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锋芒初显

　　魔石在袋中碰撞出沉闷的声响。维洛克快步穿过外环区狭窄的巷道，长袍下摆扫过积水的地面。

　　巷口的光线被三个身影挡住。

　　“看看这是谁。”

　　马库斯站在最前面，机械左手发出齿轮转动的轻响。他身后的两个学徒一左一右封住了去路——一个脖子上覆盖着青灰色鳞片，另一个的眼瞳是冷血动物般的竖线。

　　巷子两旁窗户关闭的声音接连响起。一个卖魔法材料的老妇人急忙收起摊位，装着蜥蜴干的罐子被打翻在地。远处几个学徒停下脚步，交换着有好戏看的眼神。

　　“又是马库斯他们在找茬…”

　　“那个学徒要倒霉了。”

　　维洛克停下脚步。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左眼的螺旋纹路微微发热。在他特殊的视野中，能量流动的轨迹清晰可见：马库斯机械臂肘部有个能量淤塞点；鳞片学徒脖颈第三片鳞下有旧伤；竖瞳学徒的能量核心忽明忽暗，显然最近过度消耗。

　　马库斯咧开嘴，金属手指弹出一枚银币，让它叮当作响地滚到维洛克脚边。

　　“捡起来。”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慢，“就当是你这个月孝敬星火会的。伊莉雅导师不在，总得有人照应你，不是吗？”

　　围观的学徒中有人发出压抑的笑声。

　　维洛克的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事实：“让开。”

　　马库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看来你是敬酒不吃...”

　　维洛克向左前方踏出半步。鳞片学徒的拳头带着风声擦过他的耳际，砸在墙壁上，碎石飞溅，留下蛛网般的裂痕。

　　就在这一瞬，维洛克的右手抬起。灰白色的能量在指尖凝聚，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寂灭矢离手的刹那，巷道里的温度骤降。旁观者们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鳞片学徒的动作僵住。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喉咙，那里的鳞片正在失去光泽、剥落，露出底下迅速腐朽的血肉。

　　他张开嘴，想要尖叫，却只发出模糊的气音。他的双手徒劳地抓向脖颈，指甲在正在腐朽的皮肉上划出深深的沟壑，随后整个人向前栽倒，再无声息。

　　“死、死人了！”

　　竖瞳学徒脸色惨白，但仍旧双手亮起法术灵光——一道炽热的火焰箭在掌间成型。火焰照亮了他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容。

　　维洛克不闪不避。就在火焰箭即将射出的刹那，一道更纤细的寂灭矢精准拦截在半空中。两道能量相撞，火焰箭诡异地消散，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吞噬。

　　灰光再闪。

　　“咔嚓——”

　　腿骨断裂声清脆响起。竖瞳学徒抱着瞬间干瘪的右腿倒地哀嚎，那凄厉的叫声在巷道中回荡。

　　马库斯的机械拳刃这时才呼啸而至。维洛克抬起左手，指尖凝聚着巴掌大的能量盾。

　　“叮！”

　　精钢拳刃尖端与能量盾接触的瞬间，锈蚀剥落。马库斯惊恐地看着自己最得意的武器在眼前化为铁锈，瞳孔剧烈收缩。

　　“怪、怪物！”

　　他转身就跑，机械手在墙面刮出一串火花，连倒在地上的同伴都顾不上。他的背影狼狈不堪，完全不见先前的嚣张气焰。

　　巷道里只剩下两个学徒的呻吟声。那个断腿的学徒还在哀嚎，声音渐渐微弱。

　　维洛克平静地走过，在断腿学徒身边驻足。他俯身观察着对方腿部的变化，记录着组织衰变的速度。

　　【记录：熵增射线对二级学徒作用效果：3.2秒内组织活性下降72%，痛觉神经反应延迟0.5秒...】

　　远处围观的学徒中，一个穿着星火会徽章袍子的学徒悄悄后退，消失在巷口。

　　“又是一个变态”一个旁观者低语，声音颤抖。

　　“马库斯这次踢到铁板了。”

　　“这是什么法术？我从没见过...”

　　维洛克能感受到这些目光中的恐惧与震惊，但它们就像隔着玻璃观察的实验现象，无法在他内心激起任何波澜。他尝试回忆胜利的感觉，却发现内心只有一片冰冷的虚无。

　　他弯腰捡起地上那枚银币，手指轻轻一捻，银币表面立刻蒙上一层灰败的色彩，随后碎裂成粉末，从他指间飘落。

　　这个动作让周围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维洛克继续向前走去，人群自动分开一条宽阔的道路。先前还在嘲笑他的那些学徒，现在都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回到实验室，他将新获得的魔石与之前的储备放在一起。魔石整齐排列，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光。

　　当他沉入冥想时，发现暗世界标记的状态变了。那些灰白色能量脉络中，开始浮现出与寂灭矢符文相似的纹路。标记不再只是共鸣，它在尝试理解这些“术”，像一个最危险的学生在偷师。

　　与此同时，在外环区那栋建筑的二楼，马库斯正跪在地上颤抖，他的机械臂不时发出故障的杂音。

　　“...他的法术，碰到什么就腐烂什么，根本挡不住...”马库斯的声音断断续续，“罗杰死了，就在我面前...卡尔腿废了...”

　　阿拉斯塔·克罗夫特站在窗前，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窗框。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去查。”他的声音冰冷，“他在做什么，用什么法术，我要知道一切。”

　　“可是老大，他的法术太邪门了...”

　　“那就找不怕死的人去！”阿拉斯塔猛地转身，长袍带起一阵风，“加价，双倍报酬。我要知道他力量的来源。”

　　突然，阿拉斯塔似乎想到什么，嘴角一勾饶有兴趣的说，“你说他当街杀人了？哈哈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愚蠢了。”

　　维洛克睁开眼，拿起一块魔石。冰冷的触感让他想起马库斯逃跑时的眼神——那种纯粹的恐惧。这种情感对他而言已经如此陌生，只能在别人眼中观察，却再也无法亲身体会。

　　他看向通讯水晶。上面有他抄录的最近的任务列表。他的手指掠过那些简单的采集任务，停在一个高风险条目上：

　　【清剿任务：清除沼泽影蝠巢穴。报酬：80积分。风险：高。备注：该物种对常规元素抗性极高，建议组队。】

　　测试还需要继续。他需要更危险的环境，更准确的数据。

　　新的实验场，正在等待它的研究者。而这一次，他将主动踏入风暴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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