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年世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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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知道,这纯真之下,隐藏着怎样一段血泪斑斑的过往。他的心再次被狠狠揪紧,一种混合着滔天恨意与誓死保护的决心,在他年轻的胸膛里疯狂滋长。
“睡吧,兰儿。”他低声呢喃,如同立下誓言,“这一世,二哥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分毫。”
安置好妹妹,年羹尧深吸一口气,脸上所有的柔软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硬的、属于未来大将军的果决。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返回书房。
书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年遐龄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手指用力揉着眉心,仿佛在与巨大的命运搏斗。
年希尧则负手立在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背影僵直。
听到脚步声,两人同时回过头来。
“父亲,大哥。”年羹尧的声音恢复了冷静,但那冷静之下,是压抑不住的暗流,“兰儿睡熟了。”
年遐龄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沉肃:“坐。”
年羹尧在下首坐了,腰背挺得笔直。
“今日之事……”年遐龄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匪夷所思,惊世骇俗。然,梦境清晰,细节历历,更有兰儿……那绝非孩童能言。由不得我们不信。”
年希尧转过身,接口道,语气沉重:“若梦境为真,那我年家未来,实是步步杀机,如履薄冰。四阿哥……不,那位未来的……皇上,”
他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带着深深的忌惮,“其心机之深,手段之狠,远超我等想象。倚重是假,忌惮是真,飞鸟尽良弓藏……我年家,不过是他掌中棋子,用后即弃。”
“所以,绝不能让兰儿再入火坑!”年羹尧斩钉截铁,眼中寒光凛冽,“不仅不能入火坑,还要离那个冷心冷肺的伪君子越远越好!父亲,大哥,我们必须早做筹谋!”
“这是自然。”年遐龄点头,“兰儿的婚事,日后需慎之又慎。待风头过去,我便是拼着这顶戴花翎不要,也要想法子为她求个恩典,免了选秀!”
“光是避开还不够!”年羹尧的思维飞速运转,前世的教训让他深知权力的重要,“我们必须让年家足够强大,强大到即便没有从龙之功,即便不与皇家联姻,也能屹立不倒!让任何人,包括……包括那未来的帝王,都不敢轻易动我年家分毫!”
年希尧沉吟道:“二弟所言极是。然则,权势过盛,岂非又蹈梦中覆辙?需得有功于国,却又不能功高震主,这其中的分寸,极难把握。”
一时间,书房内陷入了沉默。
如何在保全家族、保护世兰的前提下,既能提升家族地位,又能避开帝王的猜忌,这是一个几乎无解的难题。
空气仿佛凝固了,压得人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年羹尧的脑中,如同黑夜中划过一道闪电,猛地响起了妹妹沉睡前提到的、那两个在当时情境下显得极其突兀,却此刻想来石破天惊的词语——
“牛痘……天花。”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调:“父亲!大哥!你们可还记得,兰儿睡去之前,说了什么?”
年遐龄和年希尧都是一怔,努力回忆。当时他们心神激荡,全部注意力都在那骇人的梦境和年世兰的状态上,对于她那句含糊的呓语,并未深想。
“似乎……是提到了‘牛痘’和……‘天花’?”年希尧不确定地重复。
“对!就是牛痘和天花!”年羹尧激动地站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踱步,语速飞快,“天花!乃是朝廷心腹大患,亦是民间谈之色变的绝症!一旦爆发,十室九空,便是皇宫大内,亦闻之色变!若谁能解决此患,必是泼天的大功!”
年遐龄浑浊的眼中也闪过一丝精光:“亮工,你的意思是……?”
“兰儿绝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两个词!”年羹尧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看向父兄,“她是在提醒我们!牛痘……或许与防治天花有关!我依稀记得,似乎有民间传闻,说是挤奶女工若是出过牛痘,便不会再染上天花……只是此事虚无缥缈,从未有人深究,更无人敢轻易尝试!”
这个大胆的猜测,让年希尧也倒吸一口凉气。
他迅速在脑中分析着利弊:“若……若此事为真,牛痘当真能预防天花,且风险远小于传统的人痘接种法……那此功,足以荫及子孙,福泽万民!其意义,远超开疆拓土!”
“更重要的是,”年羹尧接口,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此功,乃是为国为民的‘仁功’、‘德政’!并非拥立从龙之功,也非战场杀伐之功!这样的功劳,根基在于‘德’与‘仁’,在于普惠万民,即便是帝王,也无法轻易抹杀,更难以因此生出鸟尽弓藏之心!我们年家若立此功,便是立于不败之地!届时,以此为凭,为兰儿求一个免选恩典,顺理成章!谁敢置喙?”
