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鬼哭洞

　　那剑气凌厉无匹，尚未及体，陈凡后背的皮肤已被刺得生疼，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躲不开！陈凡瞳孔骤缩，求生的本能让他做出了最疯狂的选择——他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将全身灵力疯狂灌注双腿，《游鱼步》催发到极致，速度再快三分，如同离弦之箭，悍然撞向鬼哭洞那漆黑幽深的洞口！同时，他将抢来的所有储物袋连同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股脑地向后抛去！

　　“噗！”

　　剑气终究快了一步，虽因陈凡的骤然加速和杂物的干扰未能刺穿心脏，却狠狠划过他的左肩，带起一溜血光，深可见骨！剧痛传来，陈凡闷哼一声，借着这股冲击力，身形一个趔趄，翻滚着跌入了漆黑的山洞之中，瞬间被浓郁的黑暗吞噬。

　　洞口追击而来的青衣青年轻“咦”一声，挥袖荡开飞来的杂物，看着陈凡消失的洞口，眉头微蹙。他并未立刻追入，而是站在洞口，神识如潮水般向洞内探去。

　　然而，他的神识一进入洞穴，就如同泥牛入海，受到一股诡异力量的干扰和削弱，变得模糊不清，只能探测到洞口附近一小片区域，根本无法锁定陈凡的具体位置。

　　“果然有古怪。”青年自语，眼神中兴趣更浓。他略一沉吟，并未冒险深入，而是袖袍一拂，在洞口布下了一道简易的警戒禁制。“我看你能在里面躲多久。”说罢，他竟盘膝在洞口坐了下来，闭目调息，俨然一副守株待兔的架势。

　　……

　　洞内，陈凡重重摔落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左肩伤口火辣辣地疼，鲜血浸湿了半边衣衫。他强忍剧痛，立刻翻身爬起，背靠洞壁，警惕地望向洞口方向，手中紧握着一块秽灵石，随时准备拼命。

　　等了片刻，洞口并无动静，只有隐约的光线透入，那名青衣青年似乎没有立刻追进来。

　　“呼……”陈凡稍稍松了口气，但心立刻又提了起来。对方没进来，不代表走了，很可能是在外面守着！这鬼地方，进来容易出去难！

　　他不敢大意，先简单处理了一下肩头的伤口，用扯下的布条紧紧捆住，止住流血。幸好闪避及时，未伤及筋骨，但短时间内左臂是别想用力了。

　　处理完伤口，陈凡才开始打量身处环境。山洞内光线极暗，以他炼气三层的目力，也只能勉强看清数丈范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阴冷气息，吸入口鼻，让人极不舒服。最奇特的是，这里的灵气异常稀薄，反而充斥着一种……与秽气类似，但更加精纯、更加古老的腐朽能量？

　　“这是……什么鬼地方？”陈凡心中凛然。他尝试运转《百秽真经》，惊喜地发现，功法在此地运转速度竟比在外界快了数倍不止！空气中那精纯的腐朽能量，如同甘泉般涌入体内，迅速滋养着他的伤势，补充着消耗的灵力，甚至连左肩的伤口都传来麻痒的感觉，开始加速愈合！

　　“因祸得福？”陈凡又惊又喜，这鬼哭洞，对别人是绝地，对他而言，简直是洞天福地！

　　他小心翼翼地向洞内深处摸索而去。洞穴曲折向下，越往深处，黑暗越是浓重，那股精纯的腐朽能量也越发浓郁。石壁湿滑，脚下不时踩到不知名的枯骨，发出“咔嚓”脆响，在死寂的洞穴中格外瘆人。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隐约传来潺潺水声。转过一个弯，眼前景象让陈凡倒吸一口凉气。

　　洞穴在此变得开阔，形成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洞窟中央，有一个不大的水潭，潭水漆黑如墨，水面上漂浮着缕缕如同黑烟般的能量，正是那精纯腐朽能量的源头。水潭边，散落着更多皑皑白骨，有人形的，也有巨大兽类的，有些骨骼上还闪烁着微弱的磷光，显然年代极为久远。

