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回到大院时，三大妈正在做饭，三大爷听着收音机。

　　刚进中院，傻柱就兴冲冲地迎了上来。

　　成了！风哥，真的成了！

　　傻柱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要不是林丰事先叮嘱他保密，他早就嚷嚷得全院皆知了。

　　见林丰回来，他立刻凑上前，帮着推自行车。

　　成了就好，别得意忘形，小心有人使绊子。”林丰低声提醒，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秦淮茹家的窗户，隐约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们。

　　风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乱说，现在只听你的。”

　　那今晚咱们好好喝一杯，酒菜我都备好了。”傻柱拉着林丰，非要请他喝酒。

　　带上你的酒菜，去后院我家吧，我刚买了只烤鸭，算你有口福。”林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烤鸭？巧了，中午我和刘丽就在全聚德吃的烤鸭！傻柱心直口快，直接把约会细节抖了出来。

　　林丰忍俊不禁，傻柱这人就是这样，对信任的人毫无保留。

　　先别多说，拿上酒菜去后院，咱们边吃边聊。”林丰接过自行车，示意傻柱快去准备。

　　傻柱连连点头，乐呵呵地跑回屋拿酒菜。

　　一大爷坐在窗边，端着茶杯，看着院里的动静，暗自笑了笑。

　　傻柱这孩子太实诚，以后有小风帮衬，我也放心了。”

　　一大妈正在做饭，接过话茬：都说女大十八变，我看小伙子变化也不小。

　　小风以前脾气火爆，现在却稳重多了，在厂里人缘也好，谁见了都夸。”

　　一位老者笑道：“人哪有十全十美的？小风为人这么好，可还是有人挑三拣四，背后嚼舌根，结果被人教训了一顿。”

　　老妇人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前仰后合。

　　“你说的是许大茂吧？该！那小子就是欠收拾。

　　满肚子坏水，整天搬弄是非，耍心眼儿，这回可算栽了，碰上硬茬了。”

　　老妇人解气地说道。

　　正说着，林丰走了进来，还给老两口带了半只烤鸭。

　　“一大爷，一大妈，我给我们家老太太买了只烤鸭，想让她解解馋。

　　可老太太说不能光她吃肉，让你们干闻味儿，这不，让我给你们送半只过来。”

　　老者本想推辞，但林丰搬出了老太太，他只好收下。

　　“小风，你不是要和傻柱喝酒吗？我这儿还有半瓶西凤酒，你拿去。”

　　老者从柜子里拿出半瓶酒，塞给林丰。

　　“别介，一大爷，烤鸭配酒，越喝越有，这酒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柱子早就给我备好了，我那儿不缺酒菜。”

　　林丰婉拒了老者的好意，转身要走。

　　“小风，等等，我问你点儿事。”

　　老者突然又叫住了他。

　　林丰停下脚步，回过头。

　　“一大爷，您问吧，什么事？”

　　老者走近几步，压低声音道：“今天，你是不是让柱子去相亲了？”

　　老妇人眼睛一亮，也凑过来听。

　　林丰耸耸肩，摊开双手。

　　“一大爷，一大妈，我说了你们可别打我。”

　　“嗨，你说就是了，就你这身手，我们俩加起来也打不过你。”

　　老者没好气地说。

　　“那我可说了……无可奉告！千万别动手，我先溜了！”

　　林丰一溜烟跑了。

　　等他跑出门，老两口才反应过来。

　　“这小子，比泥鳅还滑。”

　　老者望着林丰的背影，笑骂了一句。

　　“你啊，吃着孩子送的烤鸭，还骂人家，我可不同意。”

　　老妇人也乐了，转头埋怨老者。

　　林丰回到后院老太太屋里，傻柱已经把饭菜都摆上了桌，两荤一素，外加一碗鸡蛋汤。

　　荤菜是林丰带回来的半只烤鸭，另一半送给了老者。

　　另一道荤菜是傻柱做的鱼香肉丝，素菜则是开水白菜。

　　这年头，啥都缺，就是不缺白菜。

　　“小风，刚才傻柱跟我说，他今天去相亲了，对方是个小护士，挺中意他的，还请人家去全聚德吃了烤鸭。”

　　“既然傻柱中午吃过烤鸭了，晚上就别让他吃了，别撑着他。”

　　林丰听老太太说了半天，本以为她关心的是傻柱相亲的事，没想到话锋一转，老太太关注的竟是这半只烤鸭。

　　逗得林丰和傻柱哈哈大笑。

　　当然，林丰知道，老太太是在跟傻柱开玩笑。

　　她哪会在意半只烤鸭呢。

　　“来，风哥，今晚咱哥俩得好好喝几杯，我今天太高兴了。”

　　傻柱早就准备好了两个小酒盅，一人一个，倒满了酒。

　　“柱子，先别急，我还带了点儿好东西。”

　　林丰从包里拿出一个饭盒，打开后，里面是满满一盒荔枝。

　　“风哥，这是啥？”

　　傻柱好奇地问。

　　“傻孩子，这都不认识？这是荔枝啊！”

　　老太太笑骂着抓起一颗荔枝，双手微微发抖地剥开果皮，刚嚼了几下就惊喜地睁大眼睛。

　　真甜！冰凉凉的，多少年没尝过这滋味了。”老太太咂摸着荔枝的甘甜，往事涌上心头。

　　原来荔枝长这样啊？以前光听人说，今天可算见着了。”傻柱有样学样地剥开荔枝，一口吞下去就停不下来，风哥你太神了！连这种稀罕物都能弄到，该不是跑遍四九城找的门路吧？

　　林丰笑而不语，只是嘱咐道：给雨水留一半，小姑娘最爱吃这个。”

