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献祭

　　温书韵行事谨慎，并未贸然进入。

　　她指尖微动，一只由幽蓝能量凝聚而成的、近乎透明的蝴蝶翩然出现，悄无声息地飞入了漆黑的山洞入口。

　　透过蝴蝶的感知，她“看”清了洞内的大致情形，眉头蹙起，对秦灵低语：“里面没有守卫，只有一个……巨大的法阵，气息很不对劲。”

　　两人对视一眼，皆提高了警惕，一前一后步入山洞。

　　洞内异常空旷，唯有中央地面上，刻画着一个庞大而繁复的暗红色法阵。

　　阵纹深深烙印在岩石上，仿佛是以某种干涸的液体绘制而成，散发着浓烈的腥甜与腐朽混合的恶臭。

　　而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法阵的中心，并非什么能量核心，而是堆积如山的、扭曲交错的森白骸骨！

　　有些骸骨上甚至还粘连着未曾完全腐烂的皮肉衣物，无声地诉说着他们生前遭受的惨烈。

　　温书韵的目光在触及那堆骸骨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呼吸猛地一窒！

　　眼前的景象与她记忆中那个被屠戮、村民被掳走试验邪术的村庄惨状瞬间重叠！

　　愤怒如同炽热的岩浆，轰然冲垮了她的理智。

　　她周身气息变得极其不稳定，暗红色的能量光点开始不受控制地溢出，眼底再次泛起那日初见时的赤金与疯狂。

　　“他们……他们怎么敢……！”

　　她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这些骸骨，曾经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秦灵也是心头巨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强压下不适，拉住几乎要失控的温书韵的手臂，沉声道：“冷静！这里只是其中之一，我们必须找到根源！”

　　温书韵狠狠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那股毁灭一切的冲动。

　　她明白，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两人迅速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山洞，根据秦灵之前读取记忆碎片得到的模糊方位，赶往下一处可能存在法阵的地点。

　　果然，在另一处更为隐蔽的山谷中，她们看到了更加令人发指的一幕——几个身着叛军服饰的人，正粗暴地将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百姓驱赶向一个正在散发着幽幽红光的巨大法阵。

　　那些百姓，有步履蹒跚的老人，有面露绝望的妇女，有神情麻木的男人，甚至还有懵懂无知、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的孩童！

　　他们所有人的眼神都一片死寂，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麻木地、一步一步走向那散发着不祥光芒的法阵，仿佛那不是死亡的深渊，而是某种痛苦的终结与归宿。

　　“不——！”

　　温书韵看到这一幕，尤其是看到那些孩子空洞的眼神，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她仿佛看到了当年村子里的乡亲们被驱赶、被屠杀的场景！

　　“住手！”

　　她厉声尖啸，身影如鬼魅般掠出，周身暗红色的蚀灵蝶狂涌而出，如同复仇的风暴，带着凄厉的呼啸，直扑那几个叛军！

　　与此同时，秦灵反应极快，空间之力瞬间发动！

　　光芒一闪，那些即将踏入法阵的百姓被集体转移到了山谷入口的安全地带。

　　她挥手间斩断他们身上的绳索，清叱道：

　　“快走！”

　　身上的束缚突然消失，求生的本能打破了绝望的麻木，百姓们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惊恐的哭喊和求生的欲望，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向山谷外逃去。

　　而另一边，正在前线指挥作战的谢烬和秦辰，几乎同时敏锐地察觉到战场上的变化——

　　原本那些如同疯魔、不知疼痛疲劳的叛军士兵，攻势明显一滞，眼中的狂热褪去，露出了片刻的迷茫与……属于正常人的恐惧和疲惫！

　　虽然他们依旧在战斗，但那种一往无前、仿佛被无形丝线操控的诡异气势，略有衰减！

　　温书韵的蚀灵蝶已然将几名叛军撕成了碎片，但她心中的暴怒并未平息。

　　秦灵及时阻止了她将最后一名吓得瘫软在地的叛军也一并灭口。

　　“留个活口。”

　　秦灵按住温书韵依旧颤抖的手，冷静地说道。

　　她走到那名面如土色的叛军面前，不顾他的挣扎求饶，伸手按在他的头顶，强大的念力如同利剑，强行刺入他的记忆深处。

　　片刻之后，秦灵松开手，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她看向同样面色苍白的温书韵，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他们用这种邪恶的法阵，献祭活人……以生灵的血肉和魂魄为代价，转换成一种狂暴能量，灌注给前线的士兵，这才让他们变得不知疲倦、不惧生死，势如破竹……”

　　真相，竟是如此的血腥与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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