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试炼之旅－绝境冰原

　　…

　　不知过了多久。

　　林星在一阵强烈的颠簸中艰难地恢复意识。

　　首先感受到的是刺骨的寒意，以及耳边呼啸的风雪声。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某处……移动？

　　定睛一看，他正趴在一只体型巨大、覆盖着厚厚冰霜的机械造物背部。这机械造物造型粗犷，满是铆钉和裸露的管道，正发出沉重的轰鸣，艰难地在一望无际的冰原上行驶着。漫天风雪模糊了天地间的界限。

　　“哟？醒了？”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从前方传来。

　　林星抬起头，看到驾驶着这具机械造物的，是一个穿着厚重毛皮斗篷的身影。由于风帽和围巾的遮挡，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正透过风雪瞥了他一眼。

　　“冰原上捡到你可是稀奇事。你们小队遇袭了？怎么就你一个？你的装备呢？”女人一连串的问题抛了过来，语气带着常年在危险地带行走之人的直觉和警惕。

　　林星迅速内视，发现伤势在长生道种作用下稳定了不少，但灵力消耗巨大。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警惕地打量四周。

　　一望无际的冰原，极低的温度，风格迥异的机械载具，陌生的人。

　　还有…空气中弥漫的一种极其微弱、但却让长生道种本能产生排斥与警惕的异常能量气息，与之前生物工厂和晶化能量有些类似，却又截然不同，更加…冰冷和死寂。

　　而且仙神庙宇的系统居然没有任何提示，不对劲！等等…难道……难道这里是外界？他出来了？

　　林星仔细观察着四周，不对！这里绝对不是外界，这里也绝对不是仙神庙宇内常见的副本环境！

　　难道那血肉断层的能量乱流，将他们卷入了某个未知的尚未开放副本秘境？

　　刺骨的寒风裹挟着冰碴，如同刀子般刮过林星的脸颊。他趴在轰鸣的机械造物背上，勉强稳住身形，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片无边无际的冰原。

　　驾驶座上的女人穿着厚重的毛皮斗篷，风帽下只露出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她的声音透过呼啸的风雪传来，带着惯常的警惕和探究：“喂，说话，问你话呢！傻了？再不说话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去？”

　　林星没有立刻回答，长生道种急速运转，【洞悉本质】天赋悄无声息地发动。

　　他感受到这女人身上混杂着机油、硝烟和一丝极淡的血腥味，但并没有明显的恶意。更重要的是，他察觉到这辆粗糙却坚固的机械载具内部，能量核心的波动与冰原深处某种令人不安的死寂能量产生着微弱的共鸣。

　　“遭遇了空间乱流，走散了。”林星含糊地回应，同时暗暗调动灵力抵御严寒，“这里是什么地方？”

　　“永冻边缘，序列7废弃试验区的外围。”女人简短地回答，操控机械载具避开一道突然裂开的冰缝，“你可以叫我‘冰鸦’。看样子你是个倒霉的试炼者，被卷进了不该进的副本断层。”

　　序列7废弃试验区？林星心中一动，又是一个新的知识盲区。这显然与他曾经知道的有关仙神庙宇常规的副本体系不同。他注意到冰鸦提及“副本断层”时语气中的凝重。

　　突然，机械载具猛地一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速度骤然慢了下来。

　　“该死！又来了！”冰鸦低咒一声，用力拍打了一下操控板，“这里的能量场太混乱，‘锈蚀’现象比上次更严重了！”

　　林星低头看去，只见载具的金属履带上不知何时覆盖上了一层诡异的暗红色锈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腐蚀着金属。更令人心惊的是，这些锈斑仿佛拥有生命般，微微蠕动着，散发出与晶化疫病类似却更加阴冷、死寂的侵蚀性能量。

　　“坐稳了！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前面的哨站，不然这铁疙瘩撑不了多久！”冰鸦大喊着，将载具的动力输出推到极限。

　　然而，祸不单行。前方平坦的冰原突然毫无征兆地塌陷，露出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冰窟！窟窿边缘闪烁着不祥的幽蓝色光芒，强烈的吸力从中涌出，仿佛一张巨口要将一切吞噬！

　　“避不开了！”冰鸦瞳孔收缩，猛打方向，试图擦着边缘冲过去。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载具的履带因锈蚀过度，终于“咔嚓”一声断裂！整辆载具瞬间失去平衡，打着旋冲向冰窟边缘！

　　冰鸦反应极快，瞬间解开安全扣，怒吼道：“跳车！”

　　两人几乎同时从侧翻的载具中扑出，重重摔在冰冷的雪地上。那辆可怜的机械造物则带着一连串金属扭曲的哀鸣，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冰窟，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林星迅速翻身而起，灵力在体内流转，驱散撞击的不适。冰鸦也敏捷地爬起，她拔出腰间一把造型奇特、枪管粗大的能量手枪，警惕地指向冰窟方向。

　　然而，从冰窟中升腾而起的，并非物理意义上的怪物，而是一片稀薄的、仿佛由无数细小冰晶构成的灰雾。雾气中，传来阵阵空洞的、仿佛无数人濒死呓语重叠在一起的悲鸣。

　　“是‘寂灭回响’！捂住耳朵，守住心神！”冰鸦脸色剧变，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炽热的能量光束射入灰雾，却如同泥牛入海，只是让雾气稍微翻腾了一下，那些悲鸣声反而更加清晰刺耳了。

　　林星感到头脑一阵刺痛，无数负面情绪和破碎的记忆碎片试图涌入他的意识。但长生道种清辉一闪，便将这股精神侵蚀隔绝在外，同时却捕捉到了雾气中一丝奇特的规律——这些回响的本质，似乎是某种未能完全消散的“数据残骸”与冰原死寂能量结合后的产物，其对生灵的敌意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扭曲的“净化”本能。

