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瀚海凶兽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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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粒擦过林风耳际时,他正盯着厌火燎山残留的靛紫火焰。

  那团火自三天前进入沙海后便不再逼近,像被抽去了凶性的活物,只在半里外浮着,偶尔有火星溅落,落在沙地上竟滋滋融化出晶亮的小孔——这与他记忆中大道战场里见的凶兽截然不同。

  那火里头有股子邪性。帝云甩了甩龙尾,龙鳞刮过沙面的声响像铁铲碾过碎石,前日在青崖镇,我撕了头空冥境五重的赤焰虎,那畜生烧山时眼珠子红得要滴血,哪像这玩意,连个沙蜥都不追。

  林风摸了摸颈间的铜钱串,最里层那枚魂钱凉得刺骨。

  这串铜钱是他刚入道时,镇里老神婆用渡魂咒炼的,遇邪物便会发冷——可此刻的冷意,比他夜探小王寡妇家时还要渗人。大道战场的凶兽,本就不是普通山精野怪。他声音压得低,像怕被风卷了去,我在古籍里看过,有些凶物能吞灵气、嚼法则,慢慢......

  慢慢成精?帝云龙目骤然收缩,龙爪深深抠进沙里,你是说这厌火燎山在进化?

  林风没说话。

  他想起半月前在归城废墟捡到的兽骨,骨头上刻着歪扭的符文,与厌火燎山火焰里若隐若现的银线有七分相似。

  当时白九魅也在场,她盯着那骨头痛笑:林小摊贩倒是好运气,捡着了凶兽的。道种,是修行者凝聚道心的根基,若凶兽也能凝聚......

  若真是进化,那瀚海流沙更麻烦。帝云突然甩了甩龙首,龙角上还粘着半片烧焦的鳞甲,我在沙海边缘听过传闻,说这流沙底下藏着个老怪物,能把整座沙丘当棋子玩。

  前日我用龙息烤沙蟹,沙里冒出来的气泡都是腥的,准是那东西在底下憋着坏。

  林风握紧腰间柴刀,刀身咒文随着他的动作泛起微光。

  这把刀跟了他三年,从杀鸡到斩妖,刀背的缺口都是与邪物拼杀时崩的。分开对付。他望着帝云眉心的龙纹,那是龙血觉醒的印记,你去火山口截住厌火燎山——龙属火,你压制它。

  我引瀚海流沙出来。

  你拿什么引?帝云龙尾一摆,带起半人高的沙墙,那老东西在沙里钻了几百年,连沙狐都骗不过它。

  林风摸出个青瓷瓶,瓶塞刚拔开,便有腥甜的血气漫出来。

  帝云龙鼻猛地抽动,龙目瞬间红了三分:我的血?

  你什么时候......

  昨夜你睡死的时候。林风把瓷瓶举到风口,暗红的龙血滴进沙里,龙血是天地灵物,连地脉都能引动,更别说藏在沙底下的活物。他话音刚落,脚下的沙地突然开始震颤,细沙像被无形的手揉成了面团,先是出现蛛网状的裂纹,接着地一声,直径十丈的沙坑塌陷下去,露出底下翻涌的暗黄沙流。

  沙流里浮出半截躯体。

  那东西没有具体的形状,像是千万粒沙粒挤在一起,却又在流动中隐约显出眉眼——竖瞳、阔口,额间有团幽蓝的光,像嵌了块夜明珠。

  人类。它的声音像沙粒摩擦陶罐,你用龙血引我,是想死得痛快些,还是想活?

  林风后退半步,柴刀横在胸前。

  他能感觉到掌心沁出的冷汗,这是自他斩了小王寡妇的尸身以来,第一次这么紧张——那具尸身再凶,也不过是行尸走肉,可眼前这东西,眼里有算计。活法是什么?他问,声音稳得连自己都惊讶。

  加入我。沙流翻涌得更急了,幽蓝的光突然暴涨,我要吞了这沙海,吞了火山里的火兽,吞了所有能吞的东西。

  你帮我,我让你做沙海之主。

  林风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紫竹镇的老井,想起被尸毒侵蚀的大娘,想起白九魅剑柄上的银铃——他修炼不是为了当什么主,是为了让该安稳的人安稳。我选死。他说,柴刀咒文骤然亮起,映得他眼底一片金红。

  沙流猛地炸起。

  成百上千道沙刃裹着腥风劈来,林风旋身避开,柴刀斩在沙刃上,却像砍进了棉花里。

  那东西的笑声混着沙响:死?

  你连我的本体都碰不到。话音未落,林风脚下的沙地突然凝成硬壳,将他的脚踝死死钳住,与此同时,头顶的沙云聚成巨掌,朝着他天灵盖拍下来。

  林风咬碎舌尖,血沫溅在柴刀上。

  刀身咒文瞬间化作金链,地绷断了沙壳。

  他借力跃起,柴刀划出半圆,金链裹着刀光劈向沙云巨掌——这是他跟德高望重的老头学的破邪斩,专克阴邪之物。

  可金链刚触到沙掌,沙粒便像活了似的,顺着金链往刀上爬,眨眼间裹住了半把柴刀。

  有点意思。沙流里的幽蓝光大盛,但不够。

  林风只觉胸口一闷,像被重锤砸了。

  他踉跄着撞在沙丘上,嘴角溢出血来。

  这是沙流的反噬,他能感觉到沙粒正顺着他的毛孔往身体里钻,凉丝丝的,像无数小针在扎。

  他摸出铜钱串,魂钱此刻烫得惊人——原来刚才的冷意,是这东西在藏拙。

  还要选死?沙流的声音里带了丝戏谑。

  林风抹去嘴角的血。

  他望着远处火山口方向,那里有靛紫色的火光冲天而起,应该是帝云已经和厌火燎山交上手了。

  他又想起白九魅消失前的银铃响,想起她叩剑柄的动作——或许她早知道这里会有麻烦?

  沙云巨掌再次压下时,林风突然笑了。

  他把铜钱串缠在柴刀上,指尖在刀背的缺口处一按,血珠顺着缺口渗进刀身。

  这是他第一次用,老神婆说过,血祭能引动刀里的凶性,但也会折寿。来啊。他低喝一声,柴刀金光大作,连沙粒裹着的部分都开始崩裂,看看是你的沙硬,还是我的刀快。

  沙流的幽蓝光突然暗了暗。

  就在这时,天际传来一道声音,庄严而轻灵,像是古钟轻叩,又像是山涧流水。

  那声音说:贪嗔痴,沙中沫。

  林风抬头。沙暴里,他仿佛看见一道白影,腰间银铃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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