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为稳住局面，何雨柱决定先退一步。

　　杨厂长您误会了，解散课题组是为重组新部门。”

　　新部门？杨厂长挑眉，什么部门？怎么没听你在区长面前提过？

　　这小子倒是藏得住话。

　　方案之前不成熟，既然区里提起，正好跟您商量成立研发部的事。”

　　杨厂长审视着何雨柱的表情，却只见诚恳的目光，暂且按下疑虑。

　　这事可不简单，杨厂长端起茶杯，需要层层审批。

　　你先拟个计划，只要对轧钢厂有利，我自然会支持。”

　　何雨柱心知这是场面话。

　　有区长的指示在前，杨厂长不得不配合。

　　只是对方真正在意的显然另有其事。

　　离开办公室时已近晌午。

　　何雨柱径直前往聚仙楼，大厅座无虚席。

　　一伙六人迎面而来：听说这儿的谭家菜最地道？

　　您找对地方了，何雨柱笑着引路，我家老爷子是正宗传人。”

　　后厨里，何大清刚放下茶壶。

　　爸，再来一桌。”何雨柱掀开门帘，6号包间。”

　　马华挥着锅铲嘀咕：不是都坐满了吗？

　　[何雨柱说道：“客人专程来吃谭家菜，没位置也要等，我就把他们安排在6号包厢了。”

　　“老板，再来客人就得翻台了。”

　　何雨柱点头赞同马华的说法。

　　聚仙楼确实有过翻台情况，不过通常都是在节假日期间。

　　这个年代与后世不同，人们习惯过节时才下馆子。

　　毕竟普通工人月薪才三十多块钱，一顿饭就要花掉半个月工资。

　　当时多数人还没解决温饱问题，能吃上馆子的都是家境宽裕的人家。

　　“爸，客人点名要吃您的手艺，做完这桌咱们就收工。”

　　忙活大半天，何大清确实累了。

　　当儿子的自然心疼父亲辛苦。

　　但生意红火，来的都是慕名顾客，总不能把客人往外赶。

　　何大清喝完茶走到灶台前，“马华，过来给我打下手！”

　　“来了！”

　　马华迅速把锅里炒好的菜装盘，刘岚利索地端走。

　　随即马华熟练地开始备菜，菜刀在案板上敲出清脆的节奏。

　　这位大厨此刻又变回帮厨角色。

　　能让马华这样的厨师打下手，也只有何大清有这个资格。

　　“柱子，上午去见区里领导还顺利吧？”

　　翻炒间隙，何大清不忘询问儿子上午的公事。

　　他整个上午都心神不宁，担心儿子说话太直把事情搞砸。

　　何雨柱捏起碗里的花生米：“见到了，领导很和气，还问起您的情况呢。”

　　“我儿子有出息了，都能见大领导了。”

　　灶火映红了何大清的笑脸。

　　“老板，大领导长啥样啊？”

　　马华一边切菜一边搭话。

　　何雨柱又抓了把花生：“一个鼻子俩眼睛，不过跟咱们普通人不一样。”

　　“哪不一样？”

　　马华追问道。

　　“人家脑子灵光啊，要不怎么当领导呢。”

　　何雨柱笑道。

　　“我这脑袋是没戏了，”

　　马华自嘲，“这辈子就跟灶台打交道吧。”

　　“炒好菜也是本事，”

　　何大清娴熟地颠着锅，“行行出状元嘛。”

　　说话间又完成一道菜，刘岚快步过来端走。

　　闲聊片刻后，何雨柱去前厅招呼客人。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已是下午三点。

　　每张餐桌都杯盘狼藉，地上也散落着垃圾。

　　服务员忙着收拾，何雨柱在前台核算账目。

　　今天十一桌客人，平均每桌四个菜以上，加上酒水共收入三百多元。

　　这还不算最好业绩，生意最旺时单日营业额能到六百多。

　　后厨里，马华正用边角料炒着大烩菜。

　　何雨柱过去让再加个辣子鸡丁。

　　“不用了老板，大烩菜够吃了。”

　　如今的马华早已把聚仙楼当成自己家。

　　刚来时虽然和何雨柱有过矛盾，但那都是受他人挑唆。

　　现在他打定主意要在这里扎根，只要老板用他，绝不离开。

　　马华将香喷喷的大烩菜盛进盘子。

　　你炒一盘吧，何雨柱说道，中午客人多，忙到现在都三点了，大家辛苦了，一盘辣子鸡不算什么。”

　　马华自然乐意效劳。

　　他从菜篮里找出半只剩鸡，利落地剁成鸡丁。

　　这是何雨柱独创的招牌菜，马华试做过几次，总差些火候。

　　今天正好让师父指点一二。

　　师父，配料要先下锅炒香对吧？马华备好佐料问道。

　　先炒配料，再腌鸡肉。”何雨柱耐心传授，关键是加柠檬和山楂，肉质更嫩滑。

　　最后混入炒好的配料，麻辣鲜香还不腻人。”

　　马华全神贯注记下每个细节。

　　这可是师父的独门秘方，他半点不敢懈怠。

　　信心十足地烹制完成后，马华端上成品：老板您尝尝？

　　何雨柱夹起一块细细品味。

　　马华紧张得屏住呼吸，双眼紧盯着师父的表情。

　　这份评价关系到他未来的前程，由不得他不重视。

　　不错，何雨柱放下筷子，比上次进步多了，火候恰到好处，辣度也合适。

　　以后这道菜就交给你了。”

