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暂居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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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来暑往,光阴在绝情峰顶的积雪上悄然流逝,留下不易察觉的年轮。转眼间,容穆(玫王)在这片清冷孤寂之地,已“暂住”了数月之久。当初那场因凝霜草而起的风波,以及其后种种摩擦与对峙,并未如风亦安所期望的那样,促使师尊将这个“麻烦”逐出山门。相反,容穆如同石缝间一株顽强的杂草,非但未被严寒摧垮,反而以一种令人瞠目的方式,将“暂住”二字,生生熬成了一种既成事实。他凭借的,并非什么高深修为或过人智慧,恰恰是那套将“疯癫”与“赖皮”发挥到极致的生存法则。
容穆深谙“法不责众,更不责疯”的道理。他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心智不全、行为乖张的形象,所有逾越规矩之举,皆可归咎于“疯病发作”。这一招,屡试不爽。
例如,峰规明令,弟子不得随意踏入寒玉殿后方那片被列为禁地的幽深竹林,据传那里有谢墨微布下的紧要阵法。风亦安曾严词告诫过容穆数次。然而某日午后,值守弟子却惊慌失措地来报,说容穆不知何时溜进了竹林,正抱着一根粗壮的紫纹雷竹又摇又晃,嘴里还念念有词,说什么要“砍了做笛子,吹给仙尊听”。
风亦安闻讯立刻赶去,只见容穆发髻散乱,衣袍沾满竹叶,正对着一丛灵竹手舞足蹈,眼神涣散,状若癫狂。见到风亦安,他非但不惧,反而笑嘻嘻地凑上来:
“凤师兄!你来啦!快看这竹子,颜色多漂亮!仙尊肯定喜欢!帮我砍一根呗?”
风亦安面色铁青,欲要斥责,却见容穆眼神迷离,行为荒诞不羁,若按常理惩戒,倒显得自己与一个“疯子”斤斤计较。他强压怒火,命弟子将其“请”出竹林。容穆一路挣扎,哭闹不休,声音凄厉,引得峰上众人侧目,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事后,风亦安将此事禀报谢墨微,得到的依旧是那句淡漠的:
“既非常人,不必以常理度之。”
此事之后,众人对容穆的“疯”有了更深刻的认知,许多原本清晰的界限,在他面前变得模糊起来。他就像一团飘忽不定的雾气,你用规矩的利剑去劈,却只能徒劳地穿过,无处着力。
面对风亦安这种恪守规矩、注重仪态的人,容穆的“赖皮”功夫更是起到了奇效。他善于胡搅蛮缠,擅长倒打一耙,总能将简单的道理搅成一池浑水。
一次,风亦安发现容穆竟偷偷将峰上饲养的、用于采集晨露的几只低阶灵鹤,拔了尾羽做成了毽子,在院子里踢得不亦乐乎。风亦安找到他时,那几只秃了尾巴的灵鹤正瑟缩在角落,模样凄惨。
“容穆!你可知灵鹤乃宗门灵禽,岂容你如此戕害!”风亦安厉声质问。
容穆手里攥着毽子,一脸“惊讶”:“戕害?凤师兄,话可不能乱说!我这是帮它们锻炼身体呢!你看它们整天懒洋洋的,飞都飞不高!我拔几根毛,让它们跑跑跳跳,活动筋骨,对身体好!”他振振有词,还反过来教育风亦安:“师兄,你这人就是太死板,不懂变通!仙家灵物,也要讲究个劳逸结合嘛!”
风亦安被他这番歪理邪说气得胸口发闷,想要按规处罚,容穆立刻就地一滚,开始嚎啕大哭,说自己无父无母,孤苦伶仃,连个玩伴都没有,玩玩毽子都要被责罚,哭得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声音悲切,闻者“心酸”。周围几个不明就里的小弟子见状,竟隐隐露出同情之色。风亦安僵在原地,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最终只能黑着脸,责令他以后远离灵禽,并扣掉他三个月的份例作为补偿。容穆一边抽噎,一边偷偷撇嘴,显然没把这点惩罚放在眼里。
这类事件多了,风亦安渐渐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与容穆讲道理,如同对牛弹琴;动用刑罚,又恐落个欺凌“弱小”、“神志不清”之人的名声,更有损绝情峰和自身形象。他仿佛陷入了一个粘稠的泥沼,越是挣扎,陷得越深。久而久之,对于一些无伤大雅,在容穆看来的逾矩行为,只要不触及核心底线,风亦安有时也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求息事宁人。这种默许,无形中扩大了容穆的活动空间。
而真正让容穆的“暂居”成为定局的,是谢墨微始终如一的沉默与“无视”。无论峰上因容穆闹出何种动静,无论风亦安如何隐晦地表达忧虑,谢墨微的反应永远波澜不惊。他从不询问细节,从不出面调停,更从未流露出任何要将容穆送走的意图。
这种态度,在风亦安看来,是师尊心灰意冷、不愿理会俗务的体现,甚至带有一丝对自身(风亦安)处理能力的不满。而在容穆(玫王)眼中,这却是最明确的信号——谢墨微默许了他的存在。无论是因为那点微乎其微的、可能源于“未恙”的旧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尚未参透的原因,谢墨微没有赶他走,这就是他最大的底气。
于是,容穆愈发“心安理得”地在这绝情峰上扎下根来。他的偏殿里,渐渐多了些乱七八糟的“私人物品”——不知从哪儿捡来的奇形怪状的石头、几盆半死不活的野花、甚至还有一套他声称从山下集市淘来的、掉了漆的皮影戏箱子。他俨然将这片清修之地,当成了自己的“别院”。
数月下来,绝情峰上的弟子们,从最初的惊诧、鄙夷,到后来的无奈、习以为常,最终彻底接受了这个“疯癫”师兄的存在。他就像峰上一道挥之不去的影子,时而吵闹,时而安静,行为诡异,却已成了绝情峰风景的一部分。人们见到他,会习惯性地绕道而行,或在他发作时,投以怜悯又带点厌烦的目光,却不会再感到意外。
风亦安依旧忙碌于峰内事务,修为亦在稳步精进,只是眉宇间,较之以往,多了一抹难以化开的郁色。他依旧警惕着容穆,但那份警惕中,掺杂了更多的疲惫与妥协。他明白,只要师尊不开口,这个“麻烦”就将一直存在下去。
而容穆,每日依旧上演着他的疯癫戏码,时而对着云海高歌,时而缠着路过的弟子讲些荒诞不经的故事,时而又会安静地坐在角落,望着寒玉殿的方向出神,眼神复杂难明。他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最初激起了涟漪,如今已沉入湖底,成为了湖底景观的一部分,看似沉寂,却始终存在。
绝情峰,还是那个绝情峰,冰雪依旧,寂寥如初。只是这永恒的寂寥中,多了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一个凭借疯癫与赖皮硬生生挤进来的“暂住者”。他的存在,如同一根细小的鱼刺,卡在绝情峰优雅而冰冷的咽喉深处,不致命,却时刻提醒着某种不适与不协调。而这根鱼刺,似乎已注定要长久地存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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