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岳父，现在怎么处理？”夏友仁语气慌乱，他亲眼见识过僵尸的恐怖，明白只要被那东西碰到，自己也会变成行尸走肉。

　　“还能怎么处理？赶紧跑！”

　　“没错！快走！”

　　两人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等到关门声响起，林成又静静等待了几分钟，才从床底翻身而出。

　　“呼——”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 ** ，迅速闪身离开现场。

　　凭借胸前的警员证，他一路畅通无阻。

　　林成先去洗手间平复心情，出来时却撞见几名神色紧张的帽子。

　　“师兄，出什么事了？”

　　对方回头打量他一眼，确认是同事后答道：“有个老头带个年轻人，像发疯一样冲进来，拿着桃木剑乱捅，把胡警司存放在这儿的文物 ** 给毁了！”

　　远处依稀传来林医生的吼声。

　　“那两具僵尸不是我们杀的！就算我们不动手，你们迟早也得解决！那是僵尸，不除掉它们，所有人都得完蛋！”

　　声音渐渐远去。

　　看来有人替他背了黑锅，林医生这次算是倒霉。

　　林成耸了耸肩，不以为意。

　　深夜，他回到警员宿舍。

　　刚推开门，一张惨白的鬼脸猛然凑近，嘴角咧出诡异的弧度。

　　砰！

　　林成条件反射般抽出桃木剑刺出。

　　对方如触电般被震飞！

　　“混账！你小子想让我魂飞魄散？”

　　“标叔，您能不能别这么吓人？我胆子小，经不起折腾！”林成捂着胸口，脸色发白。

　　“你差点把我打散了！”老鬼标叔揉着胸口，魂体明显虚弱了不少，显然受了伤。

　　“事情办妥了？僵尸解决了？”

　　“解决了。”

　　林成把桃木剑放在顺手的位置，拉过椅子坐下，大口喘着气，似乎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

　　标叔盯着他手边的桃木剑，畏惧地缩了缩脖子，刻意坐远了些。

　　林成刚才确实被吓到了，但反应多少有些夸张。

　　毕竟在停尸间和僵尸搏命，可比这凶险多了。

　　七分惊惧，三分试探，他不过想验证这柄桃木剑能否伤到标叔这只老鬼。即便真替标叔了结恩怨，若这老鬼仍纠缠不休，他也得留好后手。

　　标叔揉着心口追问：现在能帮我寻仇人了吧？

　　林成扯出苦笑：标叔，不是我不愿帮，您总得说说仇家特征？否则岂非大海捞针？

　　特征？对了！那人身上有股浓重狐臭！

　　狐臭？

　　整座城市数百万人，凭狐臭寻人无异于海底寻针。但林成心中早有计较——李紧近来常念叨的邓理杨，表面是投资商人，暗地里专营违法勾当，唯有一家小广告公司装点门面。

　　按理说，只要助标叔解决邓理杨便算了结。但事情远非这般简单。邓理杨身旁跟着个法力高强的邪修，电影里阿星持炝都奈何不得，足见那左道术士的厉害。

　　林成惯常作风便是：按下不表，从长计议。

　　我帮您留意。对了标叔，阿星人呢？

　　那小子？泡妞疯玩一整天，这会儿正挺尸呢。标叔提起没心没肺的阿星就来气。

　　这新鬼倒是健谈：那姑娘其实是我老搭档李紧的闺女。

　　林成早从知晓此事，却故作好奇：标叔，您把老友闺女推给阿星？

　　阿星活脱脱是个古惑仔，莽劲十足，绝非良配。至于林成这般精于算计之辈，更非托付终身的对象。在他眼中，女人不过是可利用的筹码，更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能为朋友让利受伤，但绝不以命相搏。

　　姑娘家谈个恋爱罢了，又不会掉块肉。要紧的是你们俩救星得帮我投胎，我可不想当孤魂野鬼。

　　标叔放心，定帮您了结仇怨。林成打着哈欠告辞，忙活整天，我先歇了。

　　睡吧，当鬼不用睡觉，实在无趣。标叔摆摆手。

　　他殊不知，方才那番话已让林成在心里给他贴上了不可信的标签。

　　老友的女儿可以轻易出卖送人，林成这个所谓的救世主，即便帮助标叔也未必有好下场，对活人都要提防三分，何况是鬼怪。

　　其实林成心知肚明，自己这个救世主身份是假的，真正的救星是阿星。

　　这一切都源于他身上的纹身，真不知前任主人脑子进了什么水，竟然纹这种东西。

　　林成握着桃木剑回到卧室，先是将剑摆在床头柜上，思索片刻后又塞到枕头底下，这才安心入睡。

　　次日清晨，圣母医院。

　　林成被李紧的紧急呼叫惊醒，拖着还在打呼噜的阿星火速赶到现场。

　　李sir，出什么事了？

　　有僵尸！

　　怎么可能还有......阿星话未说完就被林成一把捂住嘴巴。

　　李紧亲眼目睹了雌雄双煞的存在却按兵不动，足见这两具僵尸的特殊性。

　　若是让阿星说漏嘴，暴露林成杀害小僵尸的事，那对成年僵尸的来历必然经不起追查，到时候东窗事发，林成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你刚才要说什么？李紧狐疑地看向阿星。

