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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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这一批七百五十七人,似乎有所不同,至少还有些骨气。

  “这应该是最后一批了吧?”将晨问道。

  他的神情依旧淡漠,仿佛杀了这么多人对他毫无触动。

  王贲轻轻点头:“是的,这一家族与han ** 室联姻,在旧韩也是显赫贵族。当初灭韩时,han国有一位公主失踪,至今下落不明,那位公主与此家族有关。”

  王贲堪称将晨的左膀右臂。

  无论身在何处,无论执行何事,王贲行事始终条理分明。

  真可谓虎父无犬子。

  “嗯,一个公主,掀不起风浪,杀了吧。”

  将晨说完,转身离去。这已是最后一批贵族。

  此批处决之后,整个han国可以说再无贵族。

  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贵族”二字在han国或许会成为贬义词。

  至于han国遗留的公主,或许是个隐患,但一个公主,影响力终究有限。

  将晨被这千疮百孔、毒瘤遍布的统一局面所困扰,颇为被动。

  这些贵族势力庞大,一呼百应,岂能留下?

  想要一统天下,就必须彻底消除前朝影响。

  赢政终究过于仁慈,在将晨看来,甚至有些妇人之仁。

  王贲脸上毫无表情。

  他握紧刀。

  一步步踩在浸透鲜血的泥泞地面上。

  这些贵族似乎也明白,自己绝无生还可能。

  “暴秦,注定 ** 。”

  “如此暴虐的秦国,人人得以讨伐,这般嗜杀成性,岂能延续到第二代!”

  “哈哈哈,就算杀了我,反 ** 秦的人也会一拨接一拨地出现,永远不会断绝,只会越来越多!”

  “秦三公子, ** 者终将被杀——我们在黄泉路上等你!”

  刑场之上,绑着一位老者,虽衣衫狼狈,仍能看出曾居高位。

  不,或许应该说,贵族之中,谁不曾身居要职、养尊处优?

  可此人,气魄犹在。

  咔嚓!

  民宅之中,正偷看外头的红莲,不自觉地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鲜血顺着手掌滴落。

  她却浑然不觉,只是脸色惨白地望着外面。

  那些人……那些人都是她在韩国的亲族。

  她的父亲是韩国公子,而眼前这些人,正是她母亲的族人。

  若说红莲对han国还有什么留恋,那就是他们了。

  那是她仅存的亲情。

  “不要……”红莲低声呢喃。

  双眼紧紧盯着刑场上那些临死仍高声怒斥的人。

  他们口口声声“暴秦”,句句不离“二世必亡”。

  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针一般扎进将晨的心。

  终究是修为尚浅,将晨的心绪,起了波澜。

  当初,只因一句“二世而亡”,他便在齐国十日之内屠尽临淄三城。

  “二世而亡”这四个字,对他而言,是绝不能接受的预言。

  他也一直在问题尚未爆发之前,竭力挽救,

  割除那些可能导致帝国崩塌的毒瘤。

  王贲勃然大怒,大步上前,欲挥刀斩了那人。

  但将晨走了过来。

  脸上神情莫测:“秦朝或许会两代而亡,但若真如此,必是你们这些毒瘤所致。旧时代的遗毒都该清除,即便没有叛乱也该死,因为你们就是最不稳定的祸根。唯有你们消失,帝国才能千秋万代。”

  将晨言罢,缓缓转身离去。

  再未回头。

  那位气势凌厉的男子难以置信地瞪视着将晨。

  嗤——!

  硕大的头颅凌空飞起,临死前那人眼皮还颤动了一下,仿佛在困惑发生了什么。

  即使滚落在地,他仍未完全断气。

  头颅转向一间民宅。

  正对着红莲所在的方向。

  啪嗒!

  此人颇为特殊,落地后似乎仍残存着意识。

  双眼死死盯住红莲,嘴唇竭力翕动,却终究未能发出声音。

  纵使特殊,也不过延续了数秒生命。

  他朝着民宅的窗户不停眨眼。

  一次,两次,三次……

  随后瞳孔才逐渐涣散,意识彻底消逝。

  呼——!

  红莲剧烈喘息,双手颤抖着抬起,仿佛想要触碰那张脸。

  那张苍老而慈祥的面容。

  是红莲唯一在意的人。

  也是临终前鼓起勇气预言暴秦二世而亡的勇者。

  为何?

  红莲无数次叩问苍天,为何命运如此残酷。

  但一切,终究落幕了。

  嘎吱——

  紧闭半月之久的城门缓缓开启。

  门开刹那,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韩信率先望向门内,满目震撼。

  菜市口距城门不远。

  菜市场旁的小山已无法容纳更多 ** 。

  最终,数百名秦锐士拖着残躯向城外行进。

  城外围观者众多,许多人站在原地干呕。

  ** 数量惊人,且多为断首之躯。

  人群惊恐地向后退却。

  后世流传一句话:锁城十五日,腥味传百里。

  史书记载:新郑封闭十五日,叛军覆灭,死伤无数,秦三公率军出城。

  脚步声响起, ** 被抬出后,将晨率领大太刀兵出城。

  令人欣慰的是,将晨再次铲除了一个重大隐患。

  他仿佛在完成游戏关卡,逐一清除阻碍大一统的毒瘤,攻破导致大秦覆灭的副本。

  将晨可以确信,新郑再不会发生叛乱。

  留下军队驻守后,将晨启程返回咸阳。

  外出近半年,他的十八岁生日和年关渐近。

  外界动向将晨并不知晓,但新郑之事已迅速传开。

  城门关闭时,众人便知新郑命运已定。

  城门再开时,有人走出家门,有人进入城中。

  菜市场血泥混杂,腥气扑鼻,令人作呕。

  无人知晓具体死亡人数,但居住于新郑华宅的旧贵族几乎尽数被灭。

  将晨在平叛同时,彻底清剿了旧韩贵族势力。

  东海之滨,小圣贤庄。

  脚步声响起。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荀子慢慢睁开双眼。

  “先生,新郑的叛乱已彻底平定。所有参与叛乱的王室宗亲无一幸免,旧韩贵族尽数伏诛。伤亡之数难以估量,堪比当年临淄之况。”颜路快步走进屋内禀报。

  “又是一场杀孽。”荀子重新闭上双眼。

  颜路迟疑片刻,补充道:“听闻旧韩太子妃也已殒命。她不仅是秦三公子的亲姨母,还是魏国公的长女。”

