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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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他将魔性压制住了？

　　归海一刀满脸困惑。

　　其余几人闻言相视一眼，皆露出震惊之色。

　　短短时间内，叶行的气息几经变化，他究竟在做什么？

　　真想掀开车帘一探究竟！

　　然而没过多久，车厢内的气息骤然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磅礴剑势喷薄而出。

　　那凌厉剑气直冲云霄，堪称举世无双。

　　剑意浩瀚如海，仿佛能容纳天地万物。

　　更令人心惊的是，其中竟蕴含着他们熟知的武学气息。

　　幻剑诀、阿鼻道三刀、金刚不坏神功，以及各派绝学......

　　四人被震退数步，望向那辆马车时，眼中尽是骇然。

　　他竟在借百家武学滋养自身剑道？段天涯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这个念头刚浮现，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绝伦。

　　以他人武学养剑，说来容易，可古往今来谁人能够做到？

　　但眼前景象，却由不得他不信。

　　待那惊天剑势消散，四周重归宁静。

　　谁能想到，这般惊世骇俗的气势，竟出自一辆普通马车？

　　更无法想象，车内之人究竟如何达成这等境界。

　　这不是简单的武学堆砌，而是真正的融会贯通。

　　夜色渐深。

　　四人寸步不离地守候在侧，目光始终锁定那辆马车。

　　皓月当空，清辉洒落。

　　月光下，马车内再度迸发出骇人威势。

　　狂暴气劲席卷四方，正是方才那道剑意。

　　但此刻，却与先前有了微妙变化！

　　......

　　上官海棠等人已无法用言语描述此刻感受。

　　如果说之前还能从叶行的剑气中辨认出熟悉的武学痕迹。

　　那么现在，那道剑意已然返璞归真，唯余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他们清晰地感受到，骨髓深处正蔓延着难以名状的恐惧。

　　......

　　若说世间武学相生相克。

　　此刻那道剑意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无物可克，天下武学，皆为养分。

　　时光悄然流逝，那片天地终归沉寂。

　　车帘轻动，叶行从容迈步而出。

　　见四人皆在，他眼中掠过一丝讶色。

　　先前全神贯注于武学推演，竟未察觉外界变化。

　　这般心神消耗，较之练剑更为耗损内力。

　　生平头一遭，他尝到了疲惫滋味。

　　收获却远超预期。

　　修为已触及三品巅峰门槛，仅差临门一脚。

　　天易剑亦获益匪浅。

　　海量武学滋养下，此剑野蛮生长。

　　虽仍属金色下品，

　　剑势威能却悄然攀升。

　　段天涯的幻剑、归海一刀的阿鼻道三刀，为天易剑注入凌厉杀意。

　　金刚不坏神功则赋予其护体之能。

　　出剑时可化身修罗，招招致命；

　　亦可稳若金刚，固若金汤。

　　未经历实战便知此效，全赖脑海中千百次推演。

　　静立之时，实则已用诸般武学反复喂招。

　　行至上官海棠身侧，他低语：腹中空空。

　　上官海棠恍然回神：回天下第一庄？

　　叶行颔首。

　　......

　　晨光熹微，宫门巍峨。

　　那辆熟悉的马车静静停驻。

　　上官海棠亮出侯府令牌，对禁卫道：神侯府上官海棠，有要事求见云罗郡主。

　　无大内腰牌者不得入内。禁卫答话时，目光在叶行身上稍作停留。

　　随即转向上官海棠，语气稍缓：

　　但上官大人不同，容我通禀。若得郡主手谕，自当放行。

　　上官海棠拱手：有劳。

　　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宫中的宁静。

　　禁军抬头望去，只见一位女子正纵马飞驰。他慌忙喊道：郡主小心！若有个闪失，奴才可担待不起！

　　上官海棠循声望去，脸上露出笑意：叶行，那位就是云罗郡主。

　　叶行抬眼打量。只见云罗郡主身着淡蓝宫装，外罩白纱，发间仅一支金钗和白色丝带，却掩不住她随风飘扬的青丝与浑然天成的皇家贵气。她眉眼灵动中带着狡黠，樱唇微抿，纤腰盈盈，既有少女的娇俏，又不失飒爽英姿。

