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碰瓷祖师爷——贾张氏

　　贾张氏被秦淮茹赶出家门，捂着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脸颊和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在熙熙攘攘的南锣鼓巷和附近的集市上转悠了好几圈。

　　她那双小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一个摊位，每一个行人，希望能找到点零工，或者像以前那样，靠撒泼打滚占点便宜，弄点吃的。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她这身破衣烂衫，加上那颗裹得跟木乃伊似的猪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别说找活干了，连靠近点都被人嫌弃地躲开。

　　转悠了大半天，愣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连个同情她给她个窝头的都没有。

　　贾张氏又累又饿，心里那股邪火噌噌往上冒。

　　她是什么人？

　　无理也能搅三分的主儿！

　　既然正经路子走不通，那就别怪老娘不客气了！

　　一个恶毒的念头瞬间在她那颗猪脑袋里成型——碰瓷。

　　她找了个看起来人来人往的路边，贼眉鼠眼地观察了一会儿，瞅准一辆慢悠悠骑过来的自行车，心一横，牙一咬，“噗通”一声就直挺挺地躺在了路中间，紧紧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准备上演一出“老太被撞，痛苦哀嚎”的好戏。

　　她算计得挺好，等自行车撞上她，她就死死抓住对方，不赔个块儿八毛的医药费、营养费，绝不松手。

　　然而，她低估了那骑自行车之人的眼神，也高估了自己躺的位置的显眼程度。

　　那骑车的是个半大小子，正哼着小曲儿想着心事，压根没注意到路中间突然多了一坨“障碍物”。

　　自行车轱辘不偏不倚，直接从贾张氏的…脑门上压了过去。

　　“哎哟我操！刚才压着啥玩意儿了？软乎乎的…”

　　那小子只觉得车轮颠了一下，嘀咕了一句，也没在意，脚下一用力，骑着车晃晃悠悠地就走了，连头都没回。

　　而被车轮碾过脑门的贾张氏，可就遭了大罪了。

　　“嗷——！！！”

　　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从她喉咙里迸发出来！

　　那钻心的疼啊！

　　虽然不是被刀砍斧劈，但硬邦邦的车轮子从最脆弱的脑门子上碾过去，那滋味，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也亏得她脑袋被纱布包得厚实，起到了点缓冲作用，外加那自行车速度不快，才没真的把她头骨压裂，但那股剧痛和眩晕感，差点让她当场背过气去。

　　她捂着脑袋，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疼得浑身抽搐，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等那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稍微缓和一点，那骑车的早就没影了。

　　贾张氏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捂着依旧剧痛的脑门，看着自行车消失的方向，气得浑身发抖，跳着脚破口大骂：

　　“挨千刀的王八蛋！瞎了你的狗眼！撞了人还敢跑！我咒你生儿子没屁眼！出门被车撞死！八辈祖宗都不得安宁！”

　　她骂得唾沫横飞，可惜除了引来几个路人好奇又嫌弃的目光，毫无作用。

　　脑门疼，肚子饿，身上冷…贾张氏感觉自己已经到了人生的最低谷。

　　她捂着脑袋，踉踉跄跄地走到一个背风的墙角，瘫坐下去，靠着冰冷的墙壁，又疼又饿，哼哼唧唧，感觉下一秒就要去见老贾和东旭了。

　　就在她自怨自艾，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可怜的人时，旁边走过来一对父女。

　　男的是个中年汉子，身材消瘦，面色黝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灰白色粗布衣服，一看就是常年在地里刨食的庄稼人，眉宇间带着被生活重担压弯了腰的疲惫和麻木。

　　女的则年轻许多，约莫十七八岁，虽然穿着同样朴素的粗布红衣，但难掩其青春靓丽。

　　她脸蛋圆润，眼睛很大，透着一种未经世事的纯净，是个典型的小家碧玉。

　　只是她看着贾张氏，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手比划着，眼神里充满了同情——这是个哑巴姑娘。

　　这两人显然是进城来办事的，看起来家境十分贫寒。

　　那哑巴姑娘凤霞，看见墙角靠着个满头绷带、痛苦呻吟的老太太，善良的本性让她立刻生出了恻隐之心。

　　她拉了拉父亲的衣角，用手指了指贾张氏，又做出一个搀扶的动作，眼里满是请求。

　　中年男人，也就是徐福贵，看了看贾张氏那副惨状，又看了看女儿纯净的眼神，叹了口气。

　　他虽然自己日子过得紧巴，但也是个老实人，见不得别人太凄惨。

　　他点了点头，示意女儿可以去帮忙。

　　凤霞见父亲同意，立刻高兴地走上前，弯下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想将瘫坐在地上的贾张氏搀扶起来。

