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赛后“惩戒”

　　当她们回到灯火通明的家中，门在身后轻轻合拢，将外界的喧嚣与荣耀彻底隔绝。

　　先前在胜者舞台上勉强支撑起的精气神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个干净。

　　狸猫几乎是拖着脚步挪进来的，脸上还带着剧烈消耗后的苍白和倦意。

　　然而，等待她的并非柔软的床铺和温柔的安抚。

　　鲁道夫象征转过身，紫眸中不再是赛后的骄傲与怜惜，而是沉淀下来的、如同寒冰般的严肃。

　　她一言不发，走到沙发边坐下，然后伸手，一把将还没反应过来的狸猫拉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按在了自己并拢的腿上。

　　“诶？露娜？你干——”

　　啪！

　　一声清脆的、带着惩戒意味的响声，打断了狸猫茫然的疑问。

　　巴掌不轻不重地落在了她臀腿交接的柔软处，隔着薄薄的布料，带来一阵清晰的刺痛和巨大的羞耻感。

　　“呜！”狸猫瞬间僵住，眼睛因震惊和委屈而瞪大，脸颊“唰”地一下红透了，“露娜！你干嘛打我！”

　　鲁道夫没有理会她的挣扎和抗议，手掌悬停在她刚刚打过的地方，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前所未有的厉色：

　　“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你？”

　　她另一只手牢牢按住狸猫的腰，不让她乱动，紫眸锐利地盯住她因羞愤而泛红的脸颊。

　　“那个技能，‘永不熄灭的黄金瞳’……谁允许你那样毫无节制地开启？甚至用到智力退化、变成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

　　鲁道夫的声音里压着怒火，更压着深不见底的后怕。

　　“你知不知道那样有多危险？！万一，万一恢复不过来怎么办？！万一在赛场上就失去意识怎么办？！”

　　每一句质问，都像锤子敲在狸猫心上。她这才明白露娜滔天怒气的来源。

　　原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过度使用了那个不稳定的力量。

　　委屈和害怕涌了上来，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看穿心思的酸涩。

　　她停止了无谓的挣扎，把脸埋进沙发柔软的靠垫里，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小声地、几乎是本能地辩解：

　　“……怕输嘛……”

　　三个字，又轻又软，却像带着钩子，瞬间扯紧了鲁道夫的心。

　　“那些……外面的人……都不相信我……说我是虚张声势……”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我想赢……想赢得谁都无话可说……想让你……让你不用担心我海外远征……”

　　她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乎成了哽咽的气音。

　　她伸出手，不是推开鲁道夫，而是反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按在自己腰间的那条手臂，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我知道……那样用技能不好……可是……怕输嘛……”

　　她重复着，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全然的依赖，像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却还是忍不住寻求主人安慰的小动物。

　　这句带着哭腔的“怕输嘛”，比任何辩解都更有力地瓦解了鲁道夫的怒火。

　　那高高抬起、准备落下第二下的手掌，最终只是沉重地、无奈地落下，轻轻覆在了她刚才打过的地方，带着安抚的意味揉了揉。

　　鲁道夫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胸中的怒气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心疼与无力感取代。

　　她何尝不知道这小家伙背负的压力？外界的质疑，远征的雄心，还有……不想让她失望的心情。

　　她将腿上的人儿捞起来，不再是以惩戒的姿态，而是用一个紧密到几乎窒息的拥抱。

　　将那个微微发抖、泪眼婆娑的小身体牢牢锁在怀中。

　　“笨蛋……”鲁道夫的声音沙哑，带着未尽的后怕和浓得化不开的心疼，“输掉一场比赛算什么？”

　　她低下头，脸颊贴着狸猫湿漉漉的、滚烫的耳廓，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地宣告：

　　“你要是因为乱来而伤到自己，才是真的让我……”她顿了顿，将那个可怕的后果咽了回去，转而用更坚定的语气说，“总之，不许再这样了。听到没有？”

　　“……嗯。”狸猫在她怀里用力点头，眼泪蹭了她一脖子。

　　“以后，无论遇到多强的对手，都不准再用到失去理智的程度。”

　　“……嗯。”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的实力，不需要用这种自损的方式来证明。”

　　“……嗯。”

