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走，弟兄们，我请大家吃早点，油条豆浆管够！林丰豪爽地招呼众人返回大院。

　　他将农产品一一分配：三位大爷每家分得野兔一只、鸡蛋五枚；考虑到家中有孩子，林丰和傻柱各得老母鸡一只、野兔一只、鸡蛋十枚及若干蔬菜；许大茂、刘光天和阎解成则分别获得野兔一只和野蘑菇若干。

　　分发完土特产，林丰兑现承诺，请大家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油条豆浆早餐。

　　众人心满意足地结伴上班。

　　大茂，来签个字。

　　这次任务完成得很出色，既帮红星公社解决了困难，又充实了厂里粮仓。

　　我打算推荐你为本月宣传科先进工作者。”林丰将一份单据递给许大茂。

　　单据上已有李副厂长和红星公社社长的签字，可作为回执凭证。

　　许大茂仔细查看后推辞道：风哥，这事主要靠您出力，我哪敢居功。”

　　话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你及时反映情况，我想帮忙也使不上劲。”林丰坚持道，咱们都有功劳，你先签字，我也签。

　　先进工作者我拿得多了，这个月机会让给你。”

　　许大茂感激地签下名字，林丰随后也郑重署名。

　　对于许大茂，林丰始终保持着必要的警惕——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如今这张纸条上赫然列着李副厂长、红星公社社长、林丰和许大茂四个人的签名。

　　四人已然绑在同一条船上，成了命运相连的蚂蚱。

　　往后就算发生什么变故，谅他许大茂也不敢在这件事上打小报告。

　　林丰深谙转移注意力的技巧，他将许大茂签名一事轻描淡写带过，却着重强调推举其为先进工作者的事。

　　这招以利相诱果然奏效，许大茂的戒心渐渐松懈。

　　许大茂确实没往深处想。

　　他亲眼看见林丰和李副厂长的签名，更把林丰推荐他当月先进工作者的话记在了心上。

　　每月评选的先进工作者，各车间科室仅有一个推荐名额。

　　第一等十人可获得价值156元的牡丹牌半导体收音机——这款64年上市的国产新品，技术对标日本夏普327型，首发当日便被抢购一空。

　　第二等二十人奖励五一牌全钢手表，价值70元。

　　第三等五十人则获赠市价七毛五的塑料肥皂盒，抵得上一斤羊肉钱。

　　这番说辞让许大茂动了心思。

　　他拉着林丰来到僻静处低声道：风哥，厂里粮仓还有富余吧？不如再帮下面公社解决些余粮？今日红星公社运来的十吨粮食，不过堆满粮仓一角，再收上百吨也不在话下。

　　林丰意味深长地笑道：大茂同志觉悟见长啊。

　　这样，你下乡放电影时顺便摸摸各公社的余粮情况。

　　记住，务必严把小麦质量关。”

　　您放心！许大茂拍着胸脯应下，背着放映设备就出了门。

　　林丰虽疑惑这小子突然的热心肠，却也未及深究，转身回了广播室。

　　七日后，满脸胡茬的许大茂风风火火赶回汇报：七个公社的余粮都摸清了，质量不比红星公社的差！

　　这事得请示领导。”林丰正色道，储粮大事马虎不得。”

　　那我等您消息。”许大茂搓着手告退。

　　这次下乡放电影，社长们太热情了，硬塞给我一堆土特产，回头我给嫂子和奶奶送去，让他们补补身子。”许大茂满脸堆笑地对林丰说。

　　林丰狐疑地打量着他，总觉得这事透着古怪。

　　难道许大茂真的转性了？

　　自从去年除夕两个孩子的满月宴后，许大茂就像变了个人，见谁都笑脸相迎。

　　每次下乡放电影带回来的土特产，都会分给大院里的每家每户。

　　这次他特意给林丰的妻子于海棠送了一只肥硕的野兔，还有野蘑菇、辣椒、茄子等新鲜蔬菜。

　　给傻柱的妻子刘丽也送了一只老母鸡和一些蔬菜，说是让她们好好补身体。

　　送完东西，许大茂转身就走，深藏功与名。

　　连聋老太太都觉得蹊跷：这许大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以前可从没见他往咱家送过东西。

　　海棠啊，这些兔子和菜先别动，小心他在里面 。”老太太的话把于海棠吓了一跳。

　　奶奶，不至于吧？许大茂真有这么坏？于海棠问道。

　　何止啊！搁在大清朝，他就是个谄媚的太监；日本鬼子来了，他准是个汉奸。

　　千万别被他这副样子骗了，以后咱家不收他送的东西。”老太太沉着脸说。

　　她对许大茂的成见根深蒂固，根本不信一个人能这么快改过自新。

　　林丰下班回家后，于海棠把许大茂送东西和老太太生气的事都告诉了他。

　　林丰仔细检查了野兔和蔬菜，确认没问题后劝老太太：奶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次咱们就给他个机会。

　　要是他再使坏，我一定狠狠教训他，把他赶出大院，永远不许回来。”

