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试炼结束

　　第九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周围还是死一样安静。元素粒子像被抽干了，一丝都感觉不到。

　　维洛克和奥莉薇娅挤在一个浅土坑里，坑沿垒了几块石头挡风。

　　“水没了。”维洛克晃了晃空水袋，喉咙干得发疼。

　　奥莉薇娅把自己的水袋递过去：“还有点底。”

　　维洛克没客气，接过来小心地抿了一口，又递回去：“你也喝点。”

　　太阳升高了点，温度上来了。没有元素干扰，这鬼地方就是个普通沙漠，又干又热。

　　“这么待着不是办法，”维洛克检查了一下大腿上草草包扎的伤口，还好没发炎，“得找点水。”

　　奥莉薇娅摇头：“现在出去就是活靶子。昨天那帮人说不定还在附近转悠。”

　　她说的对。现在谁先动，谁就可能被盯上。两人只能继续窝在坑里，节省体力。

　　快到中午，维洛克突然动了动耳朵。

　　“等等，”他压低声音，“你听。”

　　周围除了风声，似乎多了点别的东西。很微弱，像是什么东西在轻轻震动。

　　奥莉薇娅屏住呼吸感受了一下，眼睛微微睁大：“元素粒子……在动？”

　　确实，空气中那种死寂的感觉在消退，极其稀薄的元素粒子开始像细沙一样缓缓流动。

　　“试试？”维洛克看向她。

　　奥莉薇娅点头，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调动魔力。噗的一声，一小簇火苗在她指尖跳动起来，虽然忽明忽暗，但确实点燃了。

　　“能用了！”她松了口气，立刻熄灭火苗，节省魔力。

　　维洛克也试了试，一道细细的水流从他掌心涌出，水量只有平时三分之一，但足够了。“看来退潮结束了。”

　　起初这是好事。至少有了自保的能力。奥莉薇娅简单处理了一下维洛克的伤口，用水元素清洗，再用火苗稍微灼烧止血。维洛克则用恢复了一些的法师之手，从远处扒拉过来几块能遮阳的石板。

　　但好景不长。下午，元素粒子的回归速度明显加快了。

　　“不对劲，”奥莉薇娅皱着眉，“浓度太高了。”

　　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粘稠，呼吸都有些费力。不同属性的元素粒子互相碰撞，发出细密的、让人牙酸的噼啪声。

　　傍晚时分，异常已经很明显。一阵毫无征兆的小型旋风卷起沙土，抽打在石板上啪啪作响。几米外，一小片地面突然凝结出白霜，紧接着又毫无道理地冒起青烟，像是被无形之火炙烤。

　　“元素开始不稳定了。”维洛克撑起一个水蓝色的护罩，挡住了一波突然增强的热浪。

　　奥莉薇娅也赶紧补上一个防火结界：“它们好像在……打架？”

　　夜幕彻底落下时，灾难降临了。

　　元素粒子彻底暴走，形成了席卷一切的元素风暴。火球、冰锥、风刃、地刺像不要钱一样到处乱飞，整个试炼场变成了一个疯狂的靶场。

　　“蹲下！”奥莉薇娅尖叫。

　　维洛克一把将她按低，一道凝实的风刃擦着他们的头顶飞过，将后面一块石头削掉一角。

　　“不能待在这了！”维洛克大喊，风暴的呼啸声震耳欲聋。

　　“出去死得更快！”奥莉薇娅指着外面一道接一道劈落的闪电。

　　他们连滚带爬地找到一个半塌的石洞钻进去。但石洞也挡不住所有攻击。

　　维洛克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被重锤敲打，精神力像开闸放水一样消耗。他必须时刻维持护罩，还要用法师之手精准地拍飞那些钻进洞里的零散元素攻击。

　　“你流鼻血了。”奥莉薇娅声音带着颤音，她自己的结界也明灭不定。

　　维洛克抹了把鼻子，手上鲜红一片：“撑住！快到第十天了！”

　　第十天的黎明在混乱中到来。风暴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变本加厉。各色元素乱流像颜料一样泼洒在天地间，视线所及一片模糊，连空间都似乎在扭曲。

　　轰！

　　一次特别剧烈的爆炸在石洞外很近的地方发生，冲击波震得洞顶碎石哗啦啦往下掉。

　　维洛克闷哼一声，护罩剧烈闪烁，差点破碎。他感觉眼前一黑，剧痛从大脑深处传来，这是精神力彻底透支的边缘。

　　奥莉薇娅的法杖顶端传来清脆的碎裂声，一道裂纹蔓延开来。

　　“维洛克，”她喘着气，声音被风暴撕扯得断断续续，“我不行了……撑不到最后了。”

　　维洛克看向她，看到她脸上毫无血色，眼神却异常平静，那是认命的表情。

　　就在这时，一道粗得吓人的闪电，像一条发怒的银龙，撕裂空气，直直地朝着他们藏身的石洞劈了下来！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维洛克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他猛地探身，一把死死抓住奥莉薇娅的手腕，用尽最后一丝意志，疯狂催动了手腕上那枚早已准备就绪的传送符文。

　　“走！”

　　刺目的白光亮起，吞没了一切。在意识被抽离的最后一刻，他好像看到奥莉薇娅转过头，眼中满是惊愕。

　　试炼广场上，白光此起彼伏。每一个出现的学徒都狼狈得像从垃圾堆里爬出来。

　　阿拉斯塔·克罗夫特早就出来了。他刻意整理过衣袍，让自己看起来只是经历了一场普通的历练。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人群中扫视。

　　当他看到奥莉薇娅时，嘴角刚想上扬，却猛地僵住——她不是一个人。

　　那个该死的维洛克几乎和她同时出现，而且……阿拉斯塔眼神阴鸷，维洛克的手是不是刚从她手腕上松开？抓得那么紧？

　　他死死盯着那边。奥莉薇娅正微微仰头对维洛克说着什么，距离近得过分。他留意到，她的身体好像有点不自觉地倾向维洛克那边。

　　阿拉斯塔的手指捏得发白。他发现奥莉薇娅今天的神色似乎格外的放松，虽然一身狼狈，但眉宇间看不到往常那种刻板的紧绷。他看到她抬手撩了撩耳边散落的头发，女人只有在意男人看法时才这么干，他心想。

　　他们在一起待了整整九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默契？

　　一股邪火猛地窜上来，烧得他心口发堵。他喜欢了她这么久，这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的维洛克，凭什么？

　　奥莉薇娅居然对着维洛克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虽然转瞬即逝，但他看得真真切切。她从未对他这样笑过。

　　她背叛了他！阿拉斯塔胸口剧烈起伏，死死攥紧了拳头。尽管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明确的约定，但在阿拉斯塔的认知里，奥莉薇娅早已是他的禁脔，是他未来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维洛克感觉到一道冰冷刺骨的视线，转头正好撞上阿拉斯塔那双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他皱了皱眉。

　　奥莉薇娅也察觉到了，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维洛克身边靠近了半步。

　　这个细微的动作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点燃了阿拉斯塔的怒火。他阴冷地剐了两人一眼，猛地转身，带着一身寒气离开了原地。

　　“他好像误会了。”维洛克说。

　　“随他。”奥莉薇娅语气平静，她看向维洛克，“最后，谢谢你。”

　　“等价交换。”维洛克回道，“之前你也没丢下我。”

　　两人没再说话，静静的等待试炼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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