　　没什么长官。不过我有个疑问，咱们扫黄组连僵尸也要管？林成急忙岔开话题。

　　废话！现在闹僵尸，胡警司气得跳脚，谁敢偷懒？

　　看李紧这架势，显然没把僵尸当回事。

　　你们两个臭小子别打岔！

　　李紧压低嗓门：实话告诉你们，我们帽子有时候要对付的可不止是活人。

　　林成与阿星交换眼神，假装惊讶。只是阿星的演技实在拙劣，那股浮夸劲儿倒是深得无厘头精髓。

　　为了市民安全，不管对方是什么妖魔鬼怪，我都一定将它绳之以法，长官！

　　阿星拍马屁的功夫一流，就在林成还在揣测李紧是否察觉端倪时，阿星已经挺胸敬礼高声宣誓，引得周围警员纷纷侧目。

　　李紧满意点头，转而盯着林成。

　　保证完成任务，长官！

　　被僵尸咬伤感染尸毒的新尸最是麻烦，林成最怕招惹是非，更不想蹚这浑水。但面对李紧灼灼目光，他只能硬着头皮表态。

　　很好，就由你们俩代表扫黄组去收服僵尸！

　　就我们两个？

　　代表扫黄组？

　　林成和阿星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清楚他们俩已经被当成了弃子。

　　李紧敷衍地安慰道：别担心，那些东西只是中了尸毒，白天没什么威胁的。这次任务完成得好，保证给你们升职加薪！

　　遵命，长官！

　　事到如今，除了硬着头皮上，他们别无选择。

　　阿星开着车，载着林成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兜圈子。

　　阿成，对付僵尸你有把握吗？阿星扭头问正在闭目养神的林成。

　　把握？上次那只小僵尸你没见识过？一只就够呛了，要是一群的话......

　　早知道当帽子这么危险，当初就该去学 ** ，说不定现在已经是赌坛高手了！阿星懊恼地揉着脸。

　　赌坛高手？我看很有希望。林成打量着阿星的脸，煞有介事地点头。

　　两人在街上瞎转悠，反正僵尸白天不会出现，就当是观光了。

　　夜幕终究还是降临了。

　　吃得好撑......阿星摸着肚子站起来，大排档要打烊了。

　　阿成，李紧那家伙又发任务了？

　　刚收到消息，他说有办法追踪僵尸，刚才吃饭没注意。林成借着大排档的灯光查看汉显机。

　　** ！白天不说非要等到晚上！阿星气呼呼地朝着警员公寓方向比了个不雅手势。

　　林成拿过阿星的电话，拨通了李紧的号码。

　　此时警员公寓里，李紧正在书房做法。

　　红纱灯罩下，供桌上三炷清香供奉着茅山祖师像。身着道袍的李紧闭目凝神，正在研习法术。

　　他一声大喝，双臂突然伸长两米多，手掌直接拍到了两侧墙壁。

　　叮铃铃——电话铃声响起。

　　爸，电话！女儿的声音混着淋浴的水声传来。

　　知道了！李紧憋着气，身子不动，手臂像橡皮筋一样又伸长三米多，在客厅拐角处抓起电话，又缩了回来。

　　喂，阿成......

　　大排档这边，见林成挂断电话，阿星急忙问道：他怎么说？

　　“买只大公鸡，放血引僵尸！”

　　“**，就咱俩？”

　　“他说马上到。”

　　林成心里直犯嘀咕，胡警司明明对僵尸案大发雷霆，怎么偏偏派扫黄组的他和阿星这两个新人来办？李紧还说全城帽子都在搜捕，可他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隔壁桌倒是有几个帽子在划拳喝酒，闹腾得正欢。

　　“又被这老**耍了！”

　　林成想来想去，唯一的解释就是胡警司知道李紧有本事，把案子丢给他，结果李紧又转手甩给了自己和阿星，让他们俩小喽啰打头阵。

　　“唉，官大一级压死人……”

　　建筑工地。

　　蓝铁皮围挡内空无一人，只有惨白的月光照着路。

　　“前方施工，注意安全”

　　“高压危险，请勿靠近”

　　“阿成，这地方阴气这么重，你咋确定是这儿？”阿星拎着扑腾的大公鸡，紧张地东张西望，生怕暗处窜出什么东西。

　　“你都觉得阴森了，僵尸会不知道？”

　　林成攥紧桃木剑，说不怕那是假的。上次对付一只小僵尸就够呛，这回被咬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

　　他倒不担心李紧的法子不管用，就怕太管用——真把僵尸引来了。

　　按李紧的指示，两人走到空地 ** 。林成用草秆在地上画符，阿星则一刀抹了鸡脖子放血，把符纹灌满鸡血。

　　“咯咯咯……”被放干血的公鸡瘫在地上，扑棱两下翅膀，彻底没了动静。

　　“上楼躲着！”

　　林成指了指 ** 钢筋的毛坯楼。

　　“好！”阿星忙不迭点头。

　　两人摸黑爬上楼，缩在阴影里蹲下。

　　“喂！”

　　“标叔！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不用回头都知道是标叔这老鬼在捣蛋。果然，标叔咧嘴一笑：“你俩兔崽子胆儿这么肥，学电影抓僵尸？”

　　“标叔，不是我们想抓，是不得不抓！”阿星哭丧着脸。

　　警司下了令，他俩小帽子还想端饭碗的话，只能硬着头皮上。

　　“来了！”

　　林成猛地捂住阿星的嘴。

　　远处，七八个摇晃的身影缓慢逼近。

　　从它们僵硬的步伐来看，应该只是普通僵尸。

　　林成稍稍放松，手指轻拨击锤。

　　二十米固定靶，他也没把握能命中。

　　警校毕业考核那次纯属运气好没脱靶，那还是他第一次摸炝，眼下是第二次准备射击。

　　相比之下，科班出身的阿星动作干净利落，拔炝瞄准一气呵成。

　　阿成，现在怎么办？

　　楼下僵尸发现没有活人，发出阵阵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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