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巫术选择

　　埃弗里特巫师的课程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维洛克的心湖中激荡起层层涟漪，久久未能平息。

　　那些关于精神力、魔力、模型与知识之间紧密关联的论述，不断在他脑海中回响，与他一直以来秉持的“理性探索”理念不谋而合。

　　在对关于巫术的理论知识，有了大致却又全面的了解后，维洛克面临着更为现实的抉择——如何利用有限的资源，为自己铺设最初的那几步路。

　　但是不管如何，终于他也将开始掌握那些，超越凡人的手段。

　　维洛克在去往“知识殿堂”的路上，虽然面色依然平静，但是内心仍然有止不住的激动。

　　巨大的环形大厅内，安静得只剩下书页翻动和呼吸声。空气中弥漫着古老羊皮纸、特殊墨水和淡淡能量残余的气息。维洛克直接走向标注着“零级巫术模型”的水晶柜。

　　目光扫过一个个光点，后面附着简要说明和积分价格：

　　《元素飞弹（基础版）模型》- 7积分。

　　《法师护甲原理与模型》- 8积分。

　　《微效治疗术（伤口处理）模型》- 10积分。

　　《零级实用戏法模型集》（内含清洁术、微光术、法师之手、传讯术）- 6积分。

　　他的视线在《元素飞弹》上略作停留，便果断移开。以他目前4.11的孱弱体质和有限的魔力储备，选择站桩输出无疑是自杀，并且目前他对于战斗力的提升并不急迫。防御和辅助，才是他现阶段的最优解。

　　《法师护甲》的模型价格不菲，但其描述中关于“能量结构稳定”、“全身性防护”的特性，深深吸引了他。

　　生存，永远是第一位的。而《零级实用戏法模型集》则像一套万能工具，虽然单个威力微不足道，却能极大提升研究效率和应对日常琐事的能力，性价比极高。

　　权衡再三，维洛克做出了决定。他支付了8积分，兑换了《法师护甲》的完整模型拓印本——一张记录了复杂立体结构的能量羊皮纸。接着，他又花费6积分，兑换了那份戏法模型集。

　　带着两份沉甸甸的“蓝图”，他没有立刻回去尝试构建，而是转向了理论区。要读懂“蓝图”，需要知识。

　　凭借记忆，找到了埃弗里特提及过的几本基础着作：《基础巫术模型构筑学》、《魔力引导与稳定初步》、《元素粒子基础特性综述》。幸好，这些基础理论书籍只需少量积分即可借阅拓印。

　　接下来的日子，维洛克进入了近乎封闭的研究状态。他的房间变成了临时的实验室兼书房。桌面上摊开着《法师护甲》的模型图和借来的理论书籍。

　　他首先攻克的是相对简单的戏法模型。【清洁术】的振动波纹、【微光术】的光粒子稳定阵列、【传讯术】的信息编码回路……这些模型结构相对简单，但正如埃弗里特所言，正因其简单，对构建精度和魔力操控的要求反而更为基础且苛刻。

　　他失败了无数次。【微光术】的光球忽明忽暗，如同风中残烛；【清洁术】的范围时大时小，效果不稳定。每一次失败，他都对照着理论书籍，仔细分析原因：是精神力节点连接不够流畅？还是魔力输出在某个瞬间产生了不该有的波动？

　　这个过程枯燥而磨人，但维洛克乐在其中。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每一次失败后的调整，他对精神力的微控能力，对魔力那种“如臂使指”的掌控感，都在缓慢而坚定地提升。这种通过自身努力和理解带来的进步，远比单纯听讲更为深刻。

　　在所有这些戏法中，他格外注重【法师之手】的练习。这个用魔力塑造无形力场手掌的戏法，看似简单，但其“隔空操控”的特性，在他的研究中具有无可替代的实用性——移动危险的或不洁的实验材料，进行精细的远程操作，避免直接接触未知物品，甚至在目前提供微弱的战斗能力……他预见到，这将成为他使用频率最高的巫术之一。

　　经过深思熟虑，他决定将【法师之手】作为未来刻录进识海的三个固定模型之一。对于维洛克来说，将这个巫术刻入识海，对于这个巫术的操控将更加精细，实用性大大提高，。

　　相比之下，《法师护甲》的模型则像一座需要攀登的小山。那立体的、多层嵌套的能量结构，涉及到的能量流转路径复杂了十倍不止。他花费了大量时间仅仅是去理解每一层结构的作用，能量如何在其中循环、缓冲、分散冲击力。

　　仅仅依靠自学，他卡在了一个关键点上——如何让不同层的能量结构在激发瞬间达到完美的同步与稳定。无论他如何在识海中模拟，总是会出现细微的延迟或者能量干扰，导致整个护甲结构在即将成型时崩溃，甚至引发不小的魔力反噬，震得他气血翻腾，脸色发白。

