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童年的画

　　…星期三的中午，路上的抢饭学生依然不少，跟着人们奔跑时，唐人脑筋一动。

　　“谁的饭卡掉了！”

　　没人反应。

　　唐人突然想起来这个年代用的饭票，还没有饭卡。

　　“谁的饭票掉了！”

　　唐人胡乱一指，一堆学生往地上到处摸索，大大延缓了学生的速度，解决了一堆抢饭的“竞争对手”。

　　“唐哥你心好黑啊。”牛子吐槽，都感觉唐人是老手了。

　　“智慧罢了，上帝洒了一把智慧的雨，只有我没打伞。”唐人默默装了个b。

　　天渊：“这智斗堪比钟离假死。”

　　食堂的气氛依旧压抑，但玩家们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些“惊喜”。

　　“卧槽！这麻婆豆腐……居然有味儿了！”牛子舀起一勺红油赤酱的豆腐，难以置信地放入口中，虽然那辣味和麻味显得有些单薄失真，但比起之前完全味同嚼蜡的“食物”，已是天壤之别。

　　“还有这橙汁！”赵姐拿起那个贴着小学生贴纸的铁皮杯，喝了一口，“虽然是那种香精勾兑的味道，但确实是橙汁味儿！游戏策划终于想起做味觉系统了？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可能不是游戏策划想起来了 ....”

　　唐人看着餐盘里依旧有些扭曲、但依稀能辨认出原料的饭菜，若有所思:“更像是……随着广播被净化，某些东西正在短暂地‘回归正常’？”

　　“youxicehua？那是谁？”陈晨这次没忍住问。

　　这群强大的“拾荒者”总是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词汇，这当然是游戏设备干涉的作用——玩家在不小心的情况下说出来的游戏词汇会在脑中过滤，玩家以为自己说出来了，实际上角色没说出来，只是一个模糊的读音。

　　陈晨猜测那些词汇就是千禧年的文字！

　　“你可以理解为这个世界的创世神。”

　　“神！”

　　南湘和陈晨小心翼翼地尝了尝，果然，饭菜虽然依旧算不上美味，但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败味和霉味减轻了许多，吃下去后，脑海中盘旋的低语也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这让她们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然而，这短暂的“好转”背后，是更加触目惊心的现实。

　　打饭窗口只剩下两个阿姨，动作比以前更加迟缓麻木。

　　排队的学生数量似乎没有减少太多，但队伍移动的速度却慢得令人窒息，那些空出来的打饭窗口后面，只剩下幽深的黑暗，仿佛从未有人存在过。

　　“学生变少了，排的队还长了....”牛子扶额，觉得头疼，果然不管是什么情况排队都是难受的事——你不是单纯地等待，而是一直根据前一个人的情况跟进蠕动。

　　“阿姨……又少了两个。”蓝篮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这些Npc的消失，无声无息，却比任何恐怖场景都让人心悸。

　　“学校在用这种方式‘节能’吗？”天渊皱眉，他们在线下推理了一遍又一遍学校副本的底层逻辑，尽管猜测很多，但是玩家们哪怕玩游戏的经验充足也无法完全猜到学校的本质。

　　午休时间，老师竟然破天荒地没有要求他们留在教室自习，反而用那平板的声音劝道：“

　　快……好好……休息吧……”

　　这话语本该带着一丝关怀，但在当前语境下，却只让人感到一种不祥的预兆。

　　玩家们没有回去午休，他们决定利用这段时间。

　　下午的课程是美术课，地点在几乎荒废的小花园，这里草木风华，废弃的花圃在失去一定管理后肆意生长。

　　新任班长嘉豪哥被老师指派来组织纪律，只见嘉豪哥一脸不耐烦地走到队伍前面，然后扯着嗓子喊道：

　　“所有人把内裤撕烂到操场集合！我知道这很难，但这是命令！做不到的男生锤自己的高玩两百下！”

　　众人：“？？？”

