千里镜”法阵看到陨星荒域那堪称“净化”般战果的燧人氏，先是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般僵在原地，随即，他那张粗犷的脸上，肌肉剧烈地抽搐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致的兴奋与狂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勐地仰天狂笑，笑声如同滚雷，震得整个山谷都在颤抖，甚至盖过了灵能核心冷却时发出的嗡鸣。

　　“成了！真的成了！圣师威武！格物院威武！我人族炮兵威武！”

　　他挥舞着拳头，状若疯魔。那些原本紧张到近乎虚脱的新兵们，此刻也反应了过来，短暂的沉寂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他们看着那三门依旧散发着余温、如同洪荒巨兽般匍匐的巨炮，眼神彻底变了，从之前的敬畏与生疏，变成了近乎狂热的崇拜与归属感！

　　（燧人氏：值了！一切都值了！俺老燍这些天的火气，都他娘的值了！有此神兵在手，何愁妖族不灭！何愁人族不兴！圣师，您看到了吗？您的心血，没有白费！）

　　他大步走到甲一号炮旁，伸出粗糙的大手，轻轻抚摸着那依旧温热的炮管，如同抚摸情人的肌肤，眼神炽热无比。

　　“传令！今日参与射击的所有炮组，记大功一次！火师营，今晚加餐，酒肉管够！” 燧人氏声若洪钟，随即又脸色一肃，环视周围依旧沉浸在狂喜中的将士，声音沉了下来，“但是，都给老子记住今天的感觉！记住这炮火的威力，也记住你们之前的紧张和生疏！练！往死里练！今天我们能轰掉一个玄仙，明天，就要给老子轰下妖圣的脑袋！”

　　“是！将军！” 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心与力量。

　　灵枢飞舟内，昊缓缓收回投向陨星荒域的神念。那石破天惊的三炮，以及其造成的战果，清晰地映照在他的心湖之中。

　　他脸上并无太多喜色，反而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在身前虚划，勾勒出复杂的能量流转与空间波动模型。

　　（昊：威力符合预期，甚至略有超出。元磁约束与灵能聚焦的效果极佳，能量逸散率低于百分之三。‘裂甲’弹丸对护体神通与坚固肉身的穿透性……验证成功。）

　　（然而……四百里超视距打击，能量波动虽经约束，依旧未能完全掩盖。玄仙巅峰及其麾下小队瞬间蒸发，此事绝无可能瞒过万妖岭，乃至妖庭。‘破军’的存在，已无法隐藏。）

　　（福兮祸之所伏。此举虽扬威，却也将我人族，乃至格物院，推向了风口浪尖。元始不喜，西方算计，如今再添妖族敌视……前路，更显崎岖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融入飞舟外无尽的云海与罡风之中。目光抬起，越过层层云霭，仿佛看到了那支撑天地、散发着苍茫气息的不周山。

　　量化法则，探寻大道之源，寻求解决宇宙熵增之道……前方的阻碍，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多得多。

　　但，那三炮轰鸣，以及炮火下湮灭的强敌，也清晰地告诉他——人族，已然不同。他选择的这条路，纵然布满荆棘，却也并非毫无希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低声自语，眸中重新恢复了深邃与平静，“且看这洪荒棋局，最终落子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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