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突破境界

　　洗灵池的泉水还在冒着热气，宋明轩在一片刺目的金光中醒来。丹田内的纯阳之力与魔骨之力竟达成了微妙的平衡，金色与黑色的光流如日月交替般缓缓流转，每一次循环都让经脉变得更加坚韧。

　　“醒了？” 玉灵儿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她正趴在池边打盹，粉色纱衣被泉水浸得半透，勾勒出少女玲珑的曲线。听到动静，她猛地抬起头，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宋明轩刚要开口，就被她突然按住肩膀。少女的指尖带着微凉的灵力，顺着他的经脉游走一周，确认无碍后才松了口气，身子一软竟倒了下来。他眼疾手快将她揽入怀中，才发现她的灵力几乎耗尽，后背还残留着毒针擦伤的血痕。

　　“你……” 宋明轩的声音有些沙哑，指尖拂过她苍白的脸颊。

　　“别乱动。” 玉灵儿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声音含糊得像只撒娇的猫，“我灵力透支了，借你的纯阳道体暖暖……” 话音未落，呼吸已变得均匀 —— 她实在太累了。

　　宋明轩低头看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突然想起她扑向毒针时决绝的背影。体内的纯阳之力自发运转，顺着两人相贴的地方缓缓涌入她体内，像层温暖的薄被包裹着那微弱的阴柔灵气。

　　不知过了多久，池边传来阵脚步声。林婉儿提着柴刀站在石阶上，目光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停留片刻，眼神复杂：“假苏沐月招了，青鸾长老确实与黑风教勾结，紫霞长老正在审她。” 她将个油纸包放在石台上，“这是紫霞长老给的‘固元糕’，你俩…… 自己看着办。”

　　宋明轩刚要起身，却被玉灵儿死死抱住腰。少女在梦中蹙着眉，呢喃着 “别去”，滚烫的呼吸落在他颈间，激起一阵酥麻的战栗。他无奈地对林婉儿摇摇头，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山道尽头。

　　夜幕降临时，玉灵儿终于醒了。她发现自己还窝在宋明轩怀里，脸颊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猛地挣脱开就要跳出水池，却被他抓住手腕。

　　“你的灵力还没恢复。” 宋明轩的掌心带着灼热的温度，“再待半个时辰。”

　　月光透过池边的梧桐叶洒下斑驳的光点，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玉灵儿低着头，指尖无意识地划着他手背上的青筋，突然轻声问：“你说…… 真苏师姐会不会还活着？”

　　宋明轩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卷宗里记载的往生阵，想起假苏沐月提到的 “复活”，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往生阵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不知道。” 玉灵儿的声音低了下去，“祖师奶奶的手札里只说那是禁忌之术，用阴阳双脉的精血催动，能…… 能逆转生死。” 她抬起头，清澈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水光，“你说他们会不会用真苏师姐的残魂……”

　　“不会的。” 宋明轩打断她，握紧了她的手，“我们会找到她的。”

　　话音刚落，洗灵池的泉水突然剧烈翻涌起来。两人身下的太极图案发出耀眼的光芒，竟将他们托到了水面上。宋明轩体内的纯阳之力不受控制地暴涨，金色光流冲天而起，与夜空中的月华交织成道巨大的光柱。

　　“这是…… 要突破了？” 玉灵儿的声音带着惊讶，连忙催动残余的灵力护住他的经脉，“引气入体的瓶颈！稳住！”

　　宋明轩只觉得天地间的灵气疯了似的往体内钻，经脉像是要被撑爆。他死死咬着牙，按照素女心经上篇的法门运转灵力，金色光流在丹田内凝结成颗米粒大小的光点 —— 那是炼气期修士才有的灵力核心。

　　“成了！” 玉灵儿的欢呼声未落，池边突然传来阵破空声。三枚淬毒的银针直取宋明轩后心，针尾还缠着黑色的丝线，显然是有人在暗处操控。

　　“小心！” 她猛地扑过去将他推开，银针擦着她的肩头飞过，钉在池边的梧桐树上，针尾的丝线突然炸开，墨绿色的毒雾瞬间弥漫开来。

　　宋明轩瞳孔骤缩，纯阳之力在掌心凝聚成金色火球，朝着毒雾源头掷去。黑暗中传来声闷哼，一道黑影踉跄着后退，面纱被火球燎去一角，露出半张布满疤痕的脸 —— 竟是本该被关押的青鸾长老！

