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什么鬼不鬼的，这么没礼貌？高少少瞪着眼睛，吓得几个胆小的帽子腿软扶墙。

　　别怕，她是自己人。

　　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呼：你是赌圣高少少？

　　高少少？她变成鬼了？

　　议论声四起，对高少少的恐惧减轻不少。

　　这个是......林成看向她提着的人。

　　那个昏迷的大鼻子男人身份显而易见。

　　署长？

　　........................................................

　　百货商场里，

　　一束手电光照在大厅 ** 的喷泉上。

　　深夜时分，商铺陆续熄灯关门。

　　角落的服装店里，

　　一个微胖女子穿上外套，拎着手提包朝店里喊道：表姐，下班了！......表姐？

　　店里没有回应。

　　搞什么，别忘了今晚要去凯伦表姐家参加派对。

　　表姐？她在休息室转了一圈。

　　周围一片寂静，视线不自觉移向那三间并排的更衣室：“表姐？”

　　…………………………

　　正 ** 的更衣间。

　　立着一面与人同高的镜子。

　　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人，镜面却隐约映出两道影子。

　　一个通体赤红的身影，曲线玲珑，显然是个女子。

　　她身后站着一个男人。

　　或许是玻璃质地粗糙，两人的面容模糊不清，只听见断断续续的对话声。

　　“艳桃红，必须继续杀，只有杀光我们才能……”

　　咔嗒——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

　　镜中两人同时转头望向门口。

　　…………………………

　　“怪了，能去哪儿？店里就这么大。”

　　微胖女孩嘟囔着握住门把，用力一拧。

　　咔嗒——

　　更衣室的门开了。

　　“表姐？”她探头张望。

　　“哇！有鬼！”

　　砰！

　　微胖女孩眼白一翻，直挺挺栽倒在地。

　　更衣室门被猛地撞开。

　　满脸涂着惨 ** 底、画着浓黑眼圈的女人抹掉嘴角的番茄酱，看着地上的人：“喂，ii，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吧？”

　　过了几秒，倒地的人才睁开眼。

　　看清那张滑稽的鬼脸后，她气呼呼爬起来：“表姐你老是装神弄鬼，小心真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早跟你说过嘛，我本来就能看见鬼。”鬼脸女人满不在乎地耸肩。

　　“我要告诉凯伦表姐，让她治你！”

　　“别，咱们可是合伙开店的好姐妹！”

　　“哼，谁让你吓唬我？”

　　争吵声渐渐远去。

　　吱呀——

　　隔壁更衣室的门无声滑开，红衣身影飘出，目送两人离开。

　　“艳桃红，快回来躲好。”镜中的声音催促道，“上次你大开杀戒，鬼差正在四处抓你！”

　　“要是干等着她自己送上门，得等到什么时候？”

　　“几十年都等了，再等等吧。”

　　“唉……”

　　幽长的叹息在关灯的成衣店里久久回荡。

　　天色渐明。

　　阿如揉着酸痛的脖子，迷迷糊糊睁开眼。

　　阿娥，快醒醒！她推搡着身旁的同伴。

　　昨晚太闹腾了......阿娥翻了个身，嘟囔着不愿起身。

　　饿死了！昨晚连饭都不给，那些帽子太可恶了。阿如愤愤不平，等我表弟来了，非得让他替我们出口恶气！

　　就是，这些帽子太嚣张了！阿娥也来了精神。

　　房门突然被撞开。

　　两人条件反射般挺直腰板，站得比老囚犯还笔直。

　　原来是表弟！阿如松了口气，立刻抱怨起来，昨晚那些帽子......

　　大哥雄死了。

　　别打岔，我是说......等等，你说什么？阿如瞪大眼睛，鼻翼急促翕动。

　　他整个团伙都被仇家灭了，案子已经惊动高层。林成指了指天花板，连港督都过问了。

　　那我们安全了？阿如只关心这个，顿时眉开眼笑，没人逼我们交瓷盅了！哈哈哈！

　　她突然意识到失态，赶紧改口：我是说...表弟你别太辛苦，这种人死不足惜......

　　我们可以走了吗？阿娥插嘴道。

　　当然。林成递过一个包袱。

　　阿如迫不及待地打开，抱着瓷盅又亲又摸，突然放声大哭：老爸！我们终于团聚了！多亏表弟......

　　我还有公务，你们自便。

　　表弟，不请我们吃个饭再......

　　“瓷碗都到手了，咱们还愁啥？”阿如揉着咕咕叫的肚子，信心十足地说：“等填饱肚子，直接坐船去澳门，赚他个几千万美金，往后就过阔绰日子！”

　　“没错，没错！”阿娥搓着手连连点头。

　　“对了阿娥，你身上还有钱吗？”

　　“我的钱全被男朋友骗光啦。”

　　“太好了！”

　　两人迈着外八字步，像鸭子一样大摇大摆地走了。

　　门口处，林成和周发贴着墙站着，目送她们离开。

　　“喂，你给她装了啥？”周发捅了捅林成的肩膀，压低声音问。

　　虽然周发不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瓷碗里有个女鬼。

　　“随便塞了点东西进去呗。”林成朝垃圾桶努努嘴，里面堆满破布和白色粉末。

　　周发耸耸肩，懒得追问，他搂住林成的肩膀：“你搞了什么名堂？英国佬怎么突然让咱俩复职了？”

　　“小事一桩，不过发哥你既然复职了，总该请我吃顿好的吧……”

