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干饭人，干饭魂

　　生日歌唱到一半，王梦婷吹蜡烛时，火苗映得她眼睛亮晶晶的，张浩宇在旁边傻笑着拍手，巴掌都快拍红了。

　　分蛋糕的时候，王梦婷特意给我切了块最大的，上面堆着满满一勺芒果：“谢谢你啊，跑这么远帮我们取蛋糕。”

　　“应该的。”我含糊着应，把蛋糕往旁边推了推——甜腻的奶油实在比不上咸香的烤鱼。

　　他们几个开了新的啤酒，碰杯声“叮叮当当”响，穿白外套的女生举着瓶子朝我晃：“帅哥，不来点？”

　　“不了不了，”我赶紧摆手，拿起桌上的烤鱼往嘴里塞，“我酒精过敏，沾不得。”

　　另外一个男生正跟那个鲇鱼须发型的女生聊得热闹，闻言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里带着点笑。

　　我出去找老板要了碗米饭，回来烤鱼配着米饭嘎嘎一顿炫。

　　没一会他们就开始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张浩宇被起哄声闹得脸通红，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抓着王梦婷的手腕一个劲往后缩，嘴里念叨着“别闹别闹”，眼睛却偷偷往王梦婷脸上瞟。

　　穿白外套的女生最是起劲，拍着桌子喊：“怕什么呀！今天婷婷生日，就当给寿星送福利了！”

　　鲇鱼须发型的女生跟着吹口哨，手里还举着手机要录像，被王梦婷伸手抢过去按灭了屏幕。

　　我拿着一串烤肠，靠在椅背上看得乐呵。

　　张浩宇大概是被起哄得没辙了，深吸一口气，突然转过头对着王梦婷：“那……就一下？”

　　王梦婷没说话，就轻轻“嗯”了一声。

　　张浩宇慢慢凑过去，手还僵在半空，脸都快贴到王梦婷脸上了，估计是紧张，猛地一下没控制好距离，额头“咚”地撞在王梦婷额头上。

　　“哎哟！”王梦婷捂着额头笑出声，张浩宇也傻呵呵地笑，刚才那点尴尬全散了。

　　他这次学乖了，慢慢凑近，轻轻碰了下王梦婷的脸颊，快得像蜻蜓点水。

　　“哇——”起哄声又炸起来，比刚才还响。

　　另外一个男生给我丢了支烟问：“兄弟你们是那个班的？”

　　“359”又反问到“你们是哪个班的？”

　　那男生点烟吸了口，烟雾从嘴角漫出来：“357班啊，我们是359的，我叫马兴华。”

　　我夹着烟的手指顿了顿，心里“哦豁”一声——还真是巧。

　　黄永强喜欢的那个女生就是359班的，可惜了当时没问他名字，不然现在可以问问他们那个女生到底是啥样的人。

　　我点了点头，指尖夹着烟往烟灰缸里磕了磕灰：“我叫邓钰明。”

　　马兴华咧嘴笑了笑，指了指旁边三个女生：“王梦婷你应该认识，就不介绍了，这三个都是我们班的。”

　　“穿白色外套那个叫吴甜甜、鲇鱼须那个叫张萌、还有一个没怎么讲话，跟我一样疯狂炫饭的叫郑娇樱。”

　　他们几个碰着酒瓶又喝开了，桌上的烤串剩得不多，就最后一串烤肉孤零零地躺在盘子里。

　　我刚伸手想去拿，郑娇樱的筷子也往那边伸了过来，我俩的手在半空顿了顿。

　　“你吃吧。”我缩回手，冲她笑了笑。

　　她也把筷子收了回去，摇摇头：“没事，你吃。”

　　“算了，”我站起身，“我再出去加点，你们先聊着。”

　　郑娇樱也跟着站起来，把那串烤肉往王梦婷那边推了推：“留给你们几个下酒，我跟他一起去，多点点。”

　　老板正忙着翻烤架上的肉串，油星子“滋滋”溅起来，混着孜然的香味儿飘得老远。

　　郑娇樱打开玻璃柜台，看着里面的食材报菜名：“老板，来6个生蚝，要蒜蓉的。”

　　“再加50串烤面皮，多刷点酱。”我补充道。

　　她转头看我：“60串小肉串，要微辣。”

　　“还有6串烤鱼翅，5串烤面筋，10串烤肠。”

　　“再来一份韭菜，一个烤茄子，茄子要对半切开，铺满蒜末。”郑娇樱报完，抬头问我，“够了吗？”

　　我在心里默数了一遍，这分量够我们几个吃到撑了，点头：“够了够了，再来就吃不完了。”

　　掀开门帘进包间时，吴甜甜正举着酒杯笑：“你们俩跑哪儿去了？不会是偷偷出去干坏事了吧？”

　　“能干啥坏事？看你们酒喝得欢，桌上肉串都空了，出去补点货。”

　　说着打开一次性手套，往张浩宇手里塞了一双，“我特意帮你点了生蚝，你今天晚上需要。”

　　郑娇樱在旁边坐下，伸手拍了吴甜甜一下：“别瞎说，人家有女朋友的，这话传出去，他对象该不高兴了。”

　　吴甜甜“哦”了一声，眼神在我和郑娇樱之间溜了一圈，笑得更暧昧了。

　　我没理会，郑娇樱忽然凑过来，声音压得低低的：“你女朋友……肯定很喜欢你吧？”

　　我愣了一下，随口应道：“嗯，我也挺喜欢她的。”

　　她朝我脖子抬了抬下巴，嘴角带着点笑：“看你脖子上那草莓印就知道了，藏都藏不住。”

　　我下意识摸了摸脖子，想起晚自习下课时唐欣悦留下的印子，含糊着“嗯”了一声。

　　老板端着托盘进来时，铁盘里的烤串还滋滋冒油，蒜蓉生蚝的香味混着烤肠的焦香扑了满室。

　　我刚拿起一串小肉串，就被张浩宇按住了手腕。

　　他脸颊通红，眼神都有点发飘，手里举着个啤酒杯，另一只手拿着酒瓶往我面前的空杯里倒，泡沫溢出来溅在桌上：“小钰，别……别光吃啊，喝点！”

　　酒液“哗哗”地淌，杯沿都快漫出来了。

　　我瞅着他这副醉醺醺的样子，知道劝也没用，干脆接过杯子，冲他举了举：“行，陪你喝点。”

　　话音刚落，仰头就干了。

　　我刚放下杯子，吴甜甜举着杯子凑过来：“邓钰明可以啊，酒量可以。”

　　“就这一杯，多了不行。”我摆了摆手，抓起个生蚝剥壳，蒜蓉的香味冲淡了嘴里的酒气。

　　刚把蚝肉塞进嘴里，就听见张浩宇开始胡言乱语：“婷婷……我跟你说……小钰他……他对我最好了……是我最好的兄弟……比我妈还好！”

　　王梦婷笑得直拍他胳膊，马兴华在旁边起哄：“哟，这是喝多了要认兄弟当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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