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血河之上的嘲弄，所谓“神”的真面目

　　天魔教总坛，核心广场。

　　这里曾经是西荒最神圣的地方，如今却已沦为一片修罗鬼域。

　　地面被不知多少层的鲜血浸透，变得暗红而粘稠。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腥甜味，四周耸立的黑曜石柱上，缠绕着无数还在蠕动的血色触手。

　　“吁——”

　　雷烈勒住战马，看着眼前这座仿佛活过来的诡异广场，即便有《破阵乐》的加持，他还是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八百夜魔军静静地伫立在血海边缘，如同黑色的礁石，死死抵挡着那股扑面而来的邪恶气息。

　　“来了？”

　　一个平淡苍老的声音，从广场中央那座高达千丈的通天魔塔顶端飘了下来。

　　夜泽皓抬头望去。

　　只见血河老祖身披猩红大氅，并未站立，而是慵懒地靠在那扇青铜界门旁。他手里端着一杯不知是酒还是血的液体，正低头俯视着下方的这群“入侵者”。

　　没有暴怒，没有杀气。

　　他的脸上甚至带着一抹……慈祥的微笑。

　　就像是一个看着不懂事孩子胡闹的长辈。

　　“夜枭，还有怀瑾。”

　　血河老祖晃了晃手中的杯子，轻笑道：

　　“能灭了狂尸和幽冥，带着这么点人杀到本座面前……不得不说，你们给了我一个惊喜。”

　　“但也仅仅是惊喜罢了。”

　　楚怀瑾上前一步，手中无痕剑直指塔顶，声音冰寒彻骨：

　　“老东西，少装神弄鬼。你的爪牙都死光了，现在轮到你了。”

　　“爪牙？”

　　血河老祖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得肩膀都在颤抖：

　　“你是说那些废物吗？死了便死了，本来就是养来当燃料的。”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变得深邃而狂热，仿佛透过了虚空，看向了某种不可名状的伟大存在。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真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血河老祖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

　　“你们以为凭借一把好剑，几个阵法，或者那点可笑的越级挑战能力，就能改变什么吗？”

　　“太天真了。”

　　“哪怕是当年的楚韵，那个号称惊才绝艳、要把天魔教带向正途的蠢货……他也根本不知道，在那扇门后面，究竟有着怎样的大恐怖和大真理！”

　　夜泽皓眼神一凝，握紧了剑柄：

　　“所以，这就是你背叛他的理由？为了给那群怪物当狗？”

　　“狗？”

　　血河老祖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一种病态的向往：

　　“在‘那些大人’面前，当狗都是一种恩赐。”

　　他猛地张开双臂，身上的气息开始节节攀升，半步化神的威压如同风暴般席卷全场，压得夜魔军的战马纷纷跪地哀鸣。

　　“你们还在执着于什么？”

　　血河老祖指着天空，声音变得尖锐而疯狂：

　　“金丹？元婴？又或者是那传说中被锁死的化神？”

　　“可笑！简直太可笑了！”

　　“在那些大人的维度里，这种所谓的境界划分，就像是蚂蚁在比较谁的触角更长一样毫无意义！”

　　“在那种伟大的力量面前，我们所有人……”

　　血河老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下方的夜泽皓：

　　“皆是蝼蚁。”

　　“既然是蝼蚁，为什么要反抗？为什么要挣扎？”

　　“只要打开这扇门，只要献祭这个残破的世界，我们就能融入‘祂们’，成为伟大的一部分！这才是真正的飞升啊！！”

　　疯子。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已经被虚空意志彻底洗脑的疯子。

　　夜泽皓听着这番言论，心中的波澜反而平息了。

　　他想起了浊渊底下的那具战甲尸体，想起了未来妹妹那满身的伤痕。

　　如果所谓的“飞升”就是变成那种没有自我的怪物……

　　“说完了吗？”

　　夜泽皓打断了血河老祖的狂热演讲。

　　他缓缓拔出了背后的斩仙剑。暗金色的剑鞘滑落，露出了那把虽然无锋、却沉重得足以压塌虚空的黑色巨剑。

　　“你的道，我不懂。”

　　“我也不想懂。”

　　夜泽皓抬起头，透过银色面具，那双星瞳中燃烧着从未熄灭的火焰：

　　“我只知道一件事。”

　　“蚂蚁能不能咬死象我不知道……”

　　“但这只蚂蚁，今天要把你的牙给崩了！”

　　“夜魔军——！！！”

　　夜泽皓一声怒吼，响彻云霄。

　　“在！！！”

　　八百勇士在重压下齐齐起身，发出不屈的咆哮。

　　“给我把这座破塔……推平了！！！”

　　轰！！！

　　随着夜泽皓一剑挥出，一道夹杂着紫黑混沌火的恐怖剑气，如同宣战的号角，狠狠斩向了那座通天魔塔。

　　“冥顽不灵。”

　　血河老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冷漠与残忍。

　　他将杯中的血酒一饮而尽，随手将杯子摔碎在脚下。

　　“既然你们不想当信徒……”

　　“那就当祭品吧。”

　　“血河大阵——开！”

　　嗡——！！！

　　整个总坛的地面瞬间崩塌。

　　那原本静止的暗红色泥土，竟然全部化作了沸腾的血水。

　　无数只巨大的、由鲜血凝聚而成的血魔巨像，从血海中缓缓站起，遮蔽了天空。

　　最后的决战，在这一刻，全面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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