　　然而，她的善良，却引来了恶狼的觊觎。

　　贾张氏正愁找不到讹诈目标，眼看这送上门的是一对看起来就好欺负的穷苦父女，尤其是这姑娘还是个哑巴，连话都不会说，简直是完美的肥羊…不对，是完美的讹诈对象。

　　她心中狂喜，刚才的疼痛和萎靡瞬间一扫而空。

　　就在凤霞的手触碰到她胳膊的瞬间，贾张氏猛地反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抓住了凤霞纤细的手腕。

　　“哎呀！你把我撞倒了！疼死我啦！快赔钱！赔钱！赔钱呐！！！”贾张氏中气十足地嚎叫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哪还有半点刚才快要断气的样子。

　　手腕突然被抓住，又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凤霞吓得浑身一颤，小脸瞬间变得煞白。

　　她想解释，想挣脱，可她是哑巴，只能发出“啊啊啊”的急促音节，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无助，急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徐福贵见状，又惊又怒，连忙上前想把女儿的手从贾张氏的魔爪里解救出来，一边试图跟这个蛮不讲理的老太婆讲道理：“你这老太太怎么这样！我女儿是好心过来扶你！你怎么能反咬一口，讹人呢！我们没撞你！你快放开她！”

　　贾张氏见自己的算计被当面戳穿，非但没有羞愧，反而升起一股被冒犯的愤怒。

　　她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动作利索得完全不像个伤患），一手死死拽着凤霞不放，一手指着徐福贵的鼻子，用更大的声音对着周围被吸引过来的路人哭嚎：

　　“大家快来看呐！都来看看啊！他们把我这老婆子撞倒了，不想赔钱，还反过来说我讹人！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欺负我个孤老婆子啊！”

　　不明真相的路人围拢过来，看着一个满头绷带的老太婆死死抓着一个吓得直掉眼泪的哑巴姑娘，旁边还有个一脸焦急、穿着破烂的庄稼汉，顿时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咋回事啊？真撞人了？”

　　“看着不像啊，那姑娘像是去扶人的…”

　　“这老太婆叫得挺凶啊…”

　　“谁知道呢，现在这世道，好人难做啊…”

　　凤霞急得直跺脚，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可她越急越说不出话，只能无助地看着父亲。

　　徐福贵看着女儿受委屈，又听着周围不明真相的议论，气得浑身发抖。

　　他早年走南闯北，还被国党抓过壮丁，什么腌臜事没见过？

　　虽然这些年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变得老实巴交，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被这么欺负。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对着周围的人群高声说道：

　　“各位乡亲！大家给评评理！这根本就不是真的！我们就是两个从徐家村来的穷苦人！我叫徐福贵，这是我闺女凤霞，她从小生病，说不了话，是个哑巴！她妈还卧病在床，我们爷俩今天是进城想找点偏方，给她妈治病的！我们身上连吃饭的钱都紧巴巴的，哪来的钱撞了人还赔钱啊！是这老虔婆看我们好欺负，故意冤枉我们，想讹钱啊！”

　　他这番带着哭腔的辩解，情真意切，尤其是提到哑巴女儿和卧病在床的老伴，更是让不少路人动了恻隐之心，看向贾张氏的目光也带上了怀疑和谴责。

　　贾张氏一听“徐福贵”这三个字，脑子里“嗡”的一下。

　　徐福贵？这名字怎么跟她院里那个死对头“许富贵”那么像？都是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名字。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她更加坚定了要狠狠讹这对父女一笔的决心。

　　“我不管！就是你闺女撞的我！赔钱！必须赔钱！少一分都不行！”

　　贾张氏耍起无赖，根本不听任何解释，只是死死拽着凤霞，反复嚎叫着赔钱。

　　人群里，有几个住在南锣鼓巷附近的，终于有人认出了贾张氏。

　　“诶！那不是95号院那个贾张氏吗？”

　　“对！就是她！那个有名的老泼妇！刁蛮跋扈，不讲道理！”

　　“原来是她啊！那没跑了！肯定是她又想讹人钱了！”

　　“这父女俩真倒霉，碰上这么个玩意儿…”

　　周围的议论风向开始转变，纷纷指责贾张氏的不是。

　　贾张氏见势不妙，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恶向胆边生。

　　她心想，在这里跟这帮不明真相的人扯皮没用，得把这小哑巴弄回自己的地盘——四合院。

　　到了那儿，就是她的主场了！

　　到时候把门一关，再叫上她的“老相好”许大茂帮忙，还怕收拾不了这两个穷鬼？

　　至于他们穷不穷…关她屁事！能讹到钱才是正经！

　　说干就干！

　　贾张氏猛地用力，拽着惊恐万分的凤霞，转身就朝着四合院的方向拼命跑去。

　　“啊！你干什么！放开我女儿！大白天抢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徐福贵万万没想到这老虔婆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他视角），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救命，一边拼了老命地追了上去。

　　集市上一阵鸡飞狗跳，只留下身后一群目瞪口呆、议论纷纷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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