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ARK在京都

　　红色的隧道里，追逐再次开始。

　　摄影师扛着摄影机，以一种极为灵巧的步伐，跟在她们身后奔跑。

　　监视器的画面里。

　　光与影在快速地交错。

　　艾曼纽的身影，始终在阴影里穿梭，像一个幽灵。她的呼吸很急促，但她的眼神，依然冷静。

　　高桥梨奈的身影，则在光与影之间不断地切换，她的表情愤怒而狰狞，手里的双刀，在光柱中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

　　雪奈的身影，出现在画面的前景。她回头看了一眼，脸上是紧张的表情。她再次摇响了铃铛，然后，她没有走寻常路，而是直接踩着旁边的一块岩石，手攀住鸟居的柱子，像一只壁虎一样，轻巧地翻了过去，消失在了另一条岔路上。

　　艾曼纽听到铃声，毫不犹豫地也跟着翻了过去。

　　高桥梨奈追到岩石前，没有减速，而是直接一脚蹬在鸟居的柱子上，借力跃起，身体在空中一个翻转，从鸟居的横梁上翻了过去。她的红色裙摆，在空中像一只巨大的蝴蝶。

　　监视器后面，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个动作，是武术指导设计的。难度极高。

　　高桥梨奈稳稳地落地。

　　但她落地的时候，脚下的石板上，刚好有一小片因为下雨而长出的青苔。

　　她的脚滑了一下。

　　虽然她立刻就稳住了身形，但这个小小的失误，还是被镜头，忠实地记录了下来。

　　“cut！！”黑泽明导演的声音，充满了懊恼。

　　高桥梨奈站在原地，对着导演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

　　“没关系，梨奈。”导演说，“这个动作的难度确实太高了。我们再保一条。”

　　他们又拍了两条。

　　最后，终于有了一条完美的。

　　导演满意地喊了“cut”。

　　工作人员们都松了一口气。

　　陆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走到了拍摄现场。

　　三个女演员都走了过来。她们三个人，都出了一身的汗。雪奈的脸，因为紧张和运动，变得红扑扑的。

　　“老板。”黑泽导演也走了过来。

　　陆远没有理他。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了艾曼纽的身上。

　　“你的节奏很好。”他说，“但可以再多一点细节。比如，你可以让你的呼吸，更急促一点。你受了伤，你在逃亡，你的体力即将耗尽。”

　　艾曼纽点了点头。

　　然后，陆远的目光，转向了高桥梨奈。

　　“你的爆发力很强。”他说，“但有时候，过犹不及。你刚才那个翻越鸟居的动作，就是因为冲得太猛，导致落地的时候，没有给自己留出调整重心的余地，所以才会踩到青苔。”

　　高桥梨奈的脸，白了一下。

　　“你应该在空中，就提前观察好落点。这不是武术比赛，这是在拍电影。你的所有动作，都要为镜头服务，而不是为了展示你的技巧。”

　　高桥梨奈低下了头。

　　“是。”

　　最后，陆远看向了雪奈。

　　雪奈被他看得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神乐铃。

　　“你很有灵气。”陆远说。

　　雪奈的眼睛，亮了一下。

　　“你的很多小动作，比如翻越岩石时的那个眼神，回头时的表情，都很好。它们不是设计出来的，是你的本能反应。这很珍贵。”

　　“但是，”他话锋一转，“你的问题，也在这里。”

　　“你太依赖你的本能了。你不知道镜头在哪里，你不知道哪个角度的你，是最好看的。你也不知道，如何用你的肢体，去引导观众的视线。”

　　“你是一块很好的璞玉。”陆远说，“但璞玉，是需要雕琢的。”

　　…………

　　京都，“渡月庄”。

　　ARK女团在东京的所有宣传通告，都已结束。韩彩英、金智妮、朴元英三人，在昨天深夜，回到了京都。

　　清晨，陆远把她们三人叫到了庭院里。

　　“工作辛苦了。”陆远说，“今天放假一天。没有工作，没有训练。想去哪里玩，我带你们去。”

　　韩彩英穿着一件米色的针织开衫和一条白色的长裤，显得很温婉。她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了微笑。

　　“真的吗？老板。”朴元英穿着一件亮黄色的卫衣，梳着双马尾，看起来很有活力。她显得很兴奋。

　　金智妮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双手插在口袋里。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陆远，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真的。”陆远说，“浴衣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换上衣服，我们出门。”

　　上午十点半。

　　清水寺。

　　通往寺庙的二年坂和三年坂上，挤满了游客。道路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店铺，卖着各式各样的纪念品、抹茶冰淇淋和清水烧。

　　三个女孩都已经换上了崭新的浴衣。

　　韩彩英选了一套淡紫色的，上面是素雅的藤花图案。朴元英选了一套粉色的，上面是可爱的兔子和樱花。金智妮则选了一套黑底红边的，图案是盛开的彼岸花，显得有些妖冶。

　　她们都由旅馆的专业人士盘好了头发，发间插着精致的发簪。脚上穿着木屐，走起路来，发出“叩、叩”的清脆声响。

　　陆远跟在她们身后。他没有换衣服，还是穿着昨天的那身休闲装。他手里拿着一个相机。

　　“老板，帮我拍张照！”朴元英在一个卖龙猫周边的店门口停下，抱着一个巨大的龙猫玩偶，对着陆远摆出了剪刀手的姿势。

　　陆远举起相机，对准她，按下了快门。

　　韩彩英则在一家扇子店里，很认真地挑选着。她拿起一把画着仕女图的折扇，在手里打开，对着阳光看了看。

　　金智妮对这些游客们热衷的东西，兴趣不大。她走到路边的一个栏杆旁，看着远处京都市的全景。

　　陆远走了过去，站在她身边。

　　“不喜欢这里？”他问。

　　“人太多了。”金智妮说，“太吵了。”

　　“你是偶像。”陆远说，“你应该习惯，并且享受被人群包围的感觉。”

　　金智妮转过头，看着他。

　　“享受被当成商品一样围观吗？”

　　“如果你只是把自己当成商品，”陆远说，“那你看待世界的眼光，就只剩下价格。你会很累。”

　　金智妮没有说话。

　　他们从清水寺出来，又去了祗园。

　　在花见小路上，他们很幸运地，看到了一个行色匆匆的舞伎。她穿着华丽的和服，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嘴唇是一点殷红。她的脚步很快，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子的拐角。

　　朴元英激动地叫了起来。

　　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了鸭川。

　　他们在河边的草地上坐下。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也把鸭川的水面，染成了一片流动的金。河对岸的餐馆，已经亮起了灯笼。

　　陆远从旁边的便利店，买来了啤酒和零食。

　　“来，庆祝一下，工作顺利结束。”他把啤酒递给她们。

　　朴元英很开心地接了过来。韩彩英也微笑着道谢。

　　金智妮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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