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三生三世天幕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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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幕中风云变幻,从宁皇的筹谋、朝堂的暗流,到王安、任白的擢升,乃至于清身负密旨离京。

  白真的心绪随着天幕内容起伏不定。

  这位帝王,既是冷酷的掌权者,也是一位用心良苦的父亲。

  看到于清接下那危险密旨,白真不由自主地为他捏了一把汗。

  而当王一诺轻松道出“该带的人带上,别逞强”时,白真在微微愕然后,竟生出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他”的妻子,一直是个能理解并且永远支持丈夫志向的伴侣。

  折颜看着宁皇那份缺钱的憋闷,差点笑出声,用玉扇掩面:“哎哟,这皇帝当得……也有这般烦恼?可见那玉玺带来的‘穷’,确实没有金山银山来的耀眼!”

  随后看着宁皇一连串的调令,他忍不住赞叹道,“妙,实在是妙!”

  “这位宁皇,倒是个明白人。知道金银堆砌的安乐窝固然好,却不如实打实的权柄与能臣来得稳固。”

  “将王安、任白放入户部工部,是将‘利刃’置于最能发挥之处;让于清去查漕运军饷案,既是磨刀,也是验刀。”

  “这三把‘刀’,怕是真要在这凡间朝堂,掀起一番风浪了。只是……”

  他话锋一转,带着些许玩味看向王一诺,“这丫头,怕是至今仍以为她爹只是个暗中观察的‘好心人’吧?这份‘不知情’的福气,倒也是难得。”

  瑶光对宁皇的雷霆手段倒是颇为欣赏。“当断则断,清理门户,方为帝王本色。”

  她微微颔首,随即目光锐利地看向于清,“这小子,总算要动真格的了。‘衡’之志向,岂是书斋空谈?必得经此血火淬炼,方见真章。”

  她对王一诺的反应更是高看一眼,“临行叮嘱,不拖后腿,不问细节,只关切安危,予其信任。这丫头的心性,确有可取之处,不似寻常闺阁弱质。”

  墨渊的关注点在于大局,“宁皇此局,一石三鸟。”

  他沉声道,“清剿内患,磨砺新锐,亦为公主铺路。其思虑不可谓不深远。”

  他的目光落在即将离京的于清,“此去凶险,他心志坚定,准备亦算充分。”

  “然,真正的考验,在于他能否在错综复杂的利益网与生死威胁中,始终持守其‘衡’心不变。这不仅是查案,更是对他道心的锤炼。”

  他对王一诺那句的务实叮嘱,也微微点头,此女看似不拘小节,实则心中有数。

  东华帝的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磨刀石已备好。”他言简意赅,“王安掌财,任白掌工,于清掌‘衡’之剑。宁皇这是要为他的女儿,打造一个无形的‘小朝廷’。”

  他顿了顿,看向那看似懵懂的王一诺,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深意。

  “只是不知,当这柄‘衡’之剑染血归来,当那‘安乐窝’逐渐被朝堂风云浸染时,这位只求‘情绪价值’的公主,是否还能如此刻般,觉得‘还行’?”

  叠风等昆仑虚弟子则更直观地感受到凡间权力的波谲云诡。

  “查漕运和军饷?这……这得得罪多少人啊?”

  “那王安和任白也不简单,一下子就被提到了实权位置,这是要大力重用他们了!”

  天幕上凡间朝堂的风起云涌、帝王心术与年轻臣子的锋芒毕露,构成了一幅幅精彩画面。

  瑶光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痛快”的神色。

  “杀伐果断,铲除蠹虫,正当如此!”她对于清的表现尤为满意。

  “深入虎穴,抽丝剥茧,临危不惧,更难得的是归来后面对帝王垂询,能直指根源,提出‘重典治吏’、‘遇赦不赦’!”

  “他心中那杆‘衡’,非是迂腐之念,而是淬炼过的锋芒!”

  她对宁皇的擢升更是赞同,“正该如此!既有此能,便当予此位!让他在都察院那等地方,去碰一碰更多的硬骨头!这才是我辈行事风范!”

  折颜的眼中满是激赏:“好一个宁皇!好一手借刀杀人,不,是借刀‘整肃朝纲’的好棋!”

  他目光炯炯,“清理蛀虫,充盈国库,不过是顺手为之。”

  “其真正目的,在于磨砺这三把利器,更是借此机会,将他们精准地置于最能发挥其锋芒的位置。”

  “于清掌监察之剑,可斩不平;王安掌国家财脉,可开源流;任白掌工程利器,可固根基。”

  “此等识人之明、用人之胆,布局之深,便是放在九天之上,亦属难得!”

  他顿了顿,看向这一切核心的王一诺,语气带着一丝感慨。

  “这丫头,怕是至今仍未知,她那安稳日子,是建立在她父亲何等深远的谋划与她身边那几位何等拼命的搏杀之上。这份‘不知’,何其幸也?”