  “连至亲都能痛下 ** 么。”荀子轻声叹息。

  不禁对秦三公子的魄力感到心惊。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以杀止叛?

  当年齐国诛灭贵族,场面惨烈,只因齐国贵族枝繁叶茂,株连九族之下自然伤亡惨重。

  如今齐鲁两地风平浪静,正是因贵族首领已被清除殆尽,再无人能组织反抗。

  韩国虽贵族较少,但参与叛乱者众,诛 ** 数依然可观。

  从大局来看,清除旧贵族确实利大于弊。

  这些旧朝既得利益者,终究会成为新朝的阻碍。

  但各国历经数百年,遗留贵族盘根错节。

  一旦大开杀戒,必将牵动各方利益。

  世人只道将晨嗜杀成性,却不知他为大秦帝国付出多少。

  诛杀贵族既已开始,便不能半途而废,否则必将招致疯狂反扑。

  “传令儒家 ** ,切莫轻举妄动,绝不可挑衅秦三公子。”荀子语气凝重。

  这位大儒不得不承认,他心生畏惧。

  既畏惧将晨那战国第一杀神之名。

  更恐他将天下儒生尽数屠戮。

  旁人或许做不到,但秦三公子定会付诸行动。

  “张良近日在做什么?”荀子忽然问道。

  “自上次归来后,他便闭门不出,谢绝见客。”颜路挠头答道。

  刺杀将晨失败,令张良深感懊悔与自责。

  若是计划成功,结局又会如何?

  他更担忧对方顺藤摸瓜,疯狂报复,连累整个儒家。

  新郑之事传开,天下震动。

  楚国闻讯,如临大敌。

  只因如今的楚国,对将晨畏惧至极。

  而此时,将晨正在秦王宫中领受丰厚赏赐,

  随后一如往常被召入养心殿。

  “十万匈奴,竟被你一举击溃,寡人果然没有看错你!”

  “不过,你母亲那边,你打算如何交代?”

  慈父赢政,终究难掩失望。

  旧韩太子妃终究死于将晨之手,

  且是他亲自下令,毫不留情。

  赢政不禁忧虑:若将晨登基为王,

  是否能容得下其他兄弟姐妹?

  他凝视着将晨,沉声问道:

  “你若成为大王,会对兄弟姐妹下手吗?”

  话音未落,赢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

  他病了,却仍紧盯着将晨,

  执意要一个答案。

  赢政深知,扶苏已几乎失去争夺储君的资格。

  他之所以未派将晨伐楚,

  正是为了等这一个回答。

  他一生子嗣众多,

  唯恐将晨将来赶尽杀绝。

  近来赢政身体日渐虚弱,病痛缠身,

  立储之事,已不容再拖。

  一直神色淡漠的将晨,眼中终于掠过一丝波动。

  **

  目光聚焦在赢政身上,久久停留。

  赢政竟已病重?

  将晨暗自思忖,按常理推断,此时赢政不该出状况。

  但也不能忽视细微变化带来的影响。

  譬如风寒之症,在这个时代若加重也可能危及性命。

  天下尚未统一,这位慈父难道就要撒手人寰?

  将晨心中充满疑惑。

  若他们不危及大秦安定,应当不会。将晨沉声答道。

  未尽之言是:若构成威胁,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就像那个祸乱大秦的胡亥,将来必定要先行铲除。

  不仅这次,将晨下定决心,见一次就要惩治一次。

  好,甚好!如此寡人便安心了。赢政欣慰地拍着将晨的肩膀,却忍不住连声咳嗽。

  此前在上郡时,赢政一日三封急报,再三叮嘱将晨行事要稳妥。

  大业将成,即便是一代雄主也难免格外谨慎,唯恐激起楚国激烈反抗。

  这正是赢政未让将晨驻军当地的缘由。

  楚国一旦覆灭,魏国便成困兽,统一大业指日可待。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

  每声咳嗽都牵动着将晨的心,这位沙场宿将也不由悬心。

  他唯恐赢政撑不到天下一统之时。

  扶苏何在?赢政忽然问道。

  在宫外候着。将晨回答。

  这个不成器的兄长一直被将晨拘禁随行,实在愚不可及。

  一路上,将晨连看都不想看扶苏那张愚蠢的脸。

  “扶苏心地纯善,虽常与你意见相左,却并无恶意。他只是不愿让‘暴秦’之名坐实,说到底,也是为了大秦的将来。”赢政向将晨解释道。

  将晨眉头一皱,这话怎么听都像在交代后事?

  难道这位慈父撑不住了?

  难道他要立我为储君?

  赢政看着将晨的神情,不禁失笑:“想什么呢?寡人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再说,这两年你别想着做储君,反对的人太多,连秦国内部都有不少声音。”

  将晨并不知晓,此前在新郑时,赢政就曾提过立他为储君的事。

  结果满朝文武,竟有大半反对。

  理由五花八门,什么嫡庶有别,什么性情暴戾。

  反对的声音实在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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