　　“叛徒！” 宋明轩怒吼着就要追上去，却被玉灵儿拉住。

　　“别追！” 少女的声音带着惊恐，指着那棵被银针钉住的梧桐树。树干上竟爬满了黑色的藤蔓，藤蔓顶端的花苞正在缓缓绽放，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眼睛，“是黑风教的‘噬魂花’！她想引爆毒雾毁了洗灵池！”

　　青鸾长老的笑声在黑暗中回荡，带着疯狂的快意：“纯阳道体又如何？今日就让你们给黑风教教主陪葬！” 她猛地扯动丝线，那些噬魂花花苞瞬间炸裂，墨绿色的毒雾与洗灵池的灵气相撞，发出刺耳的嘶鸣。

　　宋明轩将玉灵儿护在身后，体内刚突破的炼气期灵力疯狂运转。他突然想起林婉儿给的爆气丹，毫不犹豫地掏出来塞进嘴里。丹药入喉即化，一股狂暴的力量瞬间席卷全身，金色光流中竟泛起丝诡异的血红。

　　“明轩！不要！” 玉灵儿的惊呼声被淹没在气浪中。宋明轩的身影已化作道金色闪电，冲破毒雾的瞬间，双拳齐出砸在青鸾长老胸口。黑色的魔气与金色的纯阳之力同时爆发，将那具躯体绞成了漫天血雾。

　　毒雾在失去操控后渐渐散去，宋明轩却感觉体内的灵力在疯狂暴走。爆气丹的副作用开始显现，经脉像是被万千钢针穿刺，疼得他几乎要跪倒在地。

　　“凝神！” 玉灵儿扑过来抱住他，阴柔灵气如涓涓细流涌入他体内，试图安抚那狂暴的力量，“用阴阳佩！快用阴阳佩！”

　　宋明轩颤抖着摸出腰间的玉佩，太极图案在两人灵力的催动下发出柔和的白光。那些暴走的灵力被白光牵引着，竟在丹田内重新凝聚，那颗米粒大小的光点涨大了数倍，表面还缠绕着圈淡淡的黑气 —— 他竟在剧痛中突破到了炼气期一层！

　　“噗 ——” 两口鲜血同时从两人嘴角喷出，玉灵儿的阴柔灵气与他的纯阳之力碰撞，激起最后一阵灵力涟漪。她看着他胸前那枚缓缓旋转的灵力核心，突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你看…… 我们做到了……”

　　宋明轩刚要说话，却发现她的瞳孔正在涣散。少女的身体软软地倒下去，脖颈处竟插着半片毒雾凝结的冰晶，那是青鸾长老临死前布下的暗手！

　　“玉灵儿！” 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纯阳之力不受控制地爆发，金色光流将整个洗灵池都笼罩其中。可那冰晶像是活物般，正顺着她的血脉往心脏钻去，所过之处皮肤都结上了层黑色的冰霜。

　　“别费力气了……” 玉灵儿虚弱地抓住他的手，将枚青铜钥匙塞进他掌心，“去…… 去真苏师姐的密室…… 里面有……”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作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我不后悔……”

　　宋明轩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在怀中变得冰冷，那双总是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睛彻底失去了神采。体内的爆气丹副作用还在肆虐，可心口的剧痛却远远超过了经脉的撕裂，他第一次尝到了绝望的滋味。

　　不知过了多久，紫霞长老带着弟子赶到时，只看到宋明轩抱着玉灵儿的尸体坐在池水中，周身的金色光流已变得黯淡，唯有那双眼睛红得吓人，像头濒死的困兽。

　　“节哀。” 紫霞长老的声音带着叹息，紫色瞳孔里闪过一丝愧疚，“是我们没能保护好圣女。” 她递过件黑色的法衣，“这是‘镇魂衣’，能暂时护住圣女的魂魄，或许…… 或许往生阵真的能……”

　　“往生阵是禁忌之术。” 宋明轩的声音冰冷得像洗灵池的泉水，他小心翼翼地将玉灵儿的尸体抱起，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我不会用她的魂魄做赌注。”

　　紫霞长老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突然叹了口气：“青鸾长老招供，黑风教的总坛在‘无妄海’，他们抓了很多拥有纯阳体质的男子，说是要……”