　　老太太被逗笑了。

　　她抱着襁褓中的重孙小林动，一点都不觉得累。”小风、海棠，我知道你们心善，容易相信人。

　　但像许大茂这种本性难移的人，做什么都有目的。

　　我老了不怕他，可你们还年轻，还有我的乖重孙，一定要提防着他，千万别着了他的道。”老太太语重心长地叮嘱。

　　林丰和于海棠连连点头。

　　老人家阅历丰富，历经沧桑，积累的人生智慧远非年轻人可比。

　　若是许大茂听见萱老太太这番话，怕是要气得昏过去。

　　这次他是真心实意想要改过自新。

　　他彻底看清了形势——在这院子里，林丰才是真正的主心骨。

　　一大爷与林丰情同父子；二大爷低价买了林丰的新自行车，自然要看林丰脸色行事；三大爷更是谁给好处就说谁好，而林丰时常给他些小恩小惠。

　　更别提二大爷和三大爷家的孩子都在跟着林丰干活挣钱。

　　两位老人为了生活，也不敢与林丰作对。

　　在厂里，林丰更是左右逢源——与杨厂长、李副厂长交好，与供应处处长称兄道弟，还帮宣传科在广播比赛中拿了两个第一，深受宣传主任器重。

　　这样的林丰，许大茂拿什么比？

　　差距太大，只能仰望。

　　许大茂现在是心服口服，对林丰佩服得五体投地。

　　虽然他还是看不上傻柱，但知道林丰把傻柱当兄弟，也只能表面上与傻柱和解。

　　这段时间，于海棠在家带孩子，林丰独自养家。

　　为了让哺乳期的妻子营养充足，林丰变着花样做各种滋补菜肴——排骨炖冬瓜、小鸡炖蘑菇、瓦块鱼、豆腐脑......把于海棠养得白白胖胖，孩子也长得健壮。

　　这天，于海棠照镜子发现自己丰腴了不少，娇嗔着埋怨林丰把她当猪养。

　　林丰搂着她笑道：老婆胖说明家业旺。

　　你看柱子媳妇也被养得白白胖胖的，你可以去找刘丽聊聊天，带着孩子和老人串串门。”

　　于海棠甜蜜地点头，仰望着丈夫英俊的脸庞，眼中满是柔情。

　　周末，林丰骑车去娄小娥家上课。

　　一进门，娄小娥就送上贺礼——一个可爱的毛熊套娃。

　　林老师，恭喜您喜得贵子。”

　　林丰接过礼物，犹豫道：小娥，我今天来是想说......

　　娄小娥急忙打断，求您别说不教我了。

　　我还有很多要学的，哪怕半小时也好......只要能见到您。”最后几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

　　每到周末，娄小娥都会准时守候着林丰的到来，这已成为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无法想象，若是哪天林丰不再出现，自己该如何度过那些漫长的周末时光。

　　林丰凝视着娄小娥，她眼中那份炽热的依赖之情，他又怎会察觉不到？

　　行吧，还是老规矩，每周来给你上一小时课。

　　不过时间要提前一小时，结束后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林丰略显无奈地说道。

　　太感谢您了林老师，请随我去书房吧。”

　　林老师您知道吗？上次广播比赛后，我们宣传科周主任对您的评价可高了。”

　　周主任说您的播音已颇具大家风范，前途不可限量呢。”

　　要知道我们那位挑剔的周主任，可从没这样夸过谁。”

　　上楼时，娄小娥兴奋地说个不停。

　　这一幕恰巧被刚进门的娄母看见，不禁轻轻摇头叹息。

　　经过年前的广播大赛历练，娄小娥积累了丰富的播音经验。

　　虽然与周主任搭档只获得第四名，但她已心满意足——毕竟何雨水和他们黄科长才拿了第五名。

　　同样是林丰的学生，她可比何雨水成绩更好呢。

　　一小时后，课程结束的林丰离开娄家，骑车前往大领导府邸。

　　大领导正在会客，林丰正欲回避，却被秘书叫住。

　　林丰同志请留步，领导刚才还问起你呢，说小林怎么还没到？

　　现在每到周末，领导都盼着见你。”

　　一向寡言的秘书竟连说两句，实属罕见。

　　承蒙领导挂念，林丰受宠若惊。”

　　随秘书进入客厅，大领导笑容满面地招呼林丰入座。

　　这是个非正式的小型茶话会，五位气场不凡的来宾正在讨论美食话题。

　　其中一位老熟人——图书馆馆长见到林丰便笑道：哈哈，又见面了！我们正聊你做的京派川菜呢。”

　　老刘对你赞不绝口，我们都好奇，一个优秀播音员怎么还有这般厨艺？

　　要不今天露一手？

　　老馆长熟稔地用起了激将法。

　　林丰却不接招，转头看向大领导：周末是来陪领导下棋的，至于执棋还是掌勺，全凭领导吩咐。”

　　这番应答引得满堂欢笑。

　　这小同志真有意思。”

　　他自己说笑话不笑，倒把我们逗乐了。”

　　欢快的气氛中，大领导笑着介绍：诸位可别小看小林同志，年前广播大赛他可是包揽了独播和联播双料冠军！

　　大领导满脸兴奋地对身旁的几位老友说道。

　　我的天！真有这么厉害？！一位中年领导惊讶得脱口而出。

　　看来我们都低估小林同志了。”

　　我女儿也参加了那场广播员比赛，可惜没获奖。

　　但她对获得双料冠军的林丰同志特别佩服，把他当作学习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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