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攻葭萌关(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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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关,晨光透过中军帐的窗棂,在案几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庄凯手持姜冏送来的捷报,指尖轻轻摩挲着竹简上的字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案几旁的铜炉里燃着西域进贡的檀香,青烟袅袅,却掩不住帐内的轻快氛围 —— 拿下杨怀,俘虏三千益州兵,这无疑是入川之战的又一捷报。“孝直先生,你看。” 庄凯将捷报递给法正,语气带着几分欣慰,“这杨怀果然如你所言,有勇无谋,不仅自己送了性命,还白白给我们奉上三千降兵。”
法正接过捷报,仔细浏览一遍,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却也带着几分凝重:“杨怀本就是徒有虚名之辈,败亡是迟早的事。只是益州境内,并非都是这般草包 —— 真正能称得上名将的,唯有剑阁张任与江州严颜两人;后起之秀中,吴兰、雷铜骁勇,高沛忠诚,孟达多谋,李严善治,这些人才是我们入川的阻碍。”
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另一封密信,递到庄凯面前:“说到李严,他昨日刚传信来 —— 刘璋听闻白水关失陷,已调五万大军增援剑阁,由吴兰、雷铜统领,协助张任驻守。看来,剑阁这颗钉子,比我们预想的还要难拔。”
庄凯接过密信,展开一看,眉头渐渐皱起。剑阁素有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之称,本就易守难攻,如今又添五万大军,再加上张任的智谋,想要拿下剑阁,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是啊,” 他轻轻叹了口气,指尖落在案几上的舆图上,“葭萌关若破,下一步便是剑阁。张任此人,不仅精通兵法,更熟悉蜀地地形,有他在,剑阁便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险。”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亲兵的脚步声,伴随着急促的呼喊:“大公子!姜将军的第二封急报到了!”
庄凯连忙让亲兵进来,接过捷报。展开一看,眉头皱得更紧 —— 姜冏在信中说,劝降高沛失败,高沛虽知杨怀已死,却依旧紧闭城门,看其模样,似是在等待援军。
法正凑过来看完信,眼神一凛:“高沛并非愚笨之人,他既不肯投降,又死守葭萌关,所等的援军,定然是张任。张任驻守剑阁多年,与葭萌关唇齿相依,葭萌关告急,他绝不会坐视不理。”
“张任……” 庄凯口中默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既然他要亲自前来,那我便去会会他,看看这位益州名将,究竟有何能耐!”
他当即起身,对着帐外高声下令:“传我命令!即刻集合五万步卒,带上所有投石车、攻城楼车与床弩,随我前往葭萌关!留下一万士卒坚守白水关,确保粮草通道安全!”
“诺!” 亲兵高声应道,转身便去传令。
法正看着庄凯果决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大公子此举甚妙。张任虽强,却也需面对我军的绝对优势。只要我们能在葭萌关击溃张任,不仅能拿下葭萌关,更能震慑益州守军,为后续攻打剑阁奠定基础。”
庄凯点头,走到舆图前,手指从白水关指向葭萌关:“张任若来,定会加强葭萌关的防务。我们需做好强攻的准备,同时也要防备他耍花招 —— 张任精通地形,说不定会用奇袭之策,我们需派斥候密切关注周边山道,尤其是青泥岭与棋盘山方向,不可给他们可乘之机。”
不多时,帐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与甲胄碰撞声 —— 五万步卒已集结完毕。庄凯与法正走出中军帐,只见士兵们列队整齐,投石车与床弩被牛马拉着,排在队伍两侧,攻城楼车高耸,如同一座座移动的堡垒。阳光洒在士兵们的铠甲上,泛着冷光,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坚定的神色。
“出发!” 庄凯拔出腰间的佩剑,指向南方,高声下令。五万大军如同一条钢铁洪流,缓缓向葭萌关方向进发,马蹄声、脚步声与车轮声交织在一起,在汉中平原上回荡,透着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
次日清晨,葭萌关的城门缓缓打开,一支精锐部队护送着一员将领疾驰而入 —— 正是从剑阁赶来的张任。他身着墨色战甲,手持虎头枪,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刚一入城,便直奔城头而去。
高沛早已在城头等候,见张任到来,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张将军!您可算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眼中满是如释重负的神色 —— 自杨怀战死,他死守葭萌关,日夜担忧西凉军攻城,如今张任到来,他终于有了主心骨。
张任扶起高沛,语气沉稳:“高将军不必多礼。杨怀之事,我已知晓 —— 他贪功好胜,中了西凉军的奸计,死不足惜。如今葭萌关的防务如何?”
“回将军,”高沛连忙禀报,“杨怀带出的五千守军已尽数被俘,如今葭萌关仅剩五千守军。昨日西凉将领姜冏曾来劝降,末将以‘需与将士商议’为由拖延,只为等待将军到来。”
张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高将军忠勇,真乃义士!葭萌关虽只剩五千守军,但有我带来的两万精兵,再加上此处的地形优势,定能挡住西凉军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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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城头边,望着远方的山道,语气变得郑重:“传我命令!即刻在关前五十步处修筑鹿角,深挖壕沟,防止西凉军靠近;城头上的滚石、礌木全部搬到箭楼两侧,火油与火罐装满箭楼;所有投石车都架设到两侧山头之上,校准射程,对准关前开阔地;箭楼上的士兵,每人至少准备五十支箭矢,检查弓弦是否完好 —— 谁敢懈怠,军法处置!”
