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冉秋叶从包里掏出一瓶北冰洋汽水递给他。

　　哟，秋叶，准备得挺周到。

　　这汽水可不便宜，一毛钱一瓶呢。”

　　林丰笑着接过，在石桌边沿一磕。

　　瓶盖应声飞起。

　　他仰头灌了一大口。

　　清甜的橘子味在舌尖绽放，沁人心脾。

　　喝了几口，他把剩下的递给冉秋叶。

　　冉秋叶自然地接过来，小口啜饮着继续听故事。

　　林啸要血洗黑龙寨！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今天就到这儿吧，下周再讲。”

　　天快黑了，你坐电车回去小心点。”

　　林丰蹬着自行车渐渐远去。

　　冉秋叶望着他的背影消失，才依依不舍地登上电车。

　　林丰骑车来到最后一站——博物馆。

　　秦京茹早已望穿秋水，见他来了便如归巢的燕子般扑进他怀里。

　　被人看见多不好？

　　放心，周末就我一人值班。”

　　林丰又给她带了惊喜。

　　抖开布包，大白兔奶糖、煮鸡蛋、苹果等零食滚落一地。

　　秦京茹喜出望外。

　　除了这些，这十块钱你拿着。

　　下周我不来了，你该回家看看父母。”林丰塞给她钞票，秦京茹攥着钱直点头。

　　回到家时，于海棠已备好晚饭。

　　老太太在床上逗弄重孙，乐此不疲。

　　奶奶，风哥回来了，吃饭吧。”

　　于海棠解下围裙招呼道。

　　啥？谁家母鸡光孵蛋不下蛋？

　　老太太又开始选择性耳背。

　　林丰和于海棠相视莞尔。

　　瞧见没？奶奶这是舍不得放手呢。”林丰笑道。

　　臭小子，谁说我舍不得？这就来吃饭，等你等到饿坏了。”

　　老太太瞬间耳聪目明，利索地下床用餐。

　　时光荏苒，转眼到了64年。

　　院里出了两件大事：

　　一是林丰刚当上红星图书馆馆长月余就被顶替，闹得沸沸扬扬；

　　二是二大爷刘海中家的大儿子婚后带着媳妇远走他乡，再不归家。

　　这可气坏了二大爷。

　　他向来偏心老大，对老二老三非打即骂。

　　谁知最疼爱的长子一去不返，只剩两个不受待见的儿子。

　　父母不慈，儿女不孝。”

　　聋老太太这样评价刘海中的家教。

　　1964年，大院里发生的第三件大事，是阎解成的媳妇于莉再次流产了。

　　去年，阎解成的媳妇、傻柱的媳妇和林丰的媳妇几乎同时怀孕。

　　如今傻柱的儿子和林丰的儿子都快满周岁了，可阎解成和于莉至今没能生下一儿半女。

　　这可急坏了三大爷阎埠贵和三大妈杨瑞华。

　　别人家的媳妇都抱上大胖小子了，咱家媳妇怎么光打雷不下雨？三大妈急得直搓手。

　　可不是嘛！莫非于莉和咱儿子八字相克？今晚我得好好算算。”三大爷也坐不住了。

　　老两口摆弄着算盘折腾到半夜，结果啥也没算出来，就得出一个字：

　　饿！

　　能不饿吗？晚饭后一直拨拉算盘到后半夜。

　　三大妈忍着心疼，熬了两碗稠稠的玉米粥。

　　老两口边喝边心疼——棒子面一毛一分钱一斤呢，这两碗粥足足花了二分钱，够在轧钢厂买一个白面馒头了。

　　喝完粥赶紧睡觉，生怕再算下去又要饿肚子。

　　大院里第四件大事是何雨水谈对象了，对方是个小片警。

　　第一个知道这消息的不是她亲哥何雨柱，反而是林丰。

　　挺好的，只要人品不错就处处看。”林丰听说后这样建议。

　　可雨水非要林丰替她把关，这让林丰很为难。

　　按理说见家长应该找何雨柱，最好是找他们父亲何大清。

　　可自从何大清续弦后，就对儿女不闻不问。

　　所以雨水能找的家长只有傻柱这个亲哥。

　　偏偏雨水第一个告诉的是林丰这个干哥，还威胁说要是林丰不答应就要寻死觅活。

　　雨水，这事瞒着你哥，让我冒充家长去见人，事后柱子知道了非得恨死咱俩不可......林丰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风哥，在我心里你跟亲哥没两样，甚至比他还亲！雨水笑着说。

　　林丰还是不放心：要不这样，明天我跟你哥一块儿去。

　　我保证让他少说话，行不？

　　他得顾及傻柱的感受。

　　要是让傻柱知道妹妹找对象这么大的事，居然让外人冒充家长，非得记恨一辈子不可。

　　这种馊主意也就何雨水想得出来。

　　风哥，你真能保证我哥不乱说话？雨水犹豫地问。

　　我保证。”林丰斩钉截铁。

　　雨水想了想，终于点头答应了。

　　雨水跑去告诉她哥傻柱，说要带对象见家长。

　　傻柱一听乐开了花：这可是大喜事！必须赶紧告诉风哥！说着就要往后院跑。

　　别去了，雨水拦住他，我已经跟风哥说好了，明天你俩陪我去见那个小片警。

　　记住少说话，风哥待会儿会来交代你。”

