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半路遇险

　　陆怀瑾的心思只得压在心底，因为一开年，他就又投入了新的任务里，只是深夜还是会想起那个浑身上下都是谜，也让他着迷的人。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虞小满要返校的日子。开学前的这一星期，她多数时间都和李娟泡在图书馆，陪着她复习功课，耐心地帮她解答错题。

　　期间，母亲又拉着虞小满去了一趟百货商场，精心挑选了几块适合夏天穿的轻薄布料。虞母想着，闺女这一去就要到七八月份才能放暑假，南方的夏天来得早，得提前把夏天的衣服准备出来。看着女儿这半年又清瘦了不少，去年的裙子穿着肯定都大了，还得改，不如直接做新的。

　　于是，开学前的这几个晚上，虞母从街道办忙完回来，吃完晚饭就坐在缝纫机前，就着昏黄的灯光，“哒哒哒”地忙活到深夜。临走的前一晚，她终于把一件春天穿的格子薄外套和三件样式大方漂亮的连衣裙都做好了，仔细叠好放进了虞小满的箱子里。

　　虞小满回来的箱子里装满了给家人的礼物，回去的箱子则被父母的爱塞得满满当当——新衣服、自家腌的咸菜、炸的肉酱，还有一大包让虞小满分给室友的本地特色小吃。

　　第二天去客运站，是虞父和虞母一起送的。看着女儿即将远行，老两口眼里满是不舍和叮嘱。

　　就在虞小满买完票，提着行李排队等待检票上车的时候，一辆眼熟的吉普车停在了客运站路边。

　　车里正是因公务需要前往省城的陆怀瑾和顾临江，同行的还有顾临江的妹妹，一个十岁左右、扎着两个羊角辫、名叫顾临晴的小姑娘，此行刚好路过上海，届时给她送到姥姥家。

　　这次是陆怀瑾先看到的虞小满。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穿着那件领红色的棉袄，身姿挺拔，气质沉静，依然是那个最独特、最能吸引他目光的存在。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临江，”陆怀瑾不动声色地将车停在路边，朝着副驾的顾临江说道，“我看那边有卖包子的，早上没吃饱，你去买几个吧。”他只想赶紧把顾临江支过去，让他“偶然”发现虞小满，不然等她上了大巴就错过了。

　　“行啊陆哥！你想吃什么馅儿的？”顾临江毫无察觉，又扭头问后座的妹妹，“晴晴，你呢？想吃啥？”

　　“我要豆沙的~”小姑娘声音清脆。

　　“我随意，都行。”陆怀瑾心不在焉地回答，眼睛余光一直瞟着排队的方向，生怕虞小满突然就上车了。看她拎着行李……他算了算日子，确实是开学的时候了。

　　果然，顾临江不负所望。他刚走到包子铺附近，老远就看到了排队中的虞小满，立刻兴奋地朝车这边挥手示意。陆怀瑾赶紧挂挡，把车子往前开了十几米，停在了更靠近虞小满一家人的地方。

　　顾临江小跑回来，拉开车门就兴高采烈地说：“陆哥！你猜怎么着？太巧了！虞小满同志今天开学，跟咱们顺路！我说不如捎她一段吧！正好也给晴晴做个伴，省得她路上无聊！”这话正中陆怀瑾下怀，他面上却只是淡定地点点头：“可以。”然后熄火下车。

　　“不了不了，太麻烦你们了，我已经买好票了，班车挺方便的。”虞小满一看他们过来，连忙摆手拒绝。开玩笑，坐大巴她还能放松睡一会儿，这要是上了陆怀瑾的车，一路都得绷紧神经，呼吸都得计算着频率！

　　然而，陆怀瑾和顾临江这身制服和气质太惹眼，虞父虞母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上次帮家里解决大麻烦的陆科长，立刻热情地迎上来打招呼。陆怀瑾十分客气地与虞父虞母握手，语气郑重地说：“叔叔阿姨，不用担心，我们去省城，刚好顺路，虞同志就放心交给我们吧，一定安全送到学校。”

　　“放心！放心！真是太感谢陆科长你了！”虞母一口就答应了下来，笑得合不拢嘴，觉得女儿能坐领导的车去学校，既安全又有面子。

　　虞小满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行李箱已经被陆怀瑾自然地接过去，放进了吉普车的后备箱。

　　“爸，妈，车票都买了……”虞小满还想挣扎一下。

　　“没事没事，车票能退！能退！”虞父连忙说，“你跟陆科长他们一起走，安全！对了对了，淑芬，咱们煮的鸡蛋！快拿出来给几位领导路上吃！”

　　“对对对！领导，自家煮的鸡蛋，还热乎着呢，路上垫垫肚子！”虞母赶紧从随身带的布兜里掏出一袋用毛巾裹着的热鸡蛋。

　　顾临江和陆怀瑾连忙婉拒：“阿姨，不用了，太客气了！”

　　虞小满看着这架势，知道反抗无效，只得认命般地叹了口气，主动接过那袋鸡蛋：“妈，我先给他们收着吧。那……爸妈，你们先回去吧，路上慢点。”

　　“好好好，到了给家里来个信儿！陆科长，顾同志，那就麻烦你们了！一路平安！”虞父虞母千恩万谢地走了。

　　“不麻烦，叔叔阿姨再见。”陆怀瑾道别。

　　虞小满拉开吉普车后排的门，这才发现里面还坐着一个小姑娘，正眨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她。小姑娘扎着两个整齐的麻花辫，脸蛋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虞同志，这是我妹妹，顾临晴，叫她晴晴就行。”顾临江连忙介绍，“晴晴，这位是虞小满姐姐，是哥哥的朋友。”

