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童年是用来玩的

　　“既然增加千禧的记忆度能延缓崩溃，那我们就来‘玩’吧！”赵姐提议道，“把我们知道的老游戏，都玩起来！”

　　赵姐和蓝篮拍了拍教室桌子，试图让越来越淡化的学生们靠过来。

　　可惜没人动，学生们已经失去了许多生机。

　　然后天渊一把将黑板上面的“高考必胜”撤了下来，撕成碎片。

　　蓝篮和赵姐继续呐喊、歇斯底里：

　　“学习并不是一切，考试也不是一切！”

　　“人生很长！很长！”

　　“我们都出去吧，要放假了，要毕业了！快来玩会儿游戏！”

　　“迟到没有完！没交作业没有完！考试失败没有完！被老师批评没有完！不学习都没有完！”

　　“遵守个蛋的规则！！！青春没有规则！！”

　　是啊，被领导批评也没有完，被开除也没有完。

　　人生很长。

　　学生们动了。

　　他们居然跟着玩家们离开教室了。

　　于是，在这所濒临崩溃的诡异校园里，出现了一幅奇异的景象：

　　玩家们带着一群“学生”在空地上跳房子，用石子和粉笔画出歪歪扭扭的格子。

　　在教学楼的楼梯上，一群人围在一起“划拳上楼梯”，赢了的人欢叫着跳上一级。

　　“萝卜蹲，萝卜蹲，萝卜蹲完茄子蹲！”

　　还有几个女孩子，包括刚学会几个游戏的南湘，她们手拉手，玩着“编花篮”：“编，编，编花篮，花篮里面有小孩，小孩的名字叫花篮……”

　　这些简单甚至幼稚的游戏，却仿佛拥有奇异的魔力。

　　那些参与进来的“同学”，麻木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眼神中也偶尔会闪过一丝短暂的困惑，仿佛被触动了某些深埋的、不属于他们的记忆。

　　甚至高胜，也沉浸在了这些游戏中，他在一次登顶楼梯胜利后，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是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容，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场景类怪象，原来是可以融入进去的。

　　或许自己现在也沾染上了孩子气也说不定？

　　高胜在一次划拳胜利后，得意地拍了拍陈晨的肩膀，随即愣了一下——他意识到对方是“高塔”一直不对付的“特勤局”干员。

　　陈晨也愣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随即都耸耸肩，在当前环境下，组织的对立显得那么遥远和微不足道，此刻，他们只是一起玩耍、互相调侃的“同学”。

　　大家都笑了起来。

　　这时候有几个略带邪气的孩子突然冲了过来，大喊大叫道：

　　“哥哥姐姐们，我们也要玩！”

　　“玩！”

　　“你们要玩什么？”蓝篮温柔地回复这群孩子，再怎么样，他们只是被污染的千禧年孩子而已。

　　“焖鸡！”最高大的那个男生非常激动地说，“我们需要一个人来陪我们玩焖鸡！”

　　“焖鸡！焖鸡”周围的同学们也欢快得

　　叫了起来

　　“焖鸡？”蓝篮并不知道焖鸡是什么，只有男生笑而不语。

　　唐人咳了咳：“牛子，委屈你一下。”

　　大黄丫头赵姐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露出姨母笑：“小心魔丸受损。”

　　“No！损友啊！哈基唐、哈基渊你们这家伙！不！”牛子正要后退，被天渊推了过去。

　　“他想玩。”天渊指了指牛子。

　　然后牛子就被一堆孩子扛走了。

　　“救命啊！help ...亚美喏！”

　　牛子的四肢分别被不同孩子扛着，身体下面还有个低年级的拖着。

　　他们把牛子抬到学校路灯面前，把牛子的跨步对准电线杆，每个孩子的脸上都露出千禧年最童真的微笑。

　　或许这也是他们逝去的青春吧...

　　“3..”

　　“2”

　　“1！！！”

　　“啊...啊 ....啊啊——”牛子好像很开心。

　　余崇舟当然注意到了这边，嘴角不经意间出现一抹善良的笑容。

　　“牛子看起来很痛苦，帮帮他好了。”

　　余崇舟联系067小梦，把牛子账号的痛觉从百分之30提升至百分之50。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更痛了！啊啊啊啊——”

　　“魔丸...魔丸要碎了！”

　　“啊——”

　　大家都笑得更开心了。

　　时间能定格在这个薄荷味的夏天——或者说就这一天就好了。

　　然而，这短暂的、由游戏构筑的脆弱平静，并未能持续太久。

　　傍晚，天色阴沉得可怕。

　　通常来说，游戏氛围变化，或者说背景音乐变化，那就意味着大的要来了。

　　滚完铁圈的天渊总觉得大事不妙。

　　天渊皱着眉头：“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蓝篮点了点头：“一样。”

　　槐树下的秋千没了。

　　凳子也没了。

　　只剩下一个躺在冰凉泥土上的女孩和一个尽可能模仿人类的伪人。

　　“谢谢，谢谢你们，最后的时间里，我居然还能感受到曾经那份美好。”

　　小女孩捂着头，眼神中饱含恳求，身为怪象前200的「学校」，对着余崇舟恳求。

　　“你带着他们快走吧，快走吧，我知道您能做到的，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说着说着，祂居然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吼你的.....不能再让更多人卷进来了。”

　　祂很痛苦，缝合的眼角处居然在流血，祂把自己的头发一点点拔下来，祂悔恨至极，可祂也是受害者。

　　余崇舟没有任何功夫安慰祂，余崇舟的意识流已经沉入整个学校的地表——他的一部分已经和学校重合，哪怕不多。

　　“再坚持一下就好了...”余崇舟试着安抚这个接近崩溃的「学校」本体。

　　“别再尝试了，已经来不及了！童年本该是幸福的！我却给了他们带来的污染和痛苦！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女孩把头发拔掉后又长了出来，然后加大了力气，直接开始撕头皮。

　　缝合的每一块组织都开始缓缓脱离，然后又愈合，又剥离。

　　玩家们这时候发现学校的墙皮开始掉落，树叶胡乱飞舞，整个学校都颤动起来。

　　“看来真的要崩溃了。”陈晨苦笑着摇了摇头，她知道学校崩溃的时候是跑不出去的。

　　“继续，还有希望，去学校小湖，我们教你玩打水漂。”

　　玩家们没有放弃，尽兴地挥洒童年——这是多么奢侈啊！他们可以花一整天的时间来发疯地放肆、发了疯一样地去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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