　　自从哥哥成家有了孩子，雨水的心态就变了。

　　她迫不及待想离开这个大院，寻找自己的幸福。

　　曾经她天真地以为能和风哥在一起，可风哥娶了她的同学于海棠，这让她更加烦躁。

　　第二天，在全聚德，雨水带着两个哥哥见到了小片警。

　　没想到这小片警竟然认识林丰——去年广播员大赛时，他正好负责现场安保，全程听了林丰和于海棠的广播，对林丰崇拜得不得了。

　　见面时，向来审问别人的小片警，在林丰的询问下老老实实交代了家庭、工作和经济状况。

　　得到傻柱认可后，林丰和傻柱都鼓励雨水和小片警交往。

　　就这样，备受宠爱的雨水终于有了对象。

　　这是64年大院里第五件大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

　　转眼到了65年春节前夕，可今年大院里的邻居们却面临一个难题：过年没猪肉吃！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春节吃顿饺子是家家户户的头等大事，而包饺子少不了猪肉。

　　往年还能凭票买上几两，今年却成了难题。

　　自从林丰为轧钢厂搞到猪肉，大院里的邻居们都跟着沾了光。

　　连续三年，每到年关每家都能分到几斤猪肉，再不济也能分到些猪下水。

　　可到了1964年底，习惯了分肉的邻居们突然断了供应，一时难以接受。

　　大伙儿推举三位大爷去找林丰商量。

　　毕竟这关系到过年能不能吃上猪肉饺子，可是头等大事。

　　三位大爷把林丰请到易中海家。

　　落座后，一大妈沏了壶茶。

　　易中海开门见山：小风，快过年了，想办法给院里弄些猪肉，让大伙儿过个肥年。”

　　林丰苦笑着摊手：一大爷，您这不是为难我吗？我早就不干这行了。”

　　得了吧！易中海嗤笑道，谁不知道你林丰的本事？弄几百斤猪肉还不是小菜一碟？

　　刘海中也帮腔：就是！你能给厂里弄西瓜、绿豆，还建了图书馆，这点小事还办不成？

　　二大爷，别提图书馆了！林丰脸色一沉，领导不满意，把我从馆长位子上撸下来，我正窝火呢！

　　阎埠贵赶紧打圆场：说正事。

　　小风，你现在不是红星养猪场的场长吗？弄两头猪总行吧？

　　林丰喝了口茶，笑道：三大爷，我这场长就是个虚职。

　　养猪场每头猪都有编号，从出生到宰杀都有人盯着。

　　厂里几万双眼睛都等着吃肉，我哪有权力分配？

　　听林丰这么说，刘海中和阎埠贵都蔫了。

　　刘海中叹气：全院都指望你呢，今年怎么就不行了？

　　阎埠贵眼珠直转，总觉得林丰还藏着后手。

　　易中海最后确认：真没办法了？

　　林丰耸了耸肩，我确实没辙，不过——

　　不过什么？！

　　三位大爷齐刷刷盯着林丰，眼睛瞪得溜圆。

　　办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动动脑筋总能想出招儿。”林丰咧嘴一笑。

　　他琢磨着，要是今年春节不让这几位大爷吃上猪肉，这几个老头非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不可。

　　小风，你有啥主意？快说说。”

　　一大爷开门见山。

　　只要能搞到猪肉，就算让我们几个老家伙上刀山下火海都成！

　　二大爷也来了劲儿。

　　小风啊，只要你能给大院弄来猪肉，今年春节我给你写副对子，连润笔费带花生瓜子全免了！

　　三大爷难得这么大方。

　　林丰瞅着三位大爷紧张兮兮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

　　但他还是绷住了脸。

　　三位大爷，想吃肉就得找厂里要啊。”

　　一大爷是八级钳工，二大爷是七级钳工，再拉上大院所有工人，一起跟厂领导反映过年要吃肉。

　　领导总得给工人们分点猪肉吧？林丰笑道。

　　就这么简单？厂领导能答应？二大爷将信将疑，他可知道那些领导一个比一个精。

　　你们只管去反映，剩下的交给我。”林丰胸有成竹。

　　成！我这就去联系人，后面的事儿可就指望你了，小风。”

　　一大爷拍板定案，众人散会。

　　风哥，听说三位大爷专门为你开了个会？

　　林丰刚进家门，抱着孩子的于海棠就笑着问道。

　　可不是嘛，三位大爷本想给我做思想工作，让我想办法给大院弄猪肉。

　　结果反被我教育了一通，现在他们正组织工人向厂里要肉呢。”林丰得意地说。

　　你可真行，连三位大爷都能忽悠。”于海棠忍俊不禁。

　　林丰用肥皂仔细洗完手，从于海棠怀里接过小林动。

　　儿子，叫爸爸。”

　　耙耙......

　　不是耙耙，是爸爸。”

　　耙耙......

　　小家伙跟林丰杠上了，死活不改口。

　　于海棠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

　　你看孩子吧，我去做饭。”

　　于海棠利落地系上围裙，转身进了厨房。

　　自从生下孩子后，这位小媳妇愈发水灵，举手投足间透着 特有的韵味。

　　奶奶，您回来啦？怎么又没带拐杖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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