　　“你好呀，晴晴。”虞小满笑着打招呼，坐进了车里。

　　“虞姐姐好！”晴晴声音甜甜的，一点也不怕生。

　　“晴晴真乖，你好可爱呀。”虞小满由衷地夸赞，小姑娘长得粉雕玉琢，很是讨喜。

　　“姐姐也可爱！”晴晴小嘴像抹了蜜一样。

　　虞小满瞬间就被这个乖巧嘴甜的小姑娘俘获了，刚才那点不情愿也烟消云散，觉得路上有个小朋友作伴也挺好。

　　车子平稳地驶出县城。顾临江是个话痨，一路上和妹妹、虞小满说说笑笑，气氛倒也不算沉闷。陆怀瑾大多时候沉默地开着车，但通过后视镜，他能看到虞小满和晴晴相处融洽，嘴角也会不自觉地带上一丝温和的弧度。

　　车子在道路上平稳地行驶了约莫三十多分钟。窗外，城市的轮廓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冬日光秃秃的农田和偶尔掠过的、显得有几分萧索的村庄。道路似乎也变得不如刚出城时那么平整，偶尔会有颠簸。

　　虞小满正看着窗外略显单调的景色出神，忽然感觉衣角被轻轻扯了一下。她转过头，发现旁边的晴晴正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怎么了，晴晴？”虞小满柔声问道，微微低下头凑近她。

　　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爬过来，小手拢成喇叭状，贴在虞小满耳边，用气声小小声地说：“姐姐……我……我想尿尿……”声音里带着点急切和羞涩。

　　虞小满了然地点点头，抬头对驾驶座上的陆怀瑾说：“陆教官，前面方便的话，有没有能稍微停一下的地方？开了有一阵了，咱们喝点水休息几分钟吧？”她说得很含蓄，并没有直接提晴晴要上厕所的事。

　　陆怀瑾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略作思索便答道：“行。前面差不多再开十分钟左右，路边有个旧的休息点，以前卡车司机常停，不过地方有点偏，也比较简陋。”

　　“没关系，能休息一下就行。”虞小满应道，然后扭头冲晴晴眨了眨眼，示意问题解决了。晴晴立刻回给她一个如释重负的甜甜笑容。

　　果然，大约十分钟后，车子离开主路，拐进了一条坑洼不平的土岔路，颠簸了几下后，在一个空旷的土坪上停了下来。

　　这所谓的“休息点”确实十分简陋：只有一个用红砖垒砌的、低矮破旧的旱厕孤零零地立在角落，墙壁上满是风雨侵蚀的斑驳痕迹。厕所旁边是一片收割后只剩下茬子的玉米地，远处还有几棵叶子落尽、枝桠光秃的老槐树，在冬日灰白的天空下显得格外荒凉。四周寂静无声，几乎看不到其他车辆和行人，只有风吹过枯枝和地面残雪的细微声响。

　　车子刚停稳，憋急了的晴晴就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跳下车，第一个朝着那个看起来有点瘆人的旱厕小跑过去。

　　“哎，你慢点！”虞小满赶紧跟着下车，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心里总觉得这地方太过空旷僻静，让人隐隐有些不安。“我跟你过去，在门口等你！”她补充道，快步跟了上去。

　　这旱厕的环境比想象中还要差，气味刺鼻，虞小满没有进去，就抱着手臂等在门口，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空旷的田野和那条安静的土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差不多过了两三分钟，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晴晴？好了吗？”虞小满忍不住朝里面问了一声。

　　没有回应。只有风吹过玉米秆的沙沙声。

　　又耐着性子等了一分多钟，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一种强烈的不对劲的感觉瞬间攫住了虞小满的心脏！

　　她再也顾不得许多，提高声音又喊了一声：“晴晴？！你没事吧？！”

　　依旧是一片死寂。

　　虞小满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正想硬着头皮冲进厕所查看，就在此时——一阵极其轻微的、被强行压抑住的挣扎声和模糊的呜咽声，顺着风，隐约从厕所后面的方向传了过来！

　　那不是厕所里面该有的声音！

　　虞小满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她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屏住呼吸，猫着腰，借助厕所墙壁和旁边枯草丛的掩护，极其警惕而又迅速地绕向了厕所后方！

　　残破的砖墙阴影里，两个穿着脏旧棉袄、面色凶狠的男人！其中一个瘦高个眼疾手快，一把捂住晴晴的嘴，另一只胳膊像铁钳一样将她拦腰抱起！小姑娘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乱蹬，却发不出太大的声音。

　　“干什么！放开她！”虞小满惊得头皮发麻，厉声喝道，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想抢回晴晴。

　　另一个矮壮、脸上带疤的男人见状，骂了句脏话，狞笑着朝虞小满扑来：“妈的，还有个买一送一的！一起带走！”

　　虞小满虽然上辈子拍戏的时候跟着武术指导老师学过一些防身术，可是这种防身术只能在出其不意的时候有效果，实际遇到危险的时候，尤其力量悬殊太大，那真是屁用没有。

　　事发突然，她奋力挣扎，指甲在对方脸上划出血痕，却还是被那疤脸男用蛮力死死捂住口鼻，一股刺鼻的怪味传来，她很快感到头晕目眩，力气迅速流失。

　　混乱中，她瞥见不远处土路旁还停着一辆布满泥浆、看不清牌照的破旧吉普车，车门敞开着。

　　妈的完蛋了！ 这个念头闪过，她便失去了知觉。

　　陆怀瑾和顾临江这边，在车子停下后，两人也下车靠在车边活动筋骨，顺便点了支烟。顾临江还笑着调侃：“没想到小虞这么招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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