　　南湘和陈晨表情僵住了，根本没想到班长会这么没素质和下流，玩家们则是一脸懵逼加憋笑。

　　“游戏官方还玩梗？”唐人嘴角在抽搐，不过这个场合大声讲话也不太好，不然就是不给嘉豪面子。

　　“咳咳！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美术老师。”一个面容稍微清晰些的女老师赶紧上前，挡在嘉豪前面，尴尬地解释：“不好意思同学们，嘉豪同学的意思是‘所有人把画板拿到操场集合，我知道天气很热但这是命令’。”

　　嘉豪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嘟囔着：“我一直这么说话的……”

　　一场乌龙过后，大家在小花园散开，开始写生，主题是“你眼中的校园”。

　　同学们大多面无表情，绿色外皮的2b铅笔在画板是上哗哗作画，说是画板，其实很多同学拿的就是一张白纸，然后找个地方趴着画。

　　玩家们看了一眼Npc的画，那些画基本都是模糊的，像他们的未来一样模糊。

　　赵姐画出了一幅极其写实、细节丰富的校园一角，甚至包括了远处槐树的模糊轮廓。

　　这个小花园离余崇舟那棵槐树还挺近的。

　　然而，美术老师只是来瞥了一眼，那稍微清晰些的面容上没有任何波动，平淡地说：“画得很好，下次别画了。太……真实了，缺少了……嗯……感觉。”

　　赵姐：“真实还不好……”

　　这Npc要求还挺高。

　　牛子抓耳挠腮了半天，看着周围同学那些毫无生气的画作，又看了看身边努力想画点什么却无从下笔的南湘和陈晨，他忽然福至心灵。

　　他拿起画笔，在那小小的、稚嫩的画板上，用最简单明快的线条和色彩，画下了：

　　一个咧着嘴大笑的简笔画小人，手拉着手。

　　一棵绿色的、简单舒展的小树

　　一朵迎着太阳的、花瓣不对称的小花。

　　一丛只有三片叶子、生机勃勃的小草

　　还有那画纸右上角，毫不讲理、却充满活力的四分之一个大太阳，散发着几条简单的光芒。

　　没有透视，没有技巧，甚至不成比例。

　　但就是这样一幅充满了童真和孩子气的画，却让走过来审视的美术老师脚步顿住了，她那模糊的面容似乎波动了一下，沉默了许久，才轻轻说道：

　　“这个....这个......这个可以送我吗？”

　　啊？其他人都傻眼了，一个美术老师居然要这么简单的画？牛子开挂了！

　　牛子得意地朝其他人挤了挤眼，南湘和陈晨看着那幅画和那个幼稚的人，心中莫名地被触动，仿佛透过这简单的线条，看到了一个她们从未真正拥有过的、纯粹快乐的童年剪影——那就是孩子气吧。

　　“好的老师！”牛子郑重地将自己的“大作”交给老师，老师收下后，从兜里拿出了一瓶泡泡交给牛子。

　　“谢谢老师！老师你最美了！”牛子挤眉弄眼，那做作的样子就像真的学生讨好老师一样，不带一丝伪装。

　　老师听到牛子的夸奖好像脸庞都变得清晰了。

　　旁边本来就烦的赵姐不小心在削笔时把笔芯搞断了，突然不喜欢画画了。

　　“这是我准备买给女儿的，但是已经回不去了，泡泡能把你不喜欢的家伙包裹起来，或者你把自己包裹起来，那我都找不到你在哪里了。”

　　美术老师看着牛子拍马屁的样子笑盈盈地说着，她甚至想摸摸这个孩子的头，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的孩子了，她连自己孩子的长相都忘了。

　　美术老师走开后，玩家们才窃窃私语。

　　“你也得到任务道具了？牛啊，这东西不是直接无敌啊？保护自己还能困住敌人。”

　　牛子连忙吹了一口，发现泡泡出去后到达一定位置就不会动了。

　　“应该不是无敌吧，只是原地把自己用泡泡覆盖起来，能短时间隐藏气息，泡泡又不能跟着人动，泡泡水也是有限的。”唐人简单测评。

　　“已经不错了。”蓝篮觉得这东西应急还是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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