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掉

　　秦未辰接到左桉柠的电话时，正在医院办公室整理病历。

　　“桉柠？”他接起电话，声音温和。

　　电话那头传来左桉柠压抑的哽咽：“秦医生……夏钦州把月月带走了。”

　　秦未辰的手指一顿，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我知道了。”他合上病历本。

　　夏家别墅。

　　夏钦州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花园里哭累了睡着的小和月，眉头紧锁。

　　周临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夏总，秦医生来了。”

　　夏钦州转身：“秦未辰？”

　　秦未辰已经走了进来，白大褂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他看了眼窗外的小女孩，又看向夏钦州：“听说你把女儿抢回来了？”

　　“她本来就是我女儿。”夏钦州冷声道。

　　秦未辰轻笑一声，走到沙发边坐下：“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用孩子逼桉柠就范？”

　　夏钦州眼神一沉：“这不关你的事。”

　　“当然关我的事。毕竟，当年月月出生，是左佑来托我安排的。”

　　空气骤然凝固。

　　夏钦州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秦未辰抬眼，直视夏钦州：“三年前，桉柠在国外生下月月。是我安排的一切。包括，瞒着你。”

　　夏钦州的拳头猛地砸在茶几上：“秦未辰！”

　　“冷静点。”秦未辰丝毫不为所动：“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继续用这种幼稚的方式伤害左桉柠和月月。第二……”

　　他顿了顿：“听我说完当年的真相。”

　　——

　　我接到左佑电话的时候，正在医院值夜班。

　　“喂。”电话那头，左佑的声音冷得像冰：“沈昭昭送她去医院了，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剜掉。”

　　我愣了一下，随即皱眉：“你神经啊？她的孩子，是你说剜掉就剜掉的？”

　　“你说也行。”

　　“我靠，你当我造物主啊？”秦未辰忍不住骂了一句。

　　“还有就是，别提我。”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秦未辰盯着手机屏幕，心里暗骂左佑这个疯子。

　　左桉柠怀孕了？

　　夏钦州的孩子？

　　他了揉太阳穴，起身往急诊走。

　　——

　　急诊室里，沈昭昭正坐在病床边，握着左桉柠的手。

　　沈昭昭是左桉柠的闺蜜，性格张扬，做事风风火火，但唯独对左桉柠，她比谁都上心。

　　秦未辰推门进去的时候，沈昭昭立刻站了起来，把一叠检查单塞到我手里：“秦未辰！你快看看柠柠的报告！”

　　秦未辰接过单子，一张一张翻看。

　　hcG25.5IU\/L，孕酮正常，彩超显示宫内早孕，胎心胎芽可见。

　　但……有先兆流产的迹象。

　　秦未辰抬眸看向病床上的左桉柠。

　　她脸色苍白，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先兆流产，不过现在已经平稳了。”

　　沈昭昭松了口气，转身去给左桉柠倒水。

　　左桉柠却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秦医生……”

　　秦未辰看向她。

　　“可不可以……不要把我怀孕的事情告诉钦州？”

　　她看着秦未辰，眼神里带着恳求。

　　秦未辰沉默了一秒，推了推眼镜：“桉柠，我有基本的职业道德。”

　　她似乎松了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沈昭昭端着水回来，坐到床边，握住左桉柠的手：“柠柠，你别想那么多，先把身体养好。”

　　左桉柠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眼神复杂。

　　沈昭昭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她：“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左桉柠没说话。

　　沈昭昭叹了口气：“柠柠，如果你想要，就生下来。没有谁能剥夺一个女人当母亲的权力。”

　　秦未辰站在一旁，没插话。

　　但他知道，左佑不会让她留下这个孩子。

　　——

　　果然，第二天，左佑来了医院。

　　他站在病房门口，没进去，只是冷冷地看了秦未辰一眼：“处理好了？”

　　秦未辰摇头：“她想要这个孩子。”

　　左佑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答应我的事呢？”

　　“我没答应你任何事。”秦未辰淡淡道：“我只答应你不提你，但孩子的去留，是她自己的选择。”

　　左佑盯着秦未辰，眼神阴鸷。

　　半晌，他冷笑一声：“行，那我自己来。”

　　说完，他转身就走。

　　秦未辰皱了皱眉，跟了上去。

　　——

　　病房里，左桉柠正在吃沈昭昭带来的粥。

　　左佑推门进去的时候，她的勺子“啪”地掉在了碗里。

　　“哥……”

　　左佑没理她，直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打掉。”

　　左桉柠的脸色瞬间惨白。

　　沈昭昭猛地站起来：“左佑！你疯了吗？！”

　　左佑看都没看她，只是盯着左桉柠.

　　“这个孩子不能留。”

　　左桉柠的手指紧紧攥着被子，声音发抖：“为什么……”

　　“因为他是夏钦州的孩子。”左佑一字一句道：“而夏钦州，不配做父亲。”

　　左桉柠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沈昭昭气得直接挡在左桉柠面前：“左佑！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左佑终于看了她一眼，眼神冷得吓人：“就凭我是她哥。”

　　“你算哪门子哥哥？！”沈昭昭怒极反笑：“你除了会逼她，还会干什么？！”

　　左佑的眼神瞬间阴沉下来。

　　秦未辰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够了。”

　　左佑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病房里一片死寂。

　　左桉柠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砸在被子上。

　　沈昭昭心疼地抱住她：“柠柠，别听他的，你想生就生，我陪你。”

　　秦未辰站在一旁，看着左桉柠颤抖的肩膀，心里叹了口气。

　　左佑不会罢休的。

　　而夏钦州……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一个父亲。

　　——

　　秦未辰将三年前的病历和检查报告推到夏钦州面前。

　　夏钦州盯着那张彩超单，上面清晰地显示着胎儿的轮廓，旁边标注着左桉柠的名字和日期。

　　他的手指微微发颤。

　　秦未辰平静道：“她当时先兆流产，差点保不住孩子。”

　　夏钦州的眼底瞬间翻涌起暴风，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秦未辰的衣领。

　　“你他妈为什么不告诉我？！”

　　秦未辰任由他拽着，眼神冷淡。

　　“她求我保密。”

　　“她求你就瞒着我？！”

　　夏钦州一拳砸在茶几上，玻璃桌面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那是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

　　秦未辰冷笑：“孩子的母亲可没想认回你，如果你没想去查，这就是一个一辈子的秘密。”

　　夏钦州僵住。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窗外。

　　小和月正被保姆抱着，在花园里看蝴蝶，小小的身影天真无邪。

　　那是他的女儿。

　　而他差点亲手毁了她和左桉柠的生活。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夏钦州的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

　　秦未辰沉默片刻，最终开口：“因为三年前，你亲口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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