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尘缘试炼（18）

　　而然在碧瑶苏醒后看到探上前的脸，一时间不知道是梦幻还是现实，就要给林星一掌。

　　看着碧瑶醒来后突然的一掌袭来，林星连忙钳制住碧瑶的手，随即看着碧瑶，连忙道：“碧瑶，是我！你先别动手！感觉身体如何？有没有哪里不适！”

　　碧瑶看着林星关切的眼神，手中的力瞬间卸下，随后又看了看四周，缓缓道：“过去多久了？我们……没死？”

　　林星看着碧瑶这模样，一阵苦笑道：“你昏迷了起码三天三夜，期间你一直在做噩梦，我看到你时，发现你都饥饿到脱水了，不是还有干粮吗，为啥不吃？”

　　碧瑶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的目光变得十分复杂，深深地凝视了林星一眼，但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林星见碧瑶不说话，也没多想，见碧瑶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后，便放开了钳制住之前碧瑶袭来的手。

　　见被钳制的手被林星放开后，碧瑶脸微微翻红，随后她连忙转过身去，将视线投向了身后那块看似普通的石壁。

　　只见她轻抬玉手，迅速地结出一个神秘而玄妙的法诀。刹那间，原本毫无生气、光秃秃的石壁突然闪耀起一阵令人目眩神迷的璀璨光芒！

　　这道光芒如同闪电般划过天际，转瞬即逝。然而就在这短暂的一瞬间过后，这块石壁表面竟然出现了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无数古老而繁复的符文印记，仿佛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和秘密。

　　林星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突如其来的景象。

　　他情不自禁地低声呢喃道：“这是……修炼心法吗？”

　　碧瑶听闻此言，不禁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星之后，才淡淡地回答道：“不错，此乃我圣教自古以来秘不外传的绝世功法——《天书》。而此刻展现在你面前的，则是这部奇书之中的某一卷而已。”

　　当得知眼前所见竟是如此珍贵稀有的宝物时，林星心中原本就不太强烈的好奇心顿时像被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似的，按捺不住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

　　于是乎，他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些充满神秘感的文字之上。

　　随着观摩，林星越看越是入迷，因为从这些玄之又玄的字符当中，他隐隐约约感受到一种能够融会贯通佛家和道家两种法门精髓要义的至高哲理存在。

　　这种感悟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令他整个人都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仅仅只是观摩这些文字，就让林星觉得自己体内原本平静如水的灵力开始微微躁动不安起来，并呈现出一种逐渐加快流动速度的趋势。

　　显而易见，这样显着的变化绝非偶然。

　　那么若是真的对这部《天书》加以潜心钻研并勤加修炼，将来究竟会带来怎样惊天动地的成效呢？想到此处，林星只觉得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碧瑶静静地凝视着林星，他正全神贯注地研究着石壁上的文字，仿佛完全沉浸其中。她没有去打扰他，而是耐心等待着。当林星终于完成了对那些神秘字符的观察时，碧瑶才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怎么？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弟子，不是一直对我们圣教的功法不屑一顾吗？如今为何又要来偷偷摸摸学习我们圣教的心法呢？”

　　林星听到碧瑶这番话，脸上不禁显得有些尴尬和难为情。

　　事实上，在林星所处的玄灵界亦或是整个宇宙万界中大大世界里，根本就没有绝对的正邪之分，有的仅仅是各种功法之间优劣、高下的差异罢了。

　　然而此时此刻，他无法直接向碧瑶解释清楚这一点，于是只好干笑两声，略带歉意地说道：“呃……我不过就是随便看看而已啦，想瞧瞧你们这魔教的功法究竟有何特别之处，真没打算修炼它啊！”

　　碧瑶听闻此言，突然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继续调侃道：“既然如此，那你干脆别回去了，直接加入我们圣教好了。这样一来，你便能够名正言顺地学习这些心法了呀。反正你刚才可是偷看了我们圣教绝不外传的独门秘籍哦，如果让其他教徒发现了，恐怕会立刻把你干掉！”

　　听到碧瑶打趣的话，林星无奈摇了摇头，随后转身离开了这间石室，开始去往另外一间石室探寻。

　　碧瑶看着林星没有再和自己争辩下去，不禁有些失落，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嘴里嘟囔着：“哼，真是个无聊的家伙！”说罢，便快步跟上林星的脚步，一同走向第二间石室。

　　石室的空气凝滞而阴冷，仿佛数百年未曾流动。

　　林星跟在碧瑶身后，能清晰地嗅到尘埃与金属锈蚀混合的怪异气味。

　　碧瑶的注意力早已被另一侧的木架吸引。

　　架子上斑驳的标签仍残留着昔日辉煌的痕迹：五岳神戟观月索离魂锥……她的眼中起初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芒，可随着她一一检视，那光芒逐渐黯淡下去——标签犹在，法器却早已不知所踪。