　　“我知道。” 宋明轩打断她，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三日之内，我会去无妄海。”

　　回到听风轩时，林婉儿已在等候。她看着玉灵儿冰冷的尸体，柴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眼底第一次露出了真实的悲伤：“影阁查到，黑风教教主的残魂就藏在无妄海的‘沉月窟’，他们需要九十九个纯阳体质的男子做祭品，才能在月圆之夜完成复活仪式。”

　　宋明轩将玉灵儿的尸体放在软榻上，用纯阳之力护住她最后一丝生机。他从怀中掏出那枚青铜钥匙，突然想起她梦中呢喃的 “密室”，转身就往听竹轩跑。

　　假苏沐月的书房已被查封，宋明轩踹开暗门冲进密道，凭借着玉灵儿残留的灵力指引，在石壁上找到处刻着玉兰花的机关。转动钥匙的瞬间，整面石壁缓缓移开，露出个堆满卷宗的密室。

　　最里面的紫檀木盒里，放着块半碎的玉佩 —— 与玉灵儿给的那块正好能拼合。还有封泛黄的信，字迹娟秀却带着决绝：“若我身死，必是黑风教所为。玉灵儿吾妹，切记守护好阴阳佩，莫让贼人得逞。往生阵实乃吞噬魂魄之术，切勿轻信传言……”

　　信末的落款是 “苏沐月”，日期正是三年前。

　　宋明轩捏着那半块玉佩，突然明白了什么。真苏师姐早就知道自己会遇害，她留下的不是复活的希望，而是阻止阴谋的线索。而玉灵儿为了守护这份嘱托，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啊 ——” 他发出声压抑的嘶吼，体内的炼气期灵力与魔骨之力同时爆发。密室的石壁在轰鸣中坍塌，卷宗化作漫天纸蝶，带着那迟来的真相飞向夜空。

　　三日后，无妄海的岸边。宋明轩穿着紫霞长老给的镇魂衣，腰间别着拼合完整的玉兰花佩，身后跟着林婉儿和十名影阁杀手。海面上刮着腥咸的狂风，黑色的巨浪拍打着礁石，像是有无数冤魂在海底咆哮。

　　“沉月窟就在那片漩涡下面。” 林婉儿指着远处的黑色水域，柴刀上的寒光在月色下泛着冷光，“黑风教的人已经开始布置祭坛了。”

　　宋明轩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那片吞噬光线的漩涡。他能感觉到玉兰花佩正在发烫，里面似乎封存着玉灵儿最后的灵力，像颗温暖的星辰在指引方向。

　　“准备好了吗？” 林婉儿的声音带着凝重。

　　宋明轩握紧了拳头，炼气期一层的灵力在体内缓缓运转，金色光流中夹杂着丝黑色的魔纹。他低头看了眼胸口的镇魂衣，那里还残留着玉灵儿的温度。

　　“走吧。” 他纵身跃入冰冷的海水，纯阳之力在身后炸开道金色的通路，“该去算账了。”

　　黑色的漩涡中，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黑袍人的权杖泛着幽光，祭坛中央的往生阵已亮起诡异的红光，九十九个囚笼里关押着的纯阳体质男子，正发出绝望的哀嚎。

　　宋明轩的身影在阵前缓缓浮现，金色的灵力与黑色的魔气交织成螺旋状的光流，在他身后凝结成对巨大的羽翼。

　　“宋明轩！” 黑袍人发出惊怒的嘶吼，权杖指向天空，“你果然没死！”

　　宋明轩没有理会他的叫嚣，只是抬头望着祭坛顶端那具被黑气包裹的躯体。在看清那张与苏沐月一模一样的脸时，体内的阴阳佩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真苏师姐……”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那具躯体缓缓睁开眼睛，瞳孔里闪烁着不属于人类的红光：“纯阳道体…… 终于来了……” 她的嘴角勾起抹诡异的笑容，周身的黑气突然暴涨，“用你的道体和魔骨，来完成我的重生吧！”

　　黑色的魔气如潮水般涌来，宋明轩展开光翼冲了上去。他知道，这场战斗不仅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守护玉灵儿用生命换来的真相。

　　而在素女宗的洗灵池底，枚青铜钥匙静静躺在淤泥中，上面还沾着丝刺目的猩红，像是谁留下的最后印记。那里藏着的，或许才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只是现在，没人能去触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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