　　两人说笑着上了楼。

　　咚咚

　　“进来。”署长办公室里传来怪腔怪调的声音。

　　“长官！”

　　“长官！”

　　林成和周发进门敬礼。

　　“哈哈哈，林成，周发，你们是警署的骄傲，我很高兴在这种时候你们依然坚守岗位。”英国署长从椅子上站起来，大笑着握住两人的手，态度格外热情。

　　林成和周发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哗啦

　　厚重的窗帘拉上，将阳光彻底隔绝。

　　啪嗒一声，电灯亮起，刚陷入黑暗的房间顿时明亮起来。

　　宽敞的办公室里陆续坐满了人。

　　看肩章，能在这里就座的最低也是警司级别。

　　坐在首位的人肩章上有两朵花加一颗星。

　　下首众人个个正襟危坐，有的十指交叉，有的抓耳挠腮。这些平日里在各警署说一不二的长官们，此刻就像见到老师的小学生，规规矩矩地坐着。

　　“老胡，怎么说？”

　　坐在上首的人终于开口。

　　唰唰唰！

　　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这次会议的召集者——胡警司！

　　处长，能不能让陈大伟来汇报？

　　陈大伟？哦，我记得！洪家三兄妹的案子是他负责的吧？

　　没错，大伟很能干。胡警司连连称是。

　　当胡警司起身去叫人时，其他几位警司低声议论起来。

　　老胡想干什么？

　　油麻地最近是有些成绩，但至于要请处长来开会吗？

　　膨胀了？

　　在众人猜测间，陈大伟迈着标准步伐走进会议室。

　　报告！

　　直接开始吧。处长摆手示意。

　　遵命！

　　陈大伟关灯打开投影仪。借着投影光线，他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

　　他深吸一口气。自从林成告诉他这件事，他就做好了最坏打算。但最近发生的怪事太多，他必须站出来。

　　第一张照片显示的是个日本军人。

　　这是战败时 ** 的三宅一生，他经营的皇军俱乐部原址就在油麻地警署。他切换照片，同时分发资料：当时警员金麦基和孟超抓了惯偷泥鳅王，半夜却发现他越狱...泥鳅王坚称自己变成了鬼。

　　陈督察，他说是鬼就是鬼？坐在轮椅上的马警司插话，引来一阵笑声。

　　马sir，请听我说完。陈大伟平静地继续：泥鳅王确实像泥鳅一样难以抓捕，但天亮时金麦基拉开窗帘，他就凭空消失了。

　　这种借口也太拙劣了。马警司嗤笑道：破不了案就推给迷信，年轻人...这样可不行。

　　“另外，这个案子。”陈大伟无视马警司的发言，再次按下遥控器：“发生在西湾警署，当时陈大卫督察遇害，还有一名学生和一名教师丧生。西湾很早以前就有‘猛鬼湾’的称号。”

　　“再看鬼洲的案子，根据石春督察离职前的最后报告，渔村地下埋着一具千年秦尸，它破棺当晚就 ** 了全村人！”

　　“还有前段时间，霸王花和我们警署的林成督察联手去泰国抓捕大佬坤……结果大佬坤和他手下全部死在泰国。大佬坤原本体重超过一百公斤，但运回 ** 时还不到十公斤！”

　　“以及湾仔警署那个案子。”陈大伟的目光转向高警司。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跟着看向高警司。他们只知道湾仔破获了一起大案，但没想到竟与灵异事件有关。

　　“等等，我得先说明！”高警司立刻站起来辩解，尽管他站起来也没高多少，“那确实是个大案，但和鬼怪无关！”

　　“这事先放一边。”处长摆摆手，高警司只好坐回去。

　　“举这些例子，是想证明世上有鬼？”处长问陈大伟。

　　陈大伟摇头：“我相信在座各位心里都有答案，不需要我来证明。我提这些案子是想说，阴间的东西正在窥探阳间，我们必须行动，保护市民安全。”

　　“我们是帽子，难道要用符咒对付鬼怪？”马警司反问。

　　“老马，你先看看资料再说。”胡警司终于开口。

　　“资料？”

　　马警司半信半疑地翻看文件，速度越来越快，似乎在寻找什么。每翻到一页关键内容，他的眉头就皱得更紧。

　　看完最后一页，他抬起头，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他。

　　但他只盯着陈大伟问：“这个林成，到底是什么人？”

　　“林成？是个很有能力的年轻人。”高警司插话，但这显然不是马警司想要的答案。

　　其他人也察觉异常，纷纷翻阅资料。很快，所有人的表情都和马警司一样——他们发现，只要涉及灵异案件，总会出现同一个名字：林成！

　　关于他破案的方式及参与过程，没有任何档案记载。

　　但他如同隐形搭档，始终出现在每份案件记录里。

　　林成是我们警署的明日之星，目前正在见习督察考察期，隶属重案组。陈大伟向众人说明。

　　马警司依旧摇头。

　　他精通茅山术法，能通阴阳两界。陈大伟补充道。

　　抓鬼？马警司突然失笑，高警司和胡警司似乎明白他为何发笑。

　　年轻些的警司们也跟着哄笑起来。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会议。

　　黑衣秘书匆匆在一哥耳边低语两句。

　　什么？一哥猛然起身：会议暂停！

　　警司们陆续离场，有人去休息室抽烟，有人去茶水间。

　　陈大伟跟着胡警司来到高警司身旁。

　　好奇老马为什么那种反应？胡警司问道。

　　陈大伟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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