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雷霆与暗痕

　　老默带来的消息，像一块冰投入滚油，瞬间在“聚义厅”炸开。帝国监察司的暗探，竟然摸到了东边废弃通风口附近！这意味着“净土”的藏身之所，已然暴露在即！

　　空气凝固了刹那。石蛮的呼吸骤然粗重，握斧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幽竹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几乎要缩进阴影里；老默则是不停地搓着手，眼神慌乱地扫视着墨渊和云芷。

　　墨渊的眼神在瞬息间变得冰冷而锐利，所有杂念被强行压下。“慌什么！”他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瞬间稳住了即将溃散的士气。“老默，确定对方人数、实力、具体位置？”

　　“人……人数不多，大概三四个，动作很轻，像是在摸查。实力……感觉不出来，但那股子鹰犬的味儿错不了！就在东边乱石堆那个口子外面徘徊！”老默急促地回答。

　　“不是大队人马，说明他们只是怀疑，尚未确定入口。”墨渊大脑飞速运转，理性框架冷静分析着局势，“但不能让他们继续探查下去。必须速战速决，清除痕迹，然后立刻准备转移！”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石蛮，老默，随我出击！云芷，你带幽竹留守，启动所有预警机关，准备好撤离所需之物！”

　　“是！”石蛮低吼一声，眼中战意燃烧，恐惧被对战斗的渴望暂时取代。老默虽然腿肚子有些发软，但也知道此刻别无选择，咬牙点头。

　　云芷迅速拉住幽竹冰凉的手，沉声道：“放心，我们去准备。你们……小心！”她的眼神与墨渊短暂交汇，传递着无需言明的信任与担忧。

　　没有更多犹豫，墨渊一马当先，身形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掠向东边通道。石蛮和老默紧随其后，三人的脚步声被刻意压到最低，融入通道深处的黑暗与风声之中。

　　东边废弃通风口，实际上是一处因山体滑坡半掩的裂缝，被老默用碎石和枯藤巧妙伪装过。此刻，裂缝外，隐约传来极其轻微的衣物摩擦声和压低的交谈。

　　“……痕迹很新，这附近肯定有猫腻。”

　　“仔细搜，别打草惊蛇。”

　　墨渊潜行到裂缝内侧的阴影中，屏息凝神，“理性框架”全力感知。外面确实是三名训练有素的暗探，气息内敛，行动默契，大约在第二境【具现境】初期的水准。对于帝国监察司来说，这只是最外围的爪牙，但若被他们传回消息，后果不堪设想。

　　他朝身后的石蛮和老默打了个手势。石蛮会意，巨大的身躯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巨石。老默则颤抖着摸出几颗黑乎乎、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小球——这是他压箱底的“臭云弹”，虽不致命，但能极大干扰感官。

　　“动手！”墨渊心中默念，眼中银赤光芒一闪！

　　他率先发动！身形如电，直接从裂缝阴影中射出！指尖“归墟极刺”已然凝聚，目标直指离得最近、看似头目的那名暗探的咽喉！速度之快，宛若惊雷！

　　那暗探反应亦是极快，感受到危机，猛地侧身拔刀！但墨渊的“极刺”太快太诡异！灰暗的细线无视了仓促格挡的刀锋，直接穿透而过，点向他的喉骨！

　　“噗嗤！”一声轻微的、如同熟透果子破裂的声响。那暗探眼睛猛地凸出，喉咙处出现一个细小的孔洞，却没有鲜血喷出，只有一股诡异的灰败气息迅速蔓延开来，他手中的刀“当啷”落地，人已软软倒下，生机瞬间被“归墟”之力湮灭！

　　几乎在墨渊动手的同时，石蛮怒吼着从另一侧冲出！他目标明确，巨大的石斧带着千钧之力，拦腰斩向第二名暗探！声势骇人，逼得对方不得不全力招架！

　　老默则趁机将“臭云弹”砸向第三名暗探和四周地面！“砰！砰！”几声闷响，浓烈刺鼻、辣眼睛的灰黄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彻底遮蔽了视线和感知！

　　“敌袭！发信号！”第二名暗探在石蛮狂暴的攻击下勉强支撑，嘶声喊道。

　　第三名暗探被臭云呛得连连咳嗽，慌乱中摸向腰间的传讯符箭！

　　但墨渊岂会给他机会！解决掉第一个目标后，他身形毫不停滞，如同融入烟雾的鬼影，瞬间出现在第三名暗探身侧！“归墟指”点向其手腕！

　　“咔嚓！”暗探手腕传来骨裂声，符箭脱手！他还想反抗，墨渊另一只手已并指如刀，蕴含归墟之力的手刀狠狠切在他的颈侧！暗探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晕死过去。

　　另一边，石蛮凭借绝对的力量，几斧猛劈，终于破开了第二名暗探的防御，一斧将其重创倒地，失去了战斗力。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过短短十息时间。三名帝国暗探，一死两重伤，连求救信号都未能发出。

　　烟雾渐渐散去，露出地上狼藉的景象。墨渊脸色微白，连续发动“归墟极刺”和“指法”，对他消耗不小。石蛮喘着粗气，身上溅了几点血迹，眼神却异常兴奋。老默则是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赶紧上前检查尸体和俘虏。

　　“清理痕迹，快！”墨渊压下翻腾的气血，冷声道。他亲自检查那名死去的暗探，在其贴身衣物内，发现了一枚刻有监察司标记的腰牌和一张绘制着锈水区部分地图的绢布，上面有几个区域被做了标记，其中就包括“无声墓穴”的大致方位！

　　“果然是被盯上了……”墨渊眼神一沉。帝国的搜寻网正在收紧。

　　三人迅速将尸体和俘虏拖入裂缝深处，用碎石暂时掩盖血迹和打斗痕迹。老默拿出特制的药粉，洒在空气中，试图驱散“臭云弹”的气味。

　　返回墓穴，云芷和幽竹已焦急等待。看到三人无恙归来，才松了口气。

　　“解决了，但此地不宜久留。”墨渊将腰牌和地图递给云芷，“帝国已经怀疑这一带，我们必须尽快转移。”

　　云芷看着地图上的标记，脸色凝重：“他们搜寻得很系统……我们时间不多了。”她顿了顿，看向墨渊，“在你们出击时，我感应到……东边更远的地方，似乎还有一道更强的气息在徘徊，只是没有靠近。很可能，这三名暗探只是诱饵或先锋。”

　　墨渊心中一凛。云芷的感知一向敏锐，她的判断极有可能是对的。帝国可能派出了更厉害的人物坐镇外围！刚才的速战速决，恐怕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立刻准备转移！”墨渊不再犹豫，果断下令，“带上所有必需品，销毁一切无法带走的痕迹！老默，你熟悉地下通道，由你带路！石蛮，负责断后和警戒！云芷，幽竹，跟紧我！”

　　整个“净土”立刻高速运转起来。之前的准备此刻派上了用场。众人迅速收拾好重要的药材、研究笔记、武器和少量食物，由老默带领，钻进了一条他早已勘探好的、通往更深处错综复杂地下溶洞的隐秘通道。

　　在离开前，墨渊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短暂的容身之所，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他运起残余的归墟之力，对着几处关键的石壁和通道连接点轻轻点出。不是破坏，而是以一种巧妙的方式，加速其结构的风化与不稳，制造出自然坍塌的假象，尽可能掩盖他们离去的痕迹。

　　当最后一人消失在黑暗的通道中后不久，一阵沉闷的岩石摩擦声从后方传来，伴随着簌簌落下的尘土。无声墓穴的入口，被暂时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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