　　徒有虚名……她低声啐了一句，语气中难掩失望。

　　就在她即将放弃时，最后一个格子里，一只不起眼的铁盒突兀地躺在积灰中。

　　碧瑶谨慎地捧起它，掂了掂分量，又轻轻摇晃——无声。

　　她不敢大意，召出伤心花，以白光笼罩铁盒，这才屏息打开。

　　黑气喷涌的刹那，林星心中一惊。

　　他虽然不懂这是什么毒物，但能让碧瑶如此警惕的，绝非寻常之物。他看着碧瑶果断应对，伤心花瞬间变得紫黑，不由得对这个魔教女子的手段多了几分忌惮。

　　当黑气散尽，露出盒中那枚金黄色的铃铛时，碧瑶脸上的戒备终被惊喜取代。

　　合欢铃……她轻抚铃身，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林星默默观察着这一切。

　　他对这些魔教宝物一无所知，只能凭借直觉感知到这件法器似乎对碧瑶很重要。

　　碧瑶收好铃铛，并未满足，转而开始在石室中细致搜寻。她的指尖拂过墙壁，最终停在那具骷髅背后的石刻前。

　　九幽阴灵，诸天神魔……

　　碧瑶喃喃念出开篇，脸上浮现出困惑与敬畏交织的神情。林星看不懂上面的秘文，却能从碧瑶口中念出来的文字中感受到字里行间那股近乎疯狂的执念，以及对这句口诀莫名的熟悉感。

　　就是这一刻——林星的心脏猛地一跳，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了之前时空片段中那个残酷的画面——碧瑶在通天峰广场上，为了守护张小凡，以自身魂魄为引，在那柄诛仙剑下落前施展了那个诡异的咒法。那一幕的震撼太过强烈，让他至今心有余悸。

　　虽然石刻上的文字他大多不识，但那种独特的咒文结构，那种献祭魂魄的邪恶气息，与他记忆中碧瑶在通天峰施展的咒法如出一辙！

　　他终于明白了——原来碧瑶是在这里学到了那个致命的咒法！

　　这个发现让林星浑身发冷。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命运的轨迹：碧瑶学会这个咒法，然后在未来的某个时刻，为了救张小凡而献出生命。

　　眼看碧瑶的指尖近乎虔诚地抚过石刻，仿佛在触碰某种神圣的誓言，林星心中的警铃大作。他不能让悲剧重演，必须阻止她！

　　他走上前，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这咒法……以施术者魂魄为代价，太过凶险。

　　碧瑶动作一滞，侧目看他。

　　林星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纵然能救人性命，可若是施展之人因此丧生，被救之人余生又该如何自处？

　　他停顿片刻，深深看着碧瑶：这样的牺牲，真的值得吗？

　　此刻的林星，完全凭借着自己有限的认知和那份沉重的记忆在行动。他不懂张小凡和碧瑶当初是如何的经历，也不知道这个咒法具体叫什么，只知道它曾导致碧瑶的死亡。

　　碧瑶抚摸石刻的手指顿住了。

　　她没有回头，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你懂什么？能为所爱之人倾尽所有，纵死无悔！”

　　“倾尽所有，未必要以生命为终点。”林星站在她身后，声音低沉却清晰，“真正的挚爱，或许更期盼的是能与所爱之人并肩同行，看遍世间繁华，而不是独活于世，承受永世孤寂的煎熬。”

　　碧瑶的肩膀微微颤动了一下，良久，她才缓缓放下手，转过身来，眼神复杂地看了林星一眼，那目光中少了些许痴迷，却多了几分迷茫与深思。

　　她没有再说什么，默然离开了那面石壁。

　　林星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稍稍安定了几分。

　　他知道，彻底的改变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但至少，他已经在碧瑶心中埋下了质疑的种子，动摇了她对那“痴情咒”毫无保留的推崇。

　　很快他们发现了离开这个密室洞穴的转机，在碧瑶研究那天煞明王神像之时。

　　林星敏锐地发现了神像右手的异常，并与碧瑶合力，从之前那个杂物室搬来了那柄沉重的铁锈巨斧。

　　当两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巨斧安置到神像手上，并触发机关，露出背后那条通往生路的暗道时，巨大的轰鸣声在山洞中回荡，石块开始崩落。

　　“快走！”碧瑶疾呼一声，当先冲向暗道。

　　林星强忍左臂的疼痛，紧随其后。

　　在踏入暗道前的那一刻，崩塌的巨石几乎擦着他的后背落下。

　　劫后余生的剧烈奔跑消耗了他最后的体力，冲出洞口，重见天日的瞬间，林星腿一软，几乎栽倒在地。

　　清新的空气，温暖的阳光，翠绿的山林……一切都充满了生机。

　　碧瑶站在不远处，胸口剧烈起伏，脸上惊魂未定，却也洋溢着无法抑制的狂喜。

　　她忽然转过身，看向同样狼狈不堪的林星，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下一刻，在林星还未反应过来时，碧瑶一步上前，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那拥抱短暂却用力，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激动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我们……我们活下来了！”她在林星耳边轻声说道，呼出的热气拂过他的颈侧。

　　随即，她迅速放开了他，脸上飞起两抹不易察觉的红晕，恢复了平日那略带傲娇的神情，微微扬起下巴：“哼，出去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依旧是正魔殊途！”

　　然而，林星清晰地感觉到，她这话语比起初遇时的冰冷，已然软化了太多太多。

　　尤其是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羞涩与不自然，更是与之前那个彻底将情感压抑下去的碧瑶，有了微妙的不同。

　　就在林星心中为这细微的改变而感到一丝希望时，那股熟悉的、无法抗拒的剥离感再次袭来。

　　周围的景物开始扭曲、模糊，碧瑶的身影在他视线中渐渐淡去。

　　“又要……跳转了吗？”林星心中默念，带着一丝遗憾。

　　“下一次，会去哪里？这一次的干预，又会在后面时间片段中激起怎样的涟漪？”

　　他的意识，再次沉入无尽的黑暗与未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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