思路一旦打开,便如江河奔涌。
年遐龄猛地一拍桌子,虽未发出太大响声,但决断之意已明:“好!此事,无论真假,必须立刻着手查证!希尧,你官身在外,人脉较广,立刻动用所有关系,秘密寻访,查证这牛痘与天花之间的关联,尤其是那些牧场、牛群聚集之地,务必找到确凿的证据或知情人!”
“是,父亲!”年希尧肃然领命。
“亮工!”年遐龄又看向次子,“你在京中,结交广泛,三教九流皆有接触。你负责从另一条线查起,寻访那些老医师,特别是接触过牲畜疾病的,或者那些世代挤奶的人家,旁敲侧击,务必谨慎,绝不可走漏风声,引人怀疑!”
“儿子明白!”年羹尧抱拳,眼中充满了昂扬的斗志。这不仅仅是一个可能带来巨大功劳的机会,更是保护妹妹、扭转家族命运的钥匙!
“记住,”年遐龄最后沉声叮嘱,目光扫过两个儿子,“此事关乎我年家未来气运,更关乎兰儿一生幸福!在未有十足把握前,绝不可轻举妄动,亦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包括家中女眷!”
“是!”年希尧与年羹尧齐声应道。
商议既定,三人心中那沉甸甸的巨石,似乎松动了一丝缝隙,透进了一点名为“希望”的光。
然而,对年世兰状态的担忧,依旧萦绕在心头。
她那突如其来的沉睡,以及沉睡前提到的惊人信息,都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这一夜,年府三位顶梁柱,无人安眠。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年世兰精致的雕花大床上。
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守了一夜的丫鬟见她醒来,连忙上前伺候,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您醒了?可还有哪里不适?”
年世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小脸上带着刚睡醒的懵懂与茫然。
她看了看周围熟悉的环境,又看了看丫鬟,歪着头,软软地问道:“我……我昨天是不是在爹爹书房睡着了?”
丫鬟见她神色如常,稍稍松了口气,笑着回道:“是呀小姐,二爷抱您回来的呢。您睡得可沉了。”
年世兰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脸上露出一丝困惑,小声嘟囔着:“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记得二哥好像在跟我玩,后来……后来就睡着了……”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一副努力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的样子。
这时,得到消息的年遐龄、年希尧和年羹尧几乎同时赶了过来。
三人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关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兰儿,感觉如何?头还晕吗?”年遐龄坐到床边,慈爱地摸了摸女儿的额头。
年世兰乖巧地摇头,扑闪着大眼睛,看着父兄,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爹爹,大哥,二哥,兰儿昨天是不是不乖,睡着了?你们说的什么……兰儿好像都忘了……”
她的眼神纯净,带着孩童特有的、对昨日之事浑噩不清的真实感。
年羹尧紧紧盯着妹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任何一丝伪装的痕迹,但他看到的,只有全然的纯真与一丝因“遗忘”而生的赧然。
他心中猛地一松,一股巨大的、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是庆幸,也是更深的心疼。
庆幸的是,妹妹不必再背负那沉重到足以压垮任何人的前世记忆,不必再时刻咀嚼那蚀骨的恨意与绝望。
她可以真正像一个三岁孩童那样,无忧无虑地长大。
心疼的是,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筹谋、所有的惊心动魄,从此都将由他们父子三人来背负。
他们将为她撑起一片干净的天空,扫清前路所有荆棘,让她这一世,只识欢喜,不识离愁。
年遐龄和年希尧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如释重负与决意。
“无妨,无妨。”年遐龄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将年世兰搂进怀里,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忘了好,忘了就好……我们兰儿,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
年希尧也难得地露出了温和的神色,点了点头。
年羹尧更是挤出一个大大的、与平日无异的、带着几分痞气的笑容,伸手捏了捏妹妹的小脸蛋:“小懒猪,就知道睡!忘了正好,二哥今天带你去街上买新到的江南糕团,好不好?”
“好!”年世兰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拍着小手,笑得眉眼弯弯,仿佛昨日的惊涛骇浪,真的从未在她纯净的世界里留下任何痕迹。
看着女儿\/妹妹纯真无邪的笑脸,书房中那沉重而秘密的决议,变得更加坚定不可动摇。
一条充满希望却也布满未知风险的道路,已经在年家父子面前铺开。
而年世兰,这个看似遗忘了一切的关键之人,将在他们用爱与谋略筑起的堡垒中,安然成长。
风暴尚在远方,但守护的盾牌,已然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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