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传播功法的契机

　　荒芜的碎石谷地中，有一座简陋营地。

　　这营地距离之前的战场不远，根据云鹤子所言，是他们再次扎营休息，被魔修发现袭营，打了个措手不及。

　　营地之中血腥气混杂着法术残留的焦糊味在空气中弥漫。劫后余生的修士正在忙着统计损失，救治伤员，收殓同伴的遗体。

　　白渊鱼立于山丘之上，俯瞰着下方忙碌的景象，轻声对身旁的姜凡道：“看来这碧落州的修士，相处得倒是颇为融洽。”

　　她注意到，一名身形飘忽的鬼修，正小心翼翼地操控着精纯的阴气，为一名人族修士止血，极寒阴气有效地遏制了血液的流失，封住了伤口。而在他们不远处，一名犬妖正警惕地不断抽动鼻子，担任着警戒的任务。几名草木精怪模样的修士，正催动自身生机，帮助受伤者稳定气息。

　　人族、妖族、鬼族……各族修士相互配合扶持，一派和谐场面。

　　云鹤子纵身一跃，出现在两人身侧，脸上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叹道：“让前辈见笑了。碧落州自古便是如此，人族、妖族、鬼修乃至一些罕见种族混杂而居，地盘交错，资源争夺从未停歇，千万年来大小争斗数不胜数。”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谁曾想，如今倒是因为魔军压境，小时联合了起来……只是，魔军势大，即便我等各族摒弃前嫌，也难以抵挡。如今更是只剩下如我等这般被打散了的残兵游勇，东躲西藏，实在……难堪大任，希望渺茫。”

　　此时狼烈也来到几人身边，他听着云鹤子带着悲观的叙述，忍不住猛地抱拳，对着姜凡洪声道：“前辈！俺是个粗人，不会说那些弯弯绕绕的！俺就看见您刚才出手，宰那化神期魔修就跟宰鸡崽子似的，轻松得很！”

　　“如今碧落州遭此大难，亿万生灵受苦，俺们这些本地修士快撑不住了！恳请前辈看在同属正道一脉的份上，出手相助，帮俺们驱逐这些该死的魔寇，还碧落州一个太平！”

　　他这番话虽然直白，却道出了在场许多修士的心声。一时间，附近正在忙碌的修士们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道道饱含着期盼与希冀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姜凡与白渊鱼身上。

　　姜凡沉默了片刻，面对这些灼热的目光，他并未立刻应承下来，开口问道：“如今碧落州东部，像你们这样仍在抵抗的联军，还有多少？实力如何，最高是何等修为？魔军的主力又分布在何处？”

　　云鹤子见姜凡问得具体，心知这是了解情况，连忙打起精神详细回答：“不瞒前辈，自‘青龙关’失陷后，各族残存的大能修士便各自收拢溃兵，试图退回各自的势力范围，依托地利继续抵抗。”

　　“我们这支队伍，原本是跟随两位炼虚境的老祖，撤退至‘落霞山’防线，聚集了数万修士，与魔军激战了两月有余……可惜，最终还是寡不敌众，防线被攻破，两位老祖一死一重伤，无力再统御各族。”

　　“经此一役，联军彻底瓦解，各族修士只能各自为战，或像我们这样临时拼凑起队伍，试图护住一方水土。现如今，整个东部像我们这般规模的抵抗队伍，恐怕能有数十支，但基本如同散沙。”

　　“至于更高层面的抵抗，”云鹤子摇了摇头，面露惭愧，“以小老的层次，所知甚少。只隐约听闻，碧落州西部或南部，似乎还有几位炼虚境的前辈在试图组织大规模的反击，但具体情形，便不是我等能知晓的了。”

　　“而魔军的主力，”他指向一个方向，语气凝重，“据探查，此刻恐怕正在围攻东部最大、也是最后的屏障‘望海城’！那里汇聚了东部残存的不少精锐和资源，若是望海城再被攻破……这东部广袤土地，便再无险可守，我等要么退入莽荒山脉，要么，就只能漂流海外，苟延残喘了。”

　　情况果然不容乐观。姜凡心中快速盘算着，传播《金丹大道》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和足够庞大的基数，眼前这支朝不保夕的残军显然并非理想的选择。

　　但若能借此接触到更高层次的抵抗力量，比如正在坚守的望海城，或许能找到更好的契机。

　　“此处营地距离之前的战场不远，魔军溃兵可能引来更多敌人，不宜久留。” 姜凡很快做出决断，对云鹤子道，“你们还有没有其他的隐藏地点？”

　　云鹤子和狼烈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喜色！现在姜凡表现出的态度，让他们多了些许希望。

　　“是！前辈请随我们来！” 云鹤子精神一振，仿佛连腰杆都挺直了些，连忙在前引路。

　　前往新营地的路途不算近，穿行在荒僻的山岭之间。借此机会，姜凡与白渊鱼通过与云鹤子、狼烈，以及其他几位小势力头领交谈，对这支残存的“联军”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这支队伍堪称鱼龙混杂。除了云鹤子出身的“云崖宗”和狼烈所在的“青狼峪”。队伍里还有来自“阴风洞”的一脉鬼修，领头的是位元婴期的女鬼修，自称“幽魂夫人”，麾下鬼物擅长隐匿、刺探与干扰神魂；更有一支颇为扎眼的队伍，由一位名叫“铁玄”的僵尸带领，数十名僵尸沉默寡言，行动略显僵硬，但肉身坚逾精铁，力大无穷，在之前的防守战中往往是顶在最前面的肉盾。

　　这些势力平日里散布在碧落州东部各地，各有山头，互不统属，之间甚至可能还存在着一些资源争夺或历史上的小恩怨。

　　但在魔皇军带来的灭顶之灾面前，求生的本能迫使他们暂时放下了成见，勉强联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极其松散的联盟。

　　这些人联合在一起，问题也显而易见，那便是指挥体系混乱。

　　云鹤子德高望重但实力不足，狼烈勇猛却缺乏谋略，幽魂夫人和铁尸将臣则各有心思，难以真正做到令行禁止。

　　加之丹药、灵石、修复法器的材料都极度匮乏。

　　这些修士人心惶惶，对未来充满迷茫，士气始终难以提振。

　　一桩桩一件件，都昭示了他们的前途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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