　　他知道，遇到瓶颈了。纯粹的自学已经无法快速突破。是时候借助外力了。

　　他再次前往课程申请处，但这次目标明确。他支付了3积分，报名了一个小型的、由一位高阶学徒主持的“防御性巫术模型构筑难点解析”研讨班。

　　在两个课时的研讨中，主持者分享了几种常见的同步技巧和稳定构型的小窍门，并解答了维洛克提出的具体问题。虽然只是点拨，却如同在他阻塞的思路中打开了一道缝隙。

　　带着新的启发，维洛克回到房间再次尝试。他调整了精神力的介入节奏，模仿研讨班上学到的一种“涟漪共振”法来协调不同能量层……

　　一次，两次……

　　终于，在一次全神贯注的构筑中，一道微弱但异常稳定的、带着淡蓝色光泽的半透明能量膜，以他为中心瞬间展开，虽然范围仅能覆盖躯干，光芒也略显黯淡，却完整地维持了五息时间才缓缓消散。

　　成功了！

　　维洛克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感受着体内消耗了近两度魔力和疲惫但兴奋的精神。维洛克心情不错的想到，终于在这个危险的世界，有了一丝的自保之力，虽然一切都才刚开始。

　　巫术虽然能够成功释放了，但是距离将整个模型刻录进识海，并且熟练掌握施放和投入战斗还有一段距离，还需要不断的努力。

　　在钻研巫术模型的间隙，他并未放弃另一个重要的构想——记忆宫殿。

　　随着学习深入，需要记忆和理解的知识呈指数级增长，月光贝的研究笔记、各种理论要点……他迫切需要一个更高效的知识管理系统。

　　他选择以初步稳固的识海为基盘，以五个冥想符文作为定位坐标，尝试划分区域，构建记忆宫殿的雏形。他将《基础元素粒子感应与引导》的几个关键概念，尝试化为具体的意象——一团跳跃的微弱火苗代表火元素粒子，一道蜿蜒的细小水流代表水元素——并试图将它们“放置”在由符文确定的“位置”上。

　　然而，失败来得很快。他的精神力在维持五个冥想符文循环的同时，再分心去构建和维持一个复杂的意象系统，显得力不从心。那些刚刚“放置”好的意象很快变得模糊、不稳定，最终溃散，反而搅动了原本平稳的识海，带来一阵眩晕。

　　“还是太勉强了。”维洛克揉着太阳穴，无奈地承认。记忆宫殿的构建，对精神力的总量、控制力以及识海的稳固程度要求极高，但是至少看到了希望。

　　就在维洛克刚刚初步掌握【法师护甲】，并从记忆宫殿构建的失败中调整好心态时，一个意外的消息带来了转机。

　　这天傍晚，罗兰像只警惕的地鼠般溜进他的房间，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维洛克！有消息了！关于碎星群岛的！”罗兰压低声音，急急地说道，“我不是故意偷听，是在任务大厅角落，听到几个老学徒在抱怨……他们好像是那种在塔里待了超过十年，还没能晋升三级的老学徒，按规矩被强制派往碎星群岛外围，执行什么长期监测任务，据说要去好几年，地点偏僻得很！”

　　维洛克的心猛地一跳。碎星群岛外围！那些远离主要岛屿、元素浓度较低、更接近原始环境的区域！

　　罗兰看着他骤变的脸色，用力点头：“对！就是你想的那个！他们抱怨那里是‘鸟不拉屎的乡下’，什么都没有……但我立刻想到，你一直求购的月光贝，你不说你在哪里捕捉到过吗，说不定有机会可以让他们帮忙？”

　　维洛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月光贝的研究一直停留在理论当面，失去了实际实验数据的支撑。理论只能全凭脑洞和想象。这是迄今为止最靠谱的线索！灰烬之塔的服役学徒，身份上比外来者更容易信任，执行长期任务也意味着有更多时间和机会去寻找。

　　“罗兰，”他沉声道，声音因激动而略显沙哑，“干得好！尽可能弄清楚是哪几个人，他们具体什么时候出发，如果能搭上线最好。我们需要一个稳妥的接触方式。”

　　“明白！包在我身上！”罗兰看到维洛克如此重视，更是干劲十足，转身又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维洛克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灰烬之塔永恒缭绕的雾气，内心却不再像以往那般沉寂。力量的基石正在一块块垒起，而追寻已久的月光贝，也终于看到了一丝真正可能获取的契机。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他手中的火把，似乎又明亮了几分。他需要更快地成长，积攒更多的资源，才能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去揭开那隐藏在月光与潮汐背后的古老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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