　　老太太赞同地点头，她年纪大不敢多吃。

　　傻柱索性放下荔枝，端起酒杯：风哥，你这干哥哥比我这亲哥哥还疼雨水，又是自行车又是荔枝的，我敬你！

　　两人碰杯畅饮。

　　果然雨水回来见到冰镇荔枝，高兴得直跳脚。

　　林丰早料到会这样，当年杨贵妃都为荔枝痴迷，何况寻常女子。

　　秋去冬来，京城飘起第一场雪。

　　街上自行车随处可见，红星影院贴着《地道战》的海报。

　　这日林丰又陪着于海棠父女来医务室。

　　王医生，又要麻烦您了。”林丰递过野蘑菇，老爷子这哮喘天一冷就犯。”

　　又带东西！王医生笑着接过，你那个兄弟何雨柱最近可好？听说和刘丽处得火热。”

　　可不是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林丰打趣道。

　　一旁的于海棠看着丈夫忙前忙后，心里既温暖又愧疚。

　　结婚证领了大半年，酒席却一直没办。

　　可林丰待她父母如同亲生，每次看病都亲自接送。

　　街坊邻居没有不夸这个女婿的，都说于家找了个好姑爷。

　　陪于父看完病，输完液取完药，林丰叫车送老人回家。

　　这次于海棠没留在家中照料，而是跟着林丰出了门。

　　林丰，过完年我们就办婚礼。”于海棠直截了当道，不能再拖了，已经耽误你一年，实在对不住。”

　　好，听你的。”林丰含笑点头。

　　目送林丰骑车远去，于海棠转身回家照料父亲。

　　林丰则回厂里继续工作。

　　夏日里，他靠卖西瓜绿豆赚了笔快钱。

　　加上平日卖猪肉的稳定收入，系统空间里的存款始终维持在一百五十万上下。

　　各类古玩字画、金银首饰琳琅满目，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珍藏的各类名酒——茅台、西凤、汾酒、泸州老窖应有尽有。

　　大半年过去，于海棠消瘦不少，眼睛显得更大，身段更显窈窕。

　　这期间她全心照料病重的父亲，却始终惦记着与林丰的婚事。

　　年初领证时，她以为婚礼迟早会办，没想到一拖就是大半年。

　　林丰从未抱怨，时常来探望她父亲。

　　每当老人哮喘发作，林丰总是随叫随到。

　　街坊邻居无不称赞，轧钢厂的工友们更是对林丰赞不绝口。

　　起初于海棠为此自豪，渐渐地却转为忧虑与愧疚。

　　海棠，等你爸好些了，也该去照顾小林奶奶。”母亲劝道，人家对咱家这么好，你作为媳妇要懂得回报。

　　老太太年事已高，别等嫁过去才尽孝。”

　　小林这么优秀，多少姑娘盯着呢。

　　你要珍惜，别把这么好的丈夫弄丢了。”

　　母亲的话点醒了于海棠。

　　下半年起，她一得空就往四合院跑，为老太太洗衣做饭。

　　虽然厨艺生疏——第一次炒菜就糊了锅，但她坚持学着照顾老人。

　　于海棠急得直掉眼泪。

　　傻丫头，菜炒糊了有啥关系？我当新媳妇那会儿也常犯这错，有回还把玉米粥熬干了呢！

　　这都不算啥，还有次我把铁锅烧穿个大窟窿！聋老太用自己的糗事宽慰她。

　　于海棠终于破涕为笑：奶奶，我这么笨，连饭都做不好，是不是配不上风哥啊？她白皙的额头沁着汗珠，满脸忧虑。

　　老太太连连摆手：你可是我孙子精挑细选的媳妇，我信他的眼光。”看着于海棠，老太太仿佛看见年轻时的自己。

　　有您这话我就踏实了。”于海棠松了口气，干脆带老太太下馆子吃饭。

　　这姑娘心直口快又善良，变着法儿对老太太好，揉肩捶腿洗脚样样不落。

　　老太太心知她对林丰用情至深，却只笑而不语。

　　转眼快到年关。

　　这天于海棠来晒被子，陪老太太散步时，老人指着窗前的小树苗问：知道这是啥树不？

　　于海棠摇头。

　　她早注意到这株幼苗，却不知是何品种。

　　海棠不识海棠树，真有意思！老太太乐了，傻闺女，这是海棠树啊！我孙子特意为你种的。

　　他说等明年海棠花开，就娶你过门呢！

　　这番话让于海棠喜出望外。

　　原来林丰早把她放在心上，连海棠树都为她种下了！从那天起，她就盼着来年花开，成为林丰最美的新娘。

　　———

　　宣传科主任递给林丰一份《沁园春·雪》的广播稿。

　　主任，这么重要的稿件向来是您亲自广播的，我来不合适吧？林丰有些迟疑。

　　主任是领袖诗词的忠实拥趸，上次让他代班还是一年前主任闹肚子的时候。

　　小林啊,别跟老哥客气。

　　你现在可是咱们宣传科的台柱子,我这把老骨头早该让位给年轻人了。

　　趁着这场新雪,正好播送伟大领袖的诗词。”

　　宣传主任拍拍林丰的肩膀,端着茶缸踱回办公室。

　　风哥,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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