　　一连串的应允，带着鼻音，却无比顺从。

　　激烈的情绪如同暴风雨般过去，只剩下满室的宁静和相拥的温暖。

　　鲁道夫感受着怀里渐渐平复的抽泣，轻轻拍着她的背。

　　“记住，”她最后，用极轻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你比任何胜利，都重要。”

　　狸猫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回抱住她，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仿佛要将这句话，连同这个怀抱的温度，一起刻进灵魂深处。

　　抽泣声渐渐止息，房间里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和窗外细微的虫鸣。

　　紧绷的气氛缓和下来，但空气中还残留着一点泪水的咸湿和训诫后的微妙感。

　　窝在鲁道夫怀里的狸猫动了动，似乎想打破这份沉寂。

　　她抬起还有些红肿的眼睛，偷偷瞄了瞄鲁道夫依旧严肃的侧脸，脑子一抽。

　　一句没过脑子、带着点傻气和试探的话就模糊糊地溜了出来：

　　“……露娜……”她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嘟囔，“……刚才……手感好不好……？”

　　问完她就后悔了，脸颊刚褪下去的红晕又“腾”地烧了起来，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这问的是什么蠢问题！

　　鲁道夫正准备起身去拿笔记本的动作顿住了。

　　她低下头，看着怀里这个刚刚挨完训、眼泪还没干就敢“挑衅”的小家伙，紫眸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随即被浓厚的兴趣取代。

　　她微微蹙起眉，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用一种纯然无辜、认真思索的语气反问：

　　“手感？什么手感？”

　　她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狸猫瞬间僵住的身体，慢条斯理地继续。

　　“是指你刚才趴在我腿上的布料触感吗？还是说……你指的是别的什么？我不太明白。”

　　装傻充愣，反将一军！

　　狸猫：“！！！”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整张脸连带着耳朵尖都红透了，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又羞又急：

　　“就、就是……就是……你打……打的那个……地方的手感啊！”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嘴里。

　　鲁道夫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拖长了语调，紫眸中的笑意几乎要藏不住：

　　“那个啊……”她故意凑近狸猫通红的耳朵，压低声音，带着气音和十足的调侃。

　　“现在才想起来问？是不是有点晚了？ 刚才光顾着哭鼻子和说‘怕输’了？”

　　“呜——！”狸猫被她这话堵得哑口无言，羞愤交加，恨不得原地消失。

　　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活跃气氛！这是自投罗网，被反杀得片甲不留！

　　看着她彻底吃瘪、把自己缩成一团的鸵鸟模样，鲁道夫终于低低地笑出了声，不再逗她。

　　她伸手，轻松地将这只已经羞耻到冒烟的小猫再次抱起来，走向书桌。

　　“好了，该写笔记了。”

　　被安置在熟悉的怀抱里，面前摊开那本“罪恶”的笔记本，狸猫看着鲁道夫拿起笔，立刻警惕起来。

　　也暂时忘记了刚才的“手感”风波，慌忙伸出小手想去捂本子：

　　“不要写这个！”她急急地喊道，金色眼眸里满是羞窘，“打、打屁股什么的……还有我问手感……太丢脸了！不许写！”

　　鲁道夫笔下不停，轻松地避开了她的“干扰”，笔尖沙沙，一行字已然落下。

　　她头也不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淡定：

　　“驳回。如实记录，是记录者的职责。”

　　【恋爱笔记 - 安田纪念赛日】

　　……晚间，因过度使用技能，遭余严厉训诫，并以适当力度惩戒于臀腿之处。

　　小猫初时委屈，泪眼婆娑，辩解曰“怕输”。

　　然，气氛稍缓，竟模糊询问“手感”如何，试图活跃？遭余装傻反杀，羞愤难当。

　　现，正于怀中监督记录，并严正抗议，要求删除其“丢脸”之行径，未果。

　　结论：惩戒有效，然，其事后之反应，可爱度不减反增。

　　关于技能使用之规范，需持续监督。

　　“露娜——！”狸猫看着那些字，羞得无地自容，只能把滚烫的脸死死埋进鲁道夫的颈窝，发出绝望的、闷闷的抗议声。

　　鲁道夫笑着合上笔记本，放下笔，将她搂紧。

　　“乖，睡觉了。”她亲了亲她的发顶，“明天开始，好好特训，学会控制力量。”

　　至于那些“丢脸”的记录？ 大概会永远留在笔记里，成为未来某天，两人回顾往事时最珍贵的记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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