“诺!”身后的亲兵齐声应道,转身便去传令。城头上的士兵们顿时忙碌起来,有的搬运滚石,有的架设投石车,有的挖掘壕沟,原本低迷的士气,因张任的到来而重新振作起来。
高沛站在一旁,看着张任有条不紊地布置防务,心中愈发敬佩,却也带着几分担忧:“将军,西凉军不仅有马超、赵虎这样的猛将,斥候来报说还有投石车、床弩这样的重型器械,我们仅凭两万五千兵力,能守住葭萌关吗?”
张任回头看了高沛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守住葭萌关,靠的不仅是兵力,更是谋略。” 他压低声音,凑到高沛耳边,“你可知,棋盘山悬崖下面,有一条天然形成的小径?那条路极为险峻,鲜少有人知晓,却能直达白水关后方的粮道。”
高沛眼中一亮:“将军的意思是……”
“没错。” 张任点头,语气带着几分决绝,“我要你率三千精兵,携带三日干粮与火油,由那条小径潜入白水关附近,找到西凉军的粮仓,将其付之一炬!西凉军远离汉中,粮草是他们的命脉,一旦粮草被烧,他们必然军心大乱,只能撤军!”
高沛心中顿时燃起希望,他猛地躬身行礼,语气坚定:“末将谨遵将军命令!定不辱使命,烧毁西凉军的粮仓,为葭萌关解围!”
张任拍了拍高沛的肩膀,眼神中满是信任:“高将军,此次行动九死一生 —— 那条小径极为陡峭,稍有不慎便会摔下悬崖;而且西凉军必定在粮道附近设下斥候,你需小心行事,切勿暴露行踪。一切,就拜托你了!”
“请将军放心!” 高沛挺直胸膛,眼中满是决绝,“末将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完成任务!”
当日午后,高沛便挑选了三千精锐,换上轻便的铠甲,携带着火油与干粮,悄悄从葭萌关的侧门出发,沿着一条隐蔽的山道,向棋盘山悬崖方向而去。张任站在城头,望着高沛远去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 —— 这是守住葭萌关的唯一希望,他只能相信高沛。
与此同时,庄凯率领的五万大军,已抵达马超的营寨。营寨内,马超、姜冏、赵虎早已等候在营门口,见庄凯到来,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参见大公子!”
庄凯翻身下马,扶起三人,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张任的援军,是否已到葭萌关?”
“回大公子,” 姜冏连忙禀报,“今日清晨,张任率领约两万援军进入葭萌关,如今正在关前修筑防御工事,看来是要与我们死磕到底。”
庄凯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战意:“好!张任果然名不虚传,动作倒是迅速。” 他转向身后的法正,“孝直先生,你看我们今日是否要即刻攻城?”
法正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大公子,张任刚到,士气正盛,葭萌关的防御工事尚未完工,我们此时攻城,虽有优势,却也会折损不少兵力。不如先休整一日,派斥候摸清葭萌关的防务部署,尤其是张任是否有奇袭之策 —— 张任精通地形,恐会从山道偷袭我们的粮道。”
庄凯深以为然:“先生所言极是。传我命令,大军今日在营中休整,派斥候密切监视葭萌关周边所有山道,尤其是棋盘山与青泥岭方向,一旦发现益州军的踪迹,即刻回报!”
“诺!” 亲兵高声应道。
马超走上前,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大公子,张任就在葭萌关,我们何不趁他立足未稳,给他一个下马威?末将愿率西凉铁骑,去关前挑战,看看张任是否真有传说中那么厉害!”
庄凯笑着摇头:“孟起,稍安勿躁。张任并非杨怀,不会轻易出关迎战。我们明日再去葭萌关下,与他对峙不迟。今日,我们需养精蓄锐,做好万全准备,确保一战必胜。”
赵虎也忍不住说道:“大公子,俺也觉得该给张任点颜色看看!那高沛昨日还敢拖延,今日有张任撑腰,指不定更嚣张了!”
“放心,” 庄凯拍了拍赵虎的肩膀,语气带着自信,“明日,我们便去葭萌关下,会会这位益州名将。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能守多久!”
当日傍晚,营寨内的士兵们已开始休整,有的擦拭武器,有的检修投石车,有的则围坐在一起,吃着热腾腾的饭菜,谈论着明日的战事。庄凯与法正、马超、姜冏、赵虎坐在中军帐内,围着舆图,讨论着明日的攻城策略 —— 谁也没有想到,在他们看不见的棋盘山悬崖下,一支三千人的益州军,正沿着险峻的小径,悄悄向白水关的粮道进发,一场针对西凉军的奇袭,已在夜色中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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