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走个流程

　　“这位先生，也请你跟我们回去一趟，配合调查。”

　　“老公……”周曼妮抓紧了陆远的手臂。

　　陆远拍了拍她的手背。

　　“没关系，只是走个流程。”

　　他转向周曼妮。

　　“车钥匙拿着，你先开车回家自己家。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周曼妮犹豫了一下，接过了迈巴赫车钥匙。

　　“那你……那你小心一点。”

　　“放心。”

　　“走吧，警官。”

　　…………

　　城南区派出所的审讯室里。

　　一盏白炽灯从天花板上垂下，将冷白色的光照在一张铁制的审讯桌上。桌子的另一边，坐着一个穿着警服，身材微胖，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

　　他就是城南区派出所的所长，李卫东。

　　李卫东面前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拿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口供，慢条斯理地看着。

　　陆远坐在他对面的一张铁椅子上。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年轻警察走了进来，在李卫东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李卫东点了点头，年轻警察随即退了出去。

　　李卫东放下口供，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椅子发出“嘎吱”一声响。他双手交叉，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看着陆远。

　　“陆远，是吧？三十岁，无业。”

　　“我看了你和其他人口供。”李卫东顿了顿，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都说是你先动的手。而且下手不轻啊。那几个小伙子一个手腕骨折，一个膝盖韧带撕裂，都送医院了。”

　　陆远没有说话。

　　“刘宇浩虽然有错在先，寻衅滋事，损坏他人财物。但你这个，已经属于防卫过当，是故意伤害了。按照法律，是要负刑事责任的。”李卫东放下茶杯，声音里带着一股官腔。

　　“所以呢？”陆远终于开口。

　　“所以，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容易了结。”李卫东拿起桌上的一包中华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但没有点燃，“刘宇浩的父亲，刘德胜，是刘氏集团的董事长，也是我们区的纳税大户，市里的人大代表。他的秘书已经打电话给我了，要求我们……严肃处理。”

　　李卫东特意在“严肃处理”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你想要什么？”陆远直接问道。

　　李卫东笑了。他把嘴里的烟拿下来，放在桌上。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这件事，可大可小。刘宇浩那边，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肯定少不了。4S店那边，被砸坏的车，还有其他的损失，也要你来赔。”

　　“我估摸着，没个三五百万，你是出不了这个门的。”

　　陆远暗自冷笑，怪不得周曼妮她们报警，过了半天那些警察才姗姗来迟，原来这边的派出所所长和刘宇浩根本就是蛇鼠一窝。

　　“当然，我们也可以公事公办。”李卫东见陆远不说话，又换了一种语气，“我们提起公诉，告你故意伤害。到时候上了法庭，判你个几年，也是很有可能的。你还年轻，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的人生，留下这么一个污点吧？”

　　一番话下来萝卜夹大棒，李卫东觉得陆远已经别无选择，只能认栽了。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砰”的一声用力推开了。

　　这一下很突然，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李卫东被吓了一跳，身体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手里的茶杯都差点掉在地上。

　　“谁啊？！这么没规矩！”

　　他怒气冲冲地朝着门口吼道。

　　只见门口站着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警服的女人。

　　女人的年纪看起来不大，大概三十二三岁的样子。她的身材高挑而挺拔，警服的肩章上是两杠两星。

　　她的头发剪得很短，显得干净利落。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五官精致，但眉宇间却带着一股英气和不怒自威的威严。

　　跟在她身后的是林婉清。她今天穿着一身米色的香奈儿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脸上虽然带着些微焦急，但依旧保持着优雅和镇定。

　　李卫东在看清来人，脸上的怒气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震惊和惶恐。

　　“苏……苏局长？！您……您怎么来了？”

　　李卫东的声音都在颤抖，他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有些褶皱的警服，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市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苏沐月。

　　一个三十二岁就坐到这个位置上的女人。她在整个市的政法系统里都是一个传奇。

　　苏沐月没有理会李卫东的谄媚。她径直走进审讯室，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坐在审讯椅上的陆远身上。

　　她的眼神很平静，但陆远却从里面感觉出了一丝笑意。

　　就在这一刻，陆远的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检测到符合奖励标准的目标！】

　　【正在生成信息面板……】

　　【姓名\/代号】：苏沐月

　　【年龄】：32

　　【健康指数】：95%

　　【基因潜力评级】：A

　　【纯洁之躯】：是

　　【情感履历】：1

　　【综合评分】：96

　　【资格总览】：＜符合奖励标准＞

　　又一个A级的。还是一个女局长。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陆远不动声色地关闭了系统界面。

　　林婉清快步走到陆远身边，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陆远，你没事吧？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陆远摇了摇头。

　　“我没事，倒是您怎么会来这里？”

　　“晓晓刚在电视新闻里，看到了汽车城发生打砸事件的快讯，画面里有你的车。”林婉清说，“她非常担心，就托我给沐月打了电话。”

　　她转向身边的苏沐月。

　　“沐月，真是麻烦你了。”

　　“婉清，你跟我还客气什么。”苏沐月声音清冷，但对林婉清说话时却很柔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她转过头，锐利的眼神看着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手足无措站在一旁的李卫东。

　　“李所长，这是怎么回事？”

　　“苏……苏局长，这……这是一个误会！天大的误会！”李卫东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了，“我们……我们正在按照程序，对这位……对这位陆先生，进行询问。”

　　“询问？”苏沐月冷笑一声，她指着陆远坐的那张铁椅子，“你们派出所的询问，都是在审讯室里面进行的吗？”

　　她又指了指桌上那份口供。

　　“还有我听说，有人想把这起案件定性为故意伤害？”

　　“没……没有的事！绝对没有！”李卫东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们……我们还在调查，还在调查……”

　　“王队长呢？把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叫来。”

　　很快，之前在4S店带队的中年警察王建国就快步走了进来。

　　“苏局！”

　　“王队长，你跟我说说，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建国看了一眼站在旁边，面如死灰的李卫东。然后将自己在现场了解到的情况，以及后来调取监控录像看到的内容，一五一十地地汇报了一遍。

　　“……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可以初步认定，这是一起由刘宇浩等人引发的、有预谋的寻衅滋事和故意毁坏财物的案件。陆远先生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

　　苏沐月听完汇报，点了点头。

　　“既然是正当防卫，那为什么人还被关在这里？”

　　王建国没有说话，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李卫东。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李卫东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

　　“苏局长，我就是走个流程。我现在就放人！马上放人！”

　　“把陆远先生的手铐解开。”苏沐月命令道。

　　“是！”

　　王建国亲自上前，用钥匙打开了拷在审讯椅扶手上的手铐。

　　陆远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谢谢。”他对王建国说道。

　　王建国对他点了点头。

　　苏沐月重新将目光投向陆远。

　　“陆远先生，是吧？”

　　“是。”

　　“虽然你的行为被认定为正当防卫，但你出手……确实重了点。”

　　“面对一群拿着刀和钢管的暴徒，我想我很难控制自己的力道。”陆远不卑不亢地回答。

　　苏沐月看着他，嘴角浮现出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

　　“看来陆先生不仅身手不错，胆识也过人。”

　　苏沐月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收回目光，转向站在一旁脸色依旧惨白的李卫东。

　　“李所长，关于你的问题，市局纪委的同志会过来跟你好好聊聊。”

　　说完，她便不再看李卫东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林婉清也跟着松了口气。她走到陆远身边，再一次确认他没有受伤。

　　“陆远，以后可不敢这么胡闹了。”

　　“我知道了。为了感谢两位今天的帮助，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两位喝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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