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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朝贡马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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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

  南云秋本来很困了,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话题,

  又精神抖擞。

  黎九公笑道:

  “随口说说而已,不算数。

  不过最近我却听到了惊悚的传闻,也不知这阵风是从哪刮过来的?”

  “什么传闻?”

  老头神秘兮兮回答:

  “一年饥,二年乱,三年反。”

  “师公,这是什么意思?”

  “也没多大深意。

  当时我记得淮泗流民攻入汴州后,你爹曾经总结过这句话。

  而且当时他还言之凿凿说,

  三年前,他就听说过这个谶语。”

  南云秋很讶异:

  “哦,那么,这谶语指的是什么?”

  “就是指导致大金灭亡的那场持续三年的天灾旱涝,

  遭灾第一年,百姓饥饿,

  遭灾第二年,天下大乱,

  遭灾第三年,百姓造反。”

  “我爹怎么会提前知道它?”

  “不清楚,当时也没人在意,就当是个玩笑之辞。

  可是,

  前阵子咱们有人去京城办事,路过淮北时听到民间有人传闻,

  说的也是这句话。

  而且还煞有介事说,

  它既是谶语,也是天意,而且,

  每三十年就会重新上演。”

  南云秋不以为意,笑了一声:

  “我不相信,恐怕是算命先生信口雌黄之语。”

  “是啊,我也不相信。

  但是我算了算,

  如果真是谶语,

  几天之后的明年,也就是太康十三年,

  就要发生旱涝了。

  奇怪,

  这句话当时就南万钧一个人说起过,听到过的人也没几个,

  怎么突然间淮北乡野之民也人尽皆知,

  而且就成了天意,

  成了谶语了呢?”

  老头想不通,也困了。

  南云秋对这种鬼神玄妙之事,也不感兴趣,

  脑袋沉沉,眼皮打架。

  夜风大起,

  继而下起了鹅毛大雪,风卷鹅毛,透过暗窗的窗棂涌入暗室,

  更冷了。

  南云秋裹紧被褥,沉沉进入了梦乡!

  新年将至,大雪纷飞,

  黄河内外银装素裹,表里澄澈。

  淮北大地,山舞银蛇,

  青青的麦苗上覆盖着皑皑白雪,农夫欣喜的看着广袤的庄稼,

  期待来年的丰收。

  东边的官道上,有支车队正踏雪而行。

  上百辆马车,一字排开,

  宛如长蛇。

  队伍前后押车的都是骑兵,

  清一色的高头骏马,刀削斧剁般整齐的青壮骑兵,

  威风凛凛,蔚为壮观。

  马车上满载着数不清的肥羊,还有各色珍奇。

  行至烈山附近,

  引起了探子的注意,

  飞快跑上山禀报。

  矗立于山顶的南万钧对着枯枝发呆,越想越气,

  抬脚猛踹面前的枫树,

  积雪簌簌飘落,洒在他的大氅上。

  他派人散布了那道谶语,

  期待上天能成全他的梦想。

  可是,

  山脚下庄稼绿油油的,盎然生机,

  明夏定是个丰收年,

  一年饥的希望化作泡影。

  他是个善于见风使舵的人,既然如此,

  那就继续囤积粮食,静待时变,

  实在不行就制造时变。

  总之,

  如果缺乏天时地利,那就依靠人和。

  镖局送来密信,说南云秋在兰陵出现,据说,

  虽然吃了不少苦头,

  但仍雄心勃勃要为家门报仇。

  他听了颇为感动,

  也曾潸然泪下。

  若有子若此,夫复何求!

  旋即,他又惨然一笑,不甘的摇摇头。

  关于南云秋的来历,

  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从他见到南云秋的第一天起,

  对他而言,

  南云秋就是他的一张牌,一张威力无比的牌。

  时光荏苒,

  世事沧桑巨变,

  他在烈山站稳了脚跟,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设想进行,

  现在的南云秋,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

  过去小看了南云秋,

  是他的疏忽,也给他带来了损失。

  早知如此,

  那个晚上,应该舍弃南云春,

  带走南云秋。

  “爹,有情况……”

  恰好南云春走过来,说起山下马队的情况,

  把他从扼腕的往事中拉回来。

  “机不可失,爹,我带人下山劫了他们。”

  上千匹战马,无数的牛羊,还有兵刃,

  对于山上来说,

  的确是个巨大的诱惑。

  但是南万钧却放弃了嘴边的肥肉。

  因为对方佩戴的是弯刀!

  对于烈山而言,

  他们要做的是蛰伏待机,就如山洞里冬眠的猛兽毒蛇,

  不到惊蛰时分,

  不会从洞中苏醒。

  ……

  望京,大楚的京城。

  北门开启,

  迎接一支庞大的使团,

  京城的男女老少顶着寒风,踩着积雪,立于道旁,

  注视着眼前奇装异服的人马。

  “闲杂人等闪开,别挡道。”