　　最让陈凡心惊的是，在水潭对面，靠近洞壁的地方，赫然盘坐着一具完整的骷髅！骷髅身披一件早已腐朽不堪的灰色衣袍，骨骼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金色光泽，即便死去不知多少岁月，依旧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压。

　　“前辈得罪了！”陈凡对着骷髅遥遥一拜，不敢贸然靠近。他目光扫视，发现在骷髅前方的地面上，似乎用利器刻画着几行小字。

　　他凝神望去，字迹潦草，透着一股不甘与绝望：

　　“吾乃秽道人，遭奸人暗算，重伤遁于此洞，终油尽灯枯……《百秽真经》乃吾毕生心血，逆天而行，纳秽修行，终遭天妒……后来者若得吾传承，望慎之……慎之……洞底寒潭深处有一物，或可助你……奈何吾已无力取之……恨！恨！恨！”

　　字迹到此戛然而止。

　　陈凡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秽道人！《百秽真经》的创作者？他竟然陨落在此地？自己得到的传承，竟然直接源于此地？

　　巨大的信息冲击让他脑子一片混乱。原来这功法并非无人知晓，其创作者竟落得如此下场？那句“终遭天妒”、“慎之慎之”，如同警钟在他心中敲响。

　　但此刻，他更关心的是另一句话——“洞底寒潭深处有一物，或可助你”！

　　能让这位“秽道人”临终前都念念不忘的宝物，定然非同小可！

　　陈凡目光灼灼地看向那漆黑如墨、散发着极致阴寒与腐朽能量的水潭。潭水深邃，看不到底，那精纯的能量正是从潭水深处弥漫而出。

　　下，还是不下？

　　洞口有强敌环伺，这潭水一看就知绝非善地，下去吉凶难料。但若是错过，可能就错失了一场天大的机缘！

　　挣扎只持续了数息，陈凡眼中便闪过一抹决绝！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拼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状态调整到最佳，小心翼翼地向水潭走去。越是靠近，那股阴寒腐朽的能量越是浓郁，几乎凝成实质。他运转《百秽真经》，才勉强抵挡住这股能量的侵蚀。

　　来到潭边，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陈凡一咬牙，噗通一声，跃入了漆黑的潭水之中。

　　潭水冰冷刺骨，即便有功法护体，陈凡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更可怕的是，那精纯的腐朽能量如同无数细针，疯狂地往他体内钻，试图同化、侵蚀他的一切。

　　陈凡全力运转功法，如同一个漩涡，疯狂吸纳着这些能量，同时奋力向下潜去。潭水很深，光线完全消失，四周一片漆黑死寂，只有水流动的声音和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心跳。

　　下潜了约莫十几丈，就在陈凡感觉快要到达极限，身体几乎要被冻僵和侵蚀瓦解时，他的脚终于触到了潭底。

　　与此同时，他右手触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约莫拳头大小的椭圆形物体。那物体入手瞬间，周围狂暴的能量竟微微一滞！

　　就是它！

　　陈凡心中狂喜，用尽最后力气，一把将那物体抓起，转身拼命向上游去！

　　“噗哈！”

　　冲出水面，陈凡瘫倒在潭边，大口喘息，浑身冰冷僵硬，左肩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一片潭水。但他手中，紧紧攥着那个从潭底捞起的物体。

　　那是一枚通体漆黑、表面布满天然诡异纹路的……蛋？或者是一块奇特的石头？触手冰凉，隐隐传来微弱的心跳般的搏动感。

　　没时间细看，陈凡将其迅速塞入怀中。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洞口的敌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进来。

　　然而，当他抬头望向洞口方向时，心中猛地一沉。

　　洞口的微光，似乎被什么挡住了大半。

　　一个模糊而冷峻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洞口转弯处，仿佛已经等了很久。

　　“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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