　　这般出众的女子本该令人倾心，但想到她皇室身份，又让人望而却步。她远远望见上官海棠，立即策马而来。

　　海棠！她翻身下马，昨晚听说你要来，我忘记通知这些侍卫了。

　　一旁的禁军连忙赔笑：郡主明鉴，奴才正要通报呢。

　　云罗瞪了他一眼：这是我的贵客，以后不准阻拦！禁军连连称是，目送三人入宫。

　　走在宫道上，云罗不时打量着始终沉默的叶行。这个年轻人眼神清明，面对皇宫威严竟无半分敬畏，甚至对她这位郡主也视若无睹。

　　他是谁？云罗忍不住问道。

　　上官海棠答道：这是在下友人叶行，有要事求见陛下，还望郡主引荐。

　　云罗转向叶行：看你年纪不大，叫什么名字？

　　叶行。回答简洁干脆。

　　云罗微微蹙眉：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上官海棠轻声道：“郡主可曾听闻华山那位？”

　　云罗眼睛一亮，拍手笑道：“你是叶行！？”

　　她虽久居深宫，却是个十足的武痴。

　　江湖之事，她向来格外关注。

　　最大的心愿便是离开皇宫，闯荡江湖。

　　前些日子叶行在华山剑败群雄，名声早已传入宫中，她自然知晓。

　　当时便心生向往，没想到今日竟见到了真人。

　　“听说你武功高强，待会儿本郡主可要讨教几招！”

　　平日里云罗也常练武，但陪练的都是宫中太监或禁卫。

　　这些人哪敢真动手，连碰都不敢碰这位大明明珠一下。

　　因此，她还得了个“大内无敌手”的名号。

　　叶行淡淡道：“只要郡主能让我面见圣上，讨教多少招都行。”

　　云罗笑道：“一言为定，我带你去见皇兄。”

　　……

　　养心殿内。

　　年轻的朱厚照身着龙袍，正批阅奏折，不时揉揉酸涩的双眼。

　　十五岁登基，对他而言既是幸运也是不幸。

　　幸运的是年少便登上至尊之位。

　　不幸亦是如此。

　　太过年轻，不得不托孤于朱无视，赐他丹书铁券和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斩佞臣。

　　护龙山庄势力日渐壮大，他只得扶持东厂与之制衡。

　　说到底，这龙椅坐得还不够稳当。

　　朱厚照轻叹一声，无心再看奏折。

　　这时，一名小太监躬身入内：“启禀陛下，云罗郡主带人求见。”

　　朱厚照问道：“皇妹带了谁来？”

　　太监答道：“奴婢不知，郡主说若陛下不见，今日便赖着不走了。”

　　朱厚照面露无奈。

　　虽贵为天子，却拿这个皇妹毫无办法。

　　朱厚照无奈地摇头叹息：真是给朕添乱。行吧，宣他们进殿。

　　片刻后，一名男子独自步入大殿，未见云罗郡主随行。

　　朱厚照仔细端详来人。

　　此人神色沉稳，身着简洁长衫，站姿如出鞘利剑般锋芒毕露。周身隐约散发的气息既令人警惕，又勾起探究之意。

　　他坦然立于殿中，目光直视天子。

　　侍立一旁的太监厉声呵斥：大胆！面圣为何不跪？

　　男子冷眼扫去，那太监顿时浑身战栗。

　　朱厚照饶有兴致地说道：好大的胆量，难怪皇妹特意引荐。免礼了，有何要事？

　　叶行略一拱手：事关重大，请陛下屏退左右。

　　未等天子开口，贴身太监急忙劝阻：陛下三思！此人来历不明......

