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断私交五条铁律

　　午后两点零九分，审计战情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三下。来人是Site07药库的中层主管Z，三十七岁，头发油光被水冲过，指尖抖得厉害。他要求关摄，第三方法务提醒：“可去脸，但录音必须在场。”他点头：“录就录。”

　　Z坐下第一句话就把空气拉成一根铁丝：“对照组换签，有指示。”

　　霍峥垫了杯温水，没递过去：“说指示链，不说感受。”

　　Z把手心按在桌面：“D57那夜，我们收到一个**‘听证压力’的内部口径：‘家属情绪激烈，听证会若不成，试验将被迫中止，影响巨大’。主管让我们‘灵活处理’，说伦理席临时缺位**，‘可先走补签再回写’。我问谁担责，他说——‘上面’。”

　　“上面指谁？”苏砚稳住节奏。

　　Z艰难咽口水：“院方副主任口头转达，后面还有平台‘Q.Y.’转发的‘稳定曲线’建议邮件，抄送里有若澜外联R。”他把手机掏出来，只读镜像器一扣，抄送顺序落在屏上：

　　To: Site07值班

　　Cc: Q.Y.; R(若澜外联); 临床项目秘书处

　　Subject: “听证压力下的临时处理建议”

　　邮件三行字：“先稳曲线，后补流程；优先不扰动。”

　　岑初在白板写下三句并排：

　　“先稳曲线”

　　“后补流程”

　　“优先不扰动”

　　她在旁边标注：“黑话：以结果导向吞流程。”

　　Z继续：“那天钥匙是值班副主任拿的，说**‘借五分钟’。我在交接本写‘对照箱开启’，但归档号留空。补签页是护士长递来的，说‘家属刚签的’。我看了一眼，‘等同性替代’四个字印在知情页上——不对。我犹豫了。第二天，行政叫我去谈，说‘小Z，你别把路走死’**。再后来……我不敢了。”

　　第三方法务问：“你今天为什么来？”

　　Z沉默很久：“因为‘金色袖扣’出现在走廊，我忽然想起十二年前在募捐箱旁，有人指路——‘让一让，看这边’。我一直在替人指路，我不想再指了。”

　　“谁让你看到袖扣？”霍峥问。

　　Z硬扯出一个笑：“走廊灯下反光，袖扣只是一枚小东西。我知道你们要的不是我恨谁，是谁把话术变成门禁卡。”

　　他把人情网摊开：

　　副主任是某基金顾问的同学，

　　外联R和院办公关同前单位，

　　供应商X的区域经理和护士长的亲兄弟在本地商会一条线。

　　每条线末尾，Z都写一个字：“饭”。

　　“饭桌上定的口径，制度里背锅。”

　　霍峥扶着桌沿，眼里有一根火苗：“你今天给的是供述，不是吐槽。你要签字，我要传票。”

　　Z点头：“我签。但警官，我父母还在本院看病，老婆在供应商X做库管。我签了，那边会把我从世界上抹掉。”

　　“不会。”孟筠推来一份**‘证人保护—去标识’**的模板，“去名发表，镜像hash存档，法律路径我们来护。你只写缩写 时间。”

　　Z手抖得更厉害了。最终，他在“缩写 时间”后面写下三行：

　　“副主任（D57-23:10-借钥）”

　　“Q.Y.（D57-21:45-稳曲线）”

　　“R（D57-22:05-合规教育口径）”

　　hash在屏幕上亮成一粒稳稳的绿。

　　门外的风忽然更响，像有人在走廊尽头把窗推开又关上。霍峥忽地转头，火苗化作刀锋：“从今天起，我断私交。”

　　他把手机通讯录打开，点掉三个同学群、一个商会群、一个“医患沟通”小圈。“我当警察，不当熟人。”

　　孟筠低声：“会很孤独。”

　　“程序陪我。”他站起，“Z，你走证人通道。我送你。”

　　走廊尽头，袖扣的光又轻轻闪了一下，像在窥伺。霍峥不看，他只是把传票二轮的申请填满了空白：

　　“听证压力链—旁站取证”

　　“借钥五分钟—责任追溯”

　　“稳曲线邮件—抄送二行核验”

　　每一条后面，写着**“不谈人情，只谈链路。”**

　　证据室晚报上线：

　　供述（去标识）×1：“听证压力→借钥→补签→稳曲线”；

　　人情网图谱×1（不点名，只画关系与位置）；

　　‘断私交’倡议：执法/审计从今天起退出饭局，统一建立**“公开对话席”**。

　　尾注：

　　“有人指路，我们拆路标；有人摆饭，我们收账单。”

　　——

　　【互动】如果把“断私交五条”做成执法/审计人群的自律卡，你最想把哪一条写第一条？

　　A. 退出饭局

　　B. 所有协调上墙

　　C. 熟人回避并签

　　D. ‘口头’转‘写回’

　　投票高的，我做成挂证物箱里的小卡，谁拿谁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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