  负责京城治安的望京府差官全体出动,

  驱赶看热闹的人群,全副武装维持秩序。

  使团的来访是件大事,

  惊动了府尹。

  他就是高居正三品的韩非易韩大人。

  看样子,

  约莫二十七八岁,面白少须,

  非常儒雅斯文,

  属于女子心目中的美男子形象。

  为了接待好使团,他两宿没合眼,

  从行经的路线,沿途的安全,百姓的管理,

  事必躬亲,样样马虎不得。

  很简单,

  要是使团出了事,

  大楚就甭想安宁,百姓就可能遭受战火的威胁。

  使团到来前,

  皇帝亲自召集朝议,研究接待事宜。

  按照分工,

  负责京城防卫的铁骑营会同望京府一道接待。

  可是,

  使团已经入城了,铁骑营的影子都还没看到。

  韩非易摇摇头,面色不悦。

  铁骑营是皇家侍卫,又是信王总领,他得罪不起。

  信王,

  是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大楚王爷,是朝廷的二号人物,

  咳嗽一声,京城都要抖三抖的存在。

  没办法,请不动尊神,

  那就自己多干点喽。

  勤能补拙,也能避祸,

  是韩非易的为官处事哲学。

  打不过你,骂不过你,

  我就识相点,多吃点苦。

  说让我是农家子弟呢,

  谁让我的爹不是武帝呢?

  “肃静,肃静,不得喧哗!尔等各后退一步,不能失礼。”

  尖尖的嗓子穿透力很强,

  搅得韩非易耳膜砰砰响,

  乍听起来,还以为是大内总管春公公。

  可回头再看,不禁哑然失笑:

  却是当朝礼部尚书梅礼。

  尚书雄居正二品,是上官,

  韩非易即便心里再厌恶,

  也要过来见礼。

  “梅大人,

  使团再尊贵,毕竟是藩属国前来朝拜我皇的。

  您贵为大楚尚书,用不着亲自前来迎接吧?”

  他的话是有道理的。

  不用说藩属国,

  就是平等的国与国之间来往,

  礼部尚书都不需要亲自来接,

  只需在礼部下辖的鸿胪寺,或者在御极殿阶下露个脸,

  礼节性的接见即可。

  如果热情过了头,

  反倒被世人诟病,遭到对方轻视。

  换句话说,

  梅礼就是在家里闲得蛋疼,都不该来,

  派个郎中就绰绰有余。

  他倒好,

  不仅亲自前来,还想寻常差官一样帮忙维持秩序,

  看起来没有官架子,平易近人。

  其实是混账透顶,

  败坏大楚国威。

  礼部尚书不知礼,朝野很多人都知道,甚至传为笑柄。

  但是韩非易不敢说。

  谁都知道,

  梅礼是信王的心腹狗腿子,

  而且文帝也似乎另眼相看。

  有人分析,

  梅礼背后另有后台,可能是后宫的大人物,

  但没人知道是谁。

  后宫的娘娘们也没有姓梅的呀。

  梅礼却振振有词:

  “韩大人有所不知,非是本官闲得无聊。

  你们也不看看,

  现如今,

  女真王异军突起,草原诸部落无不望风披靡,大有一统北方的架势。

  这个世道,

  得用实力说话,

  至于什么礼仪啊,繁文缛节啊,

  就不要细究了。”

  礼部尚书闭口不谈礼仪,只讲实力。

  这套逻辑用在统军将领身上非常合适,

  用在他身上则张冠李戴。

  韩非易嗤之以鼻,暗叹世道不公,

  粗鄙之人竟能执掌礼部。

  朝廷选人用人,还有准则吗?

  “闲杂人等速速闪开!”

  使团高高在上,

  使者端坐高头骏马,目中无人,趾高气昂,

  仿佛信步在自家庭院。

  他就是女真王的大儿子:塞思黑。

  也是王庭的世子。

  就是他,

  在今年初秋,带着弟弟阿拉木偷偷出使海滨城。

  和程家达成了不可告人的交易。

  今日又代表女真国,前来大楚朝贡。

  可谓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御极殿上,

  歌舞升平,欢声笑语,洋溢着祥和安宁的氛围,

  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新年,

  又是一派繁荣和平的景象。

  春公公念完女真进贡的礼单,群臣惊得合不拢嘴。

  乖乖,

  战马千匹,肥羊万只,至于虎皮鹿茸之类的珍奇,

  更是不计其数。

  只有见到大楚的主宰,使者才屈下尊贵的膝盖,

  跪地见礼。

  塞思黑的膝盖刚刚触地,

  文帝马上恰到好处的开口:

  “世子快快请起,女真王太客气,进贡如此厚重的礼物,朕都不知道该如何赏赐了。”

  “陛下言重了!

  临行前父王交代,区区薄礼是他作为臣子的一片心意,

  万望陛下笑纳。

  父王还说,

  去年女真北部遭受雪灾,损失颇为严重,

  若非如此,贡礼还会翻上一番。”

  文帝颇为感动:

  “礼不在多,有心则贵。

  女真招灾,还能如此诚心,殊为难得。

  礼部何在?”

  “臣在。”

  “我大楚乃天朝上国,礼仪之邦,要照例回礼,不可辜负女真王的忠心。”

  “慢着!”

  不等梅礼回答,

  信王抢先截住话头,拱手施礼,

  奏道:

  “陛下,据臣弟所知,去冬,北方似乎并未遭受多大雪灾。

  世子此言似有欺君之嫌,望陛下明察。”

  此语既出,

  朝堂哗然,

  原本和睦亲密的氛围,瞬间被冰封一般寒冷。

  信王的气场足够强大,

  一声出,万语和,朝臣纷纷附议,

  大抵的意思就是:

  信王视野开阔,藩属国的民生都在他的关心关注之中,

  为国为民的仁心可见一斑。

  文帝却很尴尬,

  瞥了瞥不识时务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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