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对峙

　　【POV：审判长】

　　九点整，槌声落，空气像被一根无形的弦绷紧。今天的排期有一行特别标注：“证人陆某与被告秦某当庭对质（袖扣会议相关）。”

　　我把议题卡竖在案前：

　　对象：对质

　　编号：袖扣会议／置换链路／回执锚点

　　期限：本庭限时完成

　　“传证人陆景深。”我道。随后：“传被告秦弈。”

　　两人从法庭相对的门进入，步幅不同——一个像刚把石头从肩上卸下，一个像把所有石头塞进了袖口。

　　【POV：江阮｜旁听席】

　　我第一次看见他们在同一块光里站定。陆景深把目光落在证据屏，秦弈把目光落在空气。十二年前的那只无形的手，此刻似乎摸到了实质。

　　【POV：许棠｜公诉】

　　我只问动词与名词。

　　“证人，‘袖扣会议’发生在何时何地？”

　　“2022 年 12 月 18 日，帷幄会所，二层雅间 207。”陆景深咽了一下，“时间是晚上八点到十点十五。”

　　“谁在场？”

　　“我，鲍至（经理），‘袖扣先生’（秦弈），另有两人——一位评审组顾问，一位城改专班联络人。”

　　我抬手：“请看屏幕——会所预约记录 × 对位账单 × 通话详单三屏对齐。雅间 207，预约编号×××××，八点零五分签入。二十点二十二分，出现**‘权重调参’字样的通话记录。”

　　“证人，你能否复述会议核心内容？”

　　陆景深点头，语速不快：“‘袖扣先生’说——‘体面是给有用的人。’随后谈‘置换’：把删评与商单做配平，把讲座费与顾问费做配平，把评估权重与城市项目做配平。最后，他说‘旧规矩照旧’，由我转达具体执行，把‘照旧’四个字发到商务群。”

　　“你有无证据支持？”

　　“有。”他把U盘递交给书记官，“群聊导出、会所账单与通话录音片段**。录音不全，但关键处有标注。”

　　【POV：纪南川｜证据展示】

　　我把**“不全录音”做成只读演示**：缺口处用白点注说明采集边界。

　　屏幕亮起一段低沉的嗡鸣，随后是清晰的男声：“——体面是给有用的人。”

　　“暂停。”我落下指示笔，“请被告人秦弈确认，这是否为你的声音？”

　　秦弈盯着屏幕，唇角几不可见地抽动，“我不记得。”

　　“好。我们按工艺走。”我切到语音指纹对比：声纹相似度 0.91，与秦弈在公开演讲的声纹比对一致；再切到电网频率与帧间噪声的双重一致。

　　“被告，如对技术结论有异议，可申请反演演示与独立鉴定。”审判长提醒。

　　秦弈沉默：“不申请。”

　　【POV：秦弈】

　　灯光太白，我的袖扣映出一个小小的圆。体面是给有用的人——这句话我说过很多次，像一句护身咒。今天它被拎到光下，像一条湿透的布，滴着水。

　　“你是否指示过‘照旧’？”公诉问。

　　我想说“项目多，记不清”，想说“行业惯例”。但我知道这些话在这里不经用。

　　“我没有必要亲自指示。”我缓缓吐出，“分工自有其逻辑。”

　　“换言之，默认‘照旧’？”许棠追问。

　　我抬眼看向她，她的眼神没有胜利，只有一种把线头一根根理顺的耐心。

　　“……默认。”我终于说。

　　【POV：安然｜技术席】

　　我把“照旧链”的授权日志与群聊导出做了个**‘对时条’：一条蓝，一条红。蓝条上 20:22 的“override”与红条中“照旧”的发送时间只差 17 秒**。

　　“技术上，我们称之为‘对时吻合’。”我把词替换成人话，“就是一个人说‘照旧’，另一个人 17 秒后把开关按下。”

　　【POV：苏砚｜旁听区后排】

　　我看着秦弈那句“我没有必要亲自指示”，心里像被人扔进一块冰。他太了解“灰”的效率了：亲自不亲自，一个动词而已，系统照转。

　　旁听席里有轻微的倒吸气。江阮没有动，她像把自己用钉子钉在椅子上，目光稳稳地钉在屏上的白点。

　　【POV：许棠】

　　我把最后一问压到最小：“被告人，请正面回答——你是否明知‘权重扭曲’与‘删评置换’的结构性后果？”

　　他闭上眼睛一秒，再睁开，“我知道可能会有‘副作用’。”

　　“请用法律语言回答。”

　　“我知道。”

　　“记录。”我对书记官说。

　　【POV：审判长（落笔）】

　　我将今日对质的三点关键写进边栏：

　　1）“体面论”与“默认照旧”之承认；

　　2）对时吻合的技术证据；

　　3）明知结构性后果之确认。

　　槌声落。我宣布休庭。

　　今天的光很硬，但光硬，影子才会清楚。

　　【POV：江阮（走廊）】

　　出门时，风从长廊两侧对流。陆景深在另一头停下，没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归位在继续。

　　我把今天的三点写到白板卡上：

　　对象：对质

　　编号：体面论—照旧链—明知

　　期限：并入理由书

　　我忽然想起十二年前——那时我不懂“光硬”。今天我懂了，也能承受。

　　互动问句｜“袖扣会议”里哪一段让你最想看**‘公众可看版’复盘：语音指纹对比、对时吻合演示，还是‘体面—照旧’语言链条如何落到法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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