　　住口！朱厚照沉声打断，你是说云罗会谋害朕？

　　太监慌忙自扇耳光：奴才该死！

　　都退下。朱厚照挥手示意。

　　待众人退出，云罗郡主在殿外好奇张望。

　　朱厚照凝视叶行：但愿你不是陪皇妹胡闹。

　　叶行正色道：在下特来助陛下一臂之力。

　　朱厚照失笑，扬了扬手中奏章：山东赈灾，朕批百万白银。你一介平民，能帮朕什么？

　　叶行抬眸淡然道：纵使陛下身边戒备森严，太后仍险遭劫持，最终化解危机的却是个市井之徒。布衣虽无万贯家财，却也有出人意料的本事，不是么？

　　朱厚照眼神微闪，面色阴沉地望向叶行，旋即又恢复如常。

　　他故作不解：此话怎讲？

　　叶行直言：陛下处境艰难，可是东厂已然失控？

　　朱厚照不动声色。

　　叶行继续道：亦或是护龙山庄守护的并非真龙天子？

　　朱厚照骤然起身，随即意识到对方在试探自己。

　　此人莫非是朱无视派来的？难道皇叔已按捺不住？

　　他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去，沉声道：护龙山庄乃铁胆神侯执掌，是弟子 钦定的护国重臣。单凭你这番话，朕便可治你死罪。

　　叶行不为所动：在下与护龙山庄无关。朱无视虽野心勃勃，眼下尚不敢轻举妄动。但他已暗中勾结十大将军，一旦掌握兵权...

　　朱厚照猛然转身，惊骇道：此言当真？

　　叶行直视天子：陛下在畏惧。

　　朱厚照心知肚明，朱无视确有异心，这番话绝非空穴来风。作为天子，他自有耳目。

　　陛下现在愿意详谈了？叶行挑眉问道。

　　朱厚照缓缓落座，片刻后语气恢复平静。

　　“姓名。”

　　“叶行。”

　　“年纪轻轻，师出何门？”

　　“华山。”

　　“朱无视之事，你从何得知？”

　　“天下第一庄已归我掌控。”

　　朱厚照神色微变。

　　叶行淡然道：“上官海棠就在殿外，陛下随时可查证。”

　　朱厚照沉吟道：“朕信你。你方才说要助朕，有何良策？”

　　叶行早有准备，缓缓道出计划。

　　“江湖恩怨江湖断，我以武林中人身份诛杀朱无视，不涉朝堂。曹正淳亦可一并铲除。”

　　朱厚照目光一凝：“二人皆是绝顶高手，你有把握？”

　　叶行平静回应：“若事败，我以命相抵，于陛下无损。”

　　朱厚照轻笑，眼底却暗藏审视。

　　思绪飞转间，他沉声问道：“说吧，你要什么？”

　　无利不起早，他深谙此理。

　　叶行直言：“求陛下一诺。”

　　“朕准了！”

　　【契约缔结中……】

　　【内容：诛杀铁胆神侯与曹正淳】

　　【酬劳：天子承诺】

　　朱厚照起身步下玉阶，压低声音：“具体如何行事？”

　　“陛下静候佳音便是。”

　　叶行的莫测，反令朱厚照莫名生出几分信任，却又隐隐不安。

　　“天下第一庄素来由上官海棠执掌，她乃朱无视义女，怎会听命于你？”皇帝追问道。

　　叶行淡然道：她忠于朝廷，岂会容忍朱无视谋反。

　　倒是个忠义之人。朱厚照微微颔首。

　　此刻的他，难得流露出几分少年心性。

　　若非叶行暗中推动，即便上官海棠再忠心，也不会想到要对付自己的义父。

　　朱厚照正色道：若能办成此事，朕许你弟子 厚禄，封侯赐爵不在话下。

　　叶行半开玩笑道：陛下就不怕再养出个铁胆神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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