  墨渊凝视着天幕上于清最终以一份铁证如山的密折震动朝堂,他的眼中流露出深沉的赞许。

  待到宁皇擢升三人,委以重任,墨渊缓缓颔首:

  “雏鹰展翅,终搏长空。此三子,已过淬火之关,锋芒初露。于清之能,在于勘破迷雾,直指本源,其胆魄心性,经此一役,已堪当风浪。”

  “宁皇委以监察之职,正是人尽其才,亦是将其‘衡’之志,置于煌煌天日之下,以律法为准绳,行荡涤之事。”

  “三人相辅相成,若能持心守正,互为犄角,则非仅个人之前程,实乃此间王朝之幸,苍生之福。大任已降,真正的修行,方才开始。”

  东华帝君已经看透了整个布局,“三枚棋子,已成势。”

  他声音平淡,“监察、财权、工事,国之命脉,已悄然易手于‘帝女’一系。宁皇为女铺路,可谓煞费苦心。”

  他的目光扫过王家方向,语气带着一丝漠然,“只是,权势愈重,风雨愈急。”

  “那‘安乐窝’外的惊涛骇浪,终有一日会拍打上门。届时,不知那公主,可还能觉得‘还行’?”

  白真愣愣的看着那个目光沉静、身姿挺拔的于清,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需要王家庇护、眼底藏着仇恨阴霾的少年,而是真正成为了能独当一面、手握权柄的朝廷重臣。

  这种蜕变,如此迅速,又如此彻底,让他感到一阵恍惚。

  “他们……真的不一样了。”他低声喃喃,眼中带着清晰的震撼与一丝落寞。

  那个“自己”,在另一个时空里,不仅拥有了圆满的家庭,更在仕途上走出了如此耀眼的轨迹,与志同道合的伙伴并肩,即将去实现那份宏大的理想。

  他只是望着天幕,轻声问道:“折颜,你说……若是易地而处,我能否……像他这般?”

  折颜正摇着玉扇,回味着天幕上他们的各种精彩表现,听到身旁白真恍惚的低语,他摇扇的手微微一顿。

  他侧过头,看向白真那双桃花眼,此刻却盛满了的迷茫与自疑。

  折颜心中轻轻一叹,这傻狐狸,终究是被这平行映照的人生搅乱了心湖。

  他“唰”地一声合上玉扇,用扇骨轻轻点了点白真的肩头,语气是惯有的慵懒,却带着宽慰:

  “傻狐狸,说什么胡话?易地而处?何处是‘易地’?是让你舍了这一身青丘帝姬血脉带来的尊荣与仙寿,去尝那凡尘俗世的家破人亡、挚友背叛?”

  他目光扫过天幕中虽显疲惫却目光灼灼的于清,又落回白真脸上,语气柔和了几分,却更显犀利:

  “你只见他如今手握权柄、前途光明,可曾细想他这一路走来,脚下踩着的皆是荆棘,怀中揣着的皆是冰炭?”

  “他那‘衡’字,是拿身家性命、拿对人性的那点微末期望,一次次在悬崖边上搏杀出来的。”

  折颜微微倾身,看着白真的眼睛,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循循善诱的意味:“你问我,你若易地而处,能否如他一般?”

  “我且问你,你舍得下这十丈软红、昆仑清境,去泥泞里打滚,在刀尖上行走吗?你耐得住那份孤寂、扛得住那份随时可能身死道消的恐惧吗?”

  他不待白真回答,玉扇“啪”地一声在掌心敲响,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口吻:

  “所以说啊,真真,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你是青丘白真,生来便是逍遥仙,你的道在山水之间,在至情至性之处。”

  “而他于清,是凡尘砺出的剑,他的道在朝堂风云,在人间烟火,在涤荡不平。”

  “他有他的波澜壮阔,你有你的风月无边。”

  折颜最后总结道,语气带着看开的豁达,“何必拿别人的尺子来量自己的心?徒增烦恼罢了。我看那天幕中的丫头有句话倒是说得不错,‘做好自己’便好。”

  折颜的话,让白真愣了一下,是啊,他是白真,生来便是青丘狐帝之子。

  他的烦恼,或许是情愫的懵懂,或许是友人的际遇,或许是漫长仙生中偶尔的寂寥。

  他何曾真正体会过家破人亡、挚友背叛那刻骨铭心的痛楚?

  何曾需要在那污浊的泥泞中,用尊严和性命去搏一个渺茫的出路和所谓的“公平”?

  白真微微垂眸,看着自己修长干净、不染尘埃的手指。

  这双手,抚过琴,执过笔,酿过酒,却从未沾染过凡尘的泥泞与血腥。

  他确实走不了于清的路,也无需去走。

  “就你道理多!”他白了折颜一眼,但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我不过是……一时感慨罢了。”

  他顿了顿,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你说得对,他是他,我是我。他有他的波澜壮阔,我亦有我的……嗯,缘法和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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