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杀

　　时间悄然又过去了三天。

　　易中海的生活仿佛进入了一种诡异的规律。

　　白天，他照旧去轧钢厂上班，依旧是那个沉默寡言、似乎带着一身伤痛、眼神阴郁的老工人。

　　只是细心的人或许会发现，他走路的姿势似乎比以前更轻快了些，说话的声音也偶尔会不自觉地带上一点尖细，但他总是立刻警觉，努力压低嗓音，用粗嘎的声线掩饰过去，仿佛那只是喉咙不适。

　　而到了下班后，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在院里晃悠或者回家对着易大妈生闷气，而是如同被什么牵引着，径直走向四合院后面的那片小树林。

　　树林深处，成了他一个人的练功场。

　　辟邪剑谱的内力与日俱增，那阴寒迅捷的气息在他经脉中奔腾不休，七十二路剑法更是被他使得出神入化，剑光闪动间，带着一股子狠戾决绝的意味。他觉得，自己已经神功大成，是时候开始复仇了。

　　杀人，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

　　但他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那会惹来天大的麻烦。他需要一个隐秘的地方，一个能让许富贵悄无声息消失的地方。

　　这片小树林，就是最理想的地点。

　　他找来一张皱巴巴的纸，用他那不算好看的字迹写下：我知道你所有干的坏事，不想被捅出去，立刻来四合院后面树林见我。他没有署名，相信许富贵做贼心虚，一定能猜到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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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后院许家，许富贵的心情可谓是春风得意。

　　这段时间，他处处压着易中海一头，看着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一大爷”如今灰头土脸、人人喊打，他心里就说不出的舒坦。

　　更让他心花怒放的是，一大妈怀孕了。

　　而且经过他私下里的辛勤耕耘的结果，二大妈和三大妈竟然也相继传来了喜讯。

　　毫无疑问，这都是他许富贵的种。

　　一下子多了三个未出世的孩子，这简直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美事。

　　他老许家这是要开枝散叶，人丁兴旺啊！

　　虽然过程有点诡异，消耗也大了点，看他那瘦成骷髅的样子就知道，但结果无疑是令人振奋的。

　　他美滋滋地坐在屋里，翘着二郎腿，啜饮着劣质的茶叶，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着，等彻底搞垮易中海之后，如何重新运作，再次登顶，拿回院里一大爷的宝座，到时候，看谁还敢给他脸色看。

　　正当他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时，只听“嗖”的一声破空锐响，一块石头猛地从窗外飞来，精准地砸在了他手中的茶杯上。

　　“哐当！”

　　茶杯应声而碎，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手，疼得他“嘶”地倒吸一口凉气，心里的火气腾地就冒了上来。

　　“哪个王八蛋干的！”他气得跳脚，也顾不上手疼，弯腰捡起那块石头，却发现石头外面用细绳绑着一张折叠的纸条。

　　他皱着眉头解开绳子，展开纸条。

　　当看到上面那行字时，他先是愣了一下。

　　他知道的所有坏事？

　　许富贵挠了挠他那没几根头发的脑袋，心里有点犯嘀咕。

　　他这辈子干的缺德事、算计人的勾当多了去了，纸条上指的是哪一桩？而且，他许富贵现在的名声在院里本来就不咋地，差不多也算是臭大街了，还用得着怕人曝光？

　　他捏着纸条，沉吟了片刻。

　　去，还是不去？

　　如果是勒索，哼，他许富贵可不是吓大的，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到时候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只是哪个混蛋的恶作剧，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至少得知道是谁砸了他家窗户，这损失必须得赔。

　　想到这里，许富贵把心一横，决定去会一会这个神秘人。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虽然没什么好整理的），揣着一肚子狐疑和几分被挑衅的怒气，出了门，朝着四合院后面的小树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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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树林里，光线比外面昏暗许多，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腐叶的气息，显得格外幽静，甚至有些阴森。

　　许富贵一边往里走，一边警惕地四下张望，嘴里不耐烦地嚷嚷着：“谁啊？谁把我叫来的？有种的给你许爷爷站出来！砸我家窗户算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在树林里回荡，惊起了几只栖息的鸟雀。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前方的树后缓缓走了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正是易中海。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工装，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他的脸色在斑驳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晦暗不明，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许富贵，是我叫你来的。”易中海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

　　许富贵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弄：“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老绝户！怎么，在医院没躺够，又想来找不自在？还是说，穷疯了，想学人敲诈勒索？”

　　他双手抱胸，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就你写的那些玩意儿？哼，老子干过的坏事多了，你知道是哪一桩？再说了，老子现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还怕你曝光？”

　　易中海看着许富贵那嚣张的嘴脸，胸中的杀意如同野草般疯长，但他还是强忍着，想要听到那个让他彻底下定决心的话语。

　　“我问你，”易中海的声音更加冰冷，“我老伴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许富贵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爆发出一阵夸张的、充满恶意的笑声：“哈哈哈哈哈！易中海啊易中海，你终于问出口了！没错！就是老子的种！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个没用的老绝户，替老子养孩子的感觉如何啊？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极尽嘲讽之能事，仿佛要将这些日子压在易中海头上的所有憋屈，都在这一刻尽情地宣泄出来。

　　他就是要激怒易中海，看他痛苦，看他无能狂怒的样子。

　　“你……你……”易中海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极致的愤怒和那终于被确认的耻辱感。

　　“我什么我？”许富贵得意洋洋，叉着腰，“你能把我怎么样？啊？你去告啊！你看警察信不信你！你去院里说啊！你看邻居是信你还是信我！你个老废物！活王八！”

　　他每说一句，就往前逼近一步，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易中海脸上。

　　就是现在。

　　易中海眼中寒光一闪。

　　“我宰了你！！！”

　　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尖利嘶吼从易中海喉咙里迸发出来，这声音与他平日刻意维持的粗嘎截然不同，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柔与疯狂。

　　话音未落，他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扬起。一道冰冷的寒光如同闪电般划破昏暗的林间空气。

　　许富贵脸上的嘲笑瞬间凝固，他甚至没看清易中海是怎么动的，只感觉眼前一花，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的锐利感瞬间掠过了他的脖颈。

　　他的思维出现了一刹那的空白。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视野开始旋转、升高。

　　他看到了下方微微晃动的树冠，看到了斑驳的光斑，还看到了……一具穿着熟悉衣服的无头身体，正僵硬地站在原地，脖颈处如同喷泉般向上喷射着温热的液体。

　　那……那是我的身体？

　　这个念头如同迟来的闪电，猛地劈入他逐渐模糊的意识中。

　　我……被斩首了？

　　这是他最后一个清晰的念头，随后，无尽的黑暗便彻底吞噬了他。

　　那颗头颅带着凝固的惊愕与难以置信的表情，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的弧线，噗通一声，掉落在铺满落叶的地面上，滚了几圈，停了下来。

　　那双瞪得溜圆的眼睛，依旧望着天空，仿佛在质问这荒谬而残酷的现实。

　　易中海手持滴血的长剑，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呼出的白气在冰凉的空气中清晰可见。

　　他看着地上许富贵那具兀自挺立、鲜血狂喷的无头尸体，以及那颗滚落在一旁、表情滑稽的头颅，心中涌起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大仇得报的、扭曲的快意和解脱。

　　他做到了。

　　他用大仙赐予的力量，亲手斩杀了这个给他带来无尽屈辱的仇人。

　　树林里重新恢复了死寂，只有鲜血从脖颈断口汩汩涌出的细微声响，以及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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