　　“物理攻击效果很差！它们本质是能量和信息残渣！”林星喝道，同时尝试将灵力的频率调整到与灰雾能量波动相冲的状态，一掌拍出。灰蒙蒙的刀气扫过，果然让一小片雾气明显淡薄了些许。

　　冰鸦见状，眼神微变，迅速更换了枪膛中的弹夹，随即再次开枪，射出的不再是大威力能量束，而是一团扩散开的、闪烁着无数乱码的蓝色光网。光网罩向灰雾，那些悲鸣声果然变得混乱、失真起来，雾气的凝聚速度也大大减缓。

　　“有用！但撑不了多久！快跟我来！”冰鸦一边射击，一边如疾风般朝着某个方向疾驰而去。

　　林星亦步亦趋，手中刀胚犹如闪电般不时斩出，将靠近的雾气驱散得无影无踪。

　　两人就这样一路且战且退，被这些灰雾逼得犹如丧家之犬般狼狈不堪。

　　半个时辰后，终于，在冰鸦的引领下，他们如飞鸟投林般冲进了一个半埋在地下的、由巨大金属管道和断裂混凝土构成的废弃哨站入口。

　　冰鸦在门口一个隐蔽的控制面板上如行云流水般快速操作了几下，一道厚重的、布满锈迹的金属闸门缓缓落下，如铜墙铁壁般将紧随其后的灰雾彻底隔绝在外。

　　门外传来的刮擦声，犹如恶鬼的利爪在黑板上划过，令人毛骨悚然，而那渐渐远去的悲鸣，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哀嚎。

　　哨站内部空间狭小，弥漫着冰冷的金属和机油的味道，只有几盏应急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宛如风中残烛。

　　但与外面的极寒和危险相比，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进入这哨站内部后，两人如泄气的皮球般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剧烈地喘息着，呼出的白气如袅袅青烟，瞬间凝结成冰霜。

　　“谢了。”冰鸦摘下满是冰碴的风帽，露出一张被冻得通红却难掩英气的脸，她甩了甩短促的黑发，看向林星，“身手不错，脑子也转得快。哪个世界的？怎么会掉进‘永冻边缘’这种鬼地方？”

　　林星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说的‘序列7废弃试验区’、‘副本断层’…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里不是仙神庙宇的正式副本，对吗？”

　　冰鸦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惊讶于林星的一无所知，但还是说道：“看来你真是个纯粹的倒霉蛋。这里…算是仙神庙宇的副本‘垃圾回收站’或者‘坟场’吧。一些崩溃的、失控的、或者因为某些原因被废弃的副本残骸，有时会因为空间风暴或其他原因被抛射到这里，与原本的极端环境结合，形成这种乱七八糟的死亡地带。”

　　她踢了踢脚下的一块冻结的金属碎片：“看到这种锈蚀了吗？这是‘归墟指令’执行后留下的典型痕迹，带着一种‘万物终结’的特性，能侵蚀大多数东西。刚才那些‘寂灭回响’，则是死在这里的试炼者或副本造物留下的残念，混合了这里的死寂能量形成的。”

　　林星心中巨震。归墟指令！Gc-07小队！玄灵界的毁灭！冰鸦无意中透露的信息，与他之前获得的惊人情报完美对应上了！这片冰原，竟然与净垢使的“清理”行动直接相关！

　　他强压下翻涌的心绪，继续问道：“那离开这里的方法呢？”

　　“离开？”冰鸦嗤笑一声，指了指上面，“看到天花板上那几个勉强运作的通风口了吗？这里的空间结构极不稳定，常规副本脱离券根本无效。唯一的希望是找到这片区域可能存在的、尚未完全崩溃的‘临时锚点’——通常是某个废弃副本残留的核心装置。激活它，或许能强行打开一条通往最近庙宇外围缓冲区的通道。”

　　她顿了顿，表情严肃起来：“但是，那种地方往往是锈蚀和回响最严重的区域，而且……据说还有‘清理者’巡弋。”

　　“清理者？”

　　“嗯，据说是某个大世界的一个叫做‘巡狩司’留在这些废弃区的自动防卫机制，负责清除任何不该存在的‘异常’，包括我们这些误入者。”冰鸦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忌惮，“我在这片冰原躲躲藏藏快一个月了，也没敢靠近那些核心区域。”

　　巡狩司！！！林星心头巨震，但面不改色继续问道，“所以归墟指令，跟这个巡狩司有直接关联是吗？”

　　冰鸦闻言摇了摇头，并未说话。但想来或许是有关联的，否则怎会在这里都能有他们的影子呢？

　　林星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想要结束这个意外的“副本断层”之旅，就必须冒险一搏。

　　就在这时，整个哨站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头顶锈蚀的金属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灰尘和冰屑簌簌落下。

　　“不好！是大型能量潮汐！这破哨站撑不住多久！”冰鸳脸色发白，迅速背起她的能量枪，“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哨站自身残存的防护机制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响彻狭小的空间：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锈蚀瘟疫”波动接近！推测为“清理者”单位！建议所有人员立即撤离！重复，立即撤离！】

　　金属闸门外，传来了沉重、规律、仿佛钢铁践踏冰面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让大地为之震颤！

　　冰鸦的脸上彻底失去了血色：“它来了！清理者！”

　　林星的眼神却瞬间变得锐利无比。

　　长生道种疯狂预警，【洞悉本质】天赋穿透厚重的闸门，隐约捕捉到一个冰冷、精确、充满毁灭意志的庞大能量源正在逼近。

　　绝境再次降临。

　　但这一次，林星没有丝毫慌乱。他缓缓握紧了手中的刀胚，灵力开始奔腾。

　　破解困局的关键，或许就在这所谓的“清理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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