　　得到认可的马华笑逐颜开：我一定好好做！

　　当马华把菜端到员工餐桌时，众人都愣住了。

　　刘岚扒拉着碗里的饭问道：你端错地方了吧？

　　师父同意的。”马华解下围裙强调。

　　真给我们吃？刘岚难以置信。

　　她每天闻着香味上菜，却从没机会品尝。

　　转头望向柜台后的何雨柱：老板，这菜可不便宜。”

　　何雨柱摆摆手：以后每周加个荤菜。

　　只要干活时别掉链子就行。”

　　那必须的！马华拍胸脯保证，我们干活一个顶俩！

　　服务员们立即伸筷抢食。

　　对这些农村姑娘来说，能在平日吃上肉简直是奢侈。

　　此刻香辣的鸡丁让她们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痛快！

　　太美味了！

　　跟着这样大方的老板，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马华的表现让何雨柱倍感欣慰。

　　做老板不能太小气，像阎解成他们只给咸菜拌饭，偷偷给厨师开小灶可不行。

　　虽然大厨是饭店核心，但服务员同样重要。

　　尽管平时伙食不错，但辣子鸡这样的硬菜也不是天天能吃到的。

　　何大清咬不动肉，只扒拉了几口米饭和素菜，就挪到隔壁小间歇着。

　　何雨柱吃完饭去寻人，推门看见老爷子正蜷在拼起来的长凳上打盹。

　　爹，回家睡吧，这儿硌得慌。”

　　眯瞪会儿就成。”何大清眼皮都没抬。

　　五点还得赶回来张罗晚市，年纪大的人经不起折腾，缺了觉浑身不得劲。

　　晚上您别来了......

　　夜市忙起来你哪顾得过来？何老爷子突然睁眼，光龙虾就得刷上百斤。”

　　那活计确实磨人，钳子逮着手就不撒开，忙时连服务员都得跟着收拾。

　　何雨柱单位、养老公司两头跑，成天乐呵呵的，其实身子早乏了。

　　如今何大清知道疼儿子了——全仗着柱子让他当上全院最体面的老太爷。

　　有时半夜想起来都要念佛，养出这么个争气的崽。

　　儿孙绕膝媳妇孝顺，不像隔壁两家整日鸡飞狗跳。

　　他现在就一个念头：帮儿子把馆子撑稳当。

　　爷俩唠了会嗑，老头倒精神了。

　　您这么睡醒了准腰疼，到时候不还是我伺候？

　　用不着！何大清一骨碌坐直，胳膊腿利索着呢。”

　　生气啦？

　　扯淡！老头咧嘴笑了，你们小辈不容易，我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等真动弹不得那天，自个儿找养老院去。”

　　埋汰谁呢？何雨柱龇着牙，亲儿子在能让您上那儿？

　　老阎老谢家没儿子？到老还不是干瞪眼！

　　咱家不兴那个！您爱来店里就来，嫌累就拎着鸟笼逛胡同。”

　　呸！好端端当什么纨绔！

　　得，随您高兴。”何雨柱嬉皮笑脸搀起老爷子。

　　这老爹跟小孩似的，全得哄着来。

　　自行车驮着何大清回四合院，老头直奔孙子屋。

　　瞧见育儿嫂正拍孩子，又蹑手蹑脚退出来，撞上跟进来的儿子。

　　回吧。”他竖起手指，刚睡着。”

　　何雨柱躺床上盯着房梁走神，突然一激灵蹦起来：

　　糟！居委会胡大娘交代的事忘干净了！

　　上午明明答应了下午陪胡大妈去孤儿院。

　　眼看已经四点，不知道还赶不赶得上。

　　何雨柱蹬着自行车赶到街道居委会，见胡大妈还在，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胡大妈，何雨柱赔着笑脸走近，上午去区里办事，中午又在饭馆忙活，差点把这事儿忘了，实在对不住您。”

　　他连连道歉，胡大妈却摆摆手：不碍事，拉米面的车还没回来呢。”

　　街道批了几袋大米和两桶油用作慰问，正等着装车。

　　何雨柱松了口气。

　　路上他还担心胡大妈没等他先走了，要真那样，以后见面可就难为情了。

　　没过多久，运送物资的三轮车回来了。

　　车上垒着三袋大米，两桶油，还有些蔬菜。

　　柱子，你能骑车带着我吗？

　　您要坐这个？何雨柱指着三轮车，有些诧异。

　　他原以为去孤儿院会有汽车接送，说不定还要拉横幅，没想到得亲自蹬三轮。

　　难不成还能坐小轿车？胡大妈笑道，天不早了，咱们动身吧。”

　　不是不愿意，何雨柱挠头，就怕摔着您。”这要出点意外，他可担待不起。

　　将就一下吧，胡大妈叹了口气，我下午跑了好几个地方借车，都没成。”

　　我不是挑三拣四，就是担心......

　　知道啦，胡大妈打断他，真要摔了也不怪你，这下总放心了吧？

　　话说到这份上，何雨柱不好再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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