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转眼到了88年冬天。

　　何严带着老三在正在装修的两层饭店里转了一圈。

　　这半年来，何严攒够了钱，终于决定开一家大点的饭店，这二层小楼就是他的最终目标。

　　何严笑道：“老三，等饭店开起来后我盯一阵子，以后就交给你了，能发展到什么地步，全看你自己了。”

　　老三笑道：“爸，你放心，我肯定把咱家饭店经营得红红火火，越来越壮大。”

　　何严笑道：“不用保证这个，规模大小无所谓，经营得好坏也没关系，只要不缺吃穿就行。”

　　“饭店再大，也就是个赚钱的工具，别反过来成了负担，那就不值了，明白吗？”

　　老三笑道：“明白了。”

　　何严笑道：“明白就好，走，回家。”

　　于是两人打车回了家。

　　这半年，何严家过得平平淡淡，除了秦京茹生了场小病，没什么大事发生。

　　而秦淮茹那边，这半年来伙食越来越差，小当和槐花有怨言不说，连贾张氏这种吃饱就满足的人都发愁，不知道还债的日子何时到头。

　　不过，这半年效果显着，虽然吃得差，但债务还了不少，只剩最后几户和欠许大茂、何严的钱没还清。

　　转眼又过了半年，到了夏天。

　　何严的新饭店正式开业。如今厨房大了，需要的人手多了，不仅马华来了，何严所有的徒弟也都来了，除了那个小胖子，其他人都被收下。

　　而且，大儿子也结了婚，婚宴就在新饭店办的。

　　何严特意购置了一栋楼房作为他们的婚房，这是两人亲自挑选的。年轻人更偏爱带有上下水和暖气的住所，图个方便。

　　这天，何严在后厨监督徒弟们烹饪，一位漂亮的服务员跑进来说：“老板，外面有个叫刘岚的女士找您，说是您以前的同事，请她进来吗？”

　　何严笑着回答：“让她进来吧。”

　　片刻后，刘岚拎着包走进厨房，环顾四周后笑道：“傻柱，你这饭店真不错啊，挺像样的。”

　　何严问：“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

　　刘岚笑道：“来你这儿找工作呗。”

　　“自从你们都办了内退只领一半工资后，食堂里全是新人，就剩我一个老人了。我一个人在那儿待着也没意思，干脆就来投奔你了，你看收不收留我？”

　　何严摇摇头笑道：“不收。”

　　刘岚一听，脸色立刻垮下来，可怜巴巴地说：“傻柱，你要是不要我，我可就没地方去了。”

　　何严笑道：“那你就回食堂呗。”

　　刘岚道：“我都已经办了内退，哪还回得去啊？”

　　“再说，你这儿不也需要个厨房和前厅传菜的人吗？我的能力你还不清楚？你就留下我吧。”

　　何严笑着问其他人：“你们说收不收？”

　　马华笑道：“还是收下吧，不然一会儿岚姐该哭了。”

　　刘岚嗔道：“你才哭呢！”

　　何严笑道：“不哭啊？”

　　刘岚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哭哭哭，我哭总行了吧？”

　　何严笑道：“那行，收下你了。”

　　“什么时候能上班？”

　　刘岚笑道：“今天就可以啊。”

　　“今天可没工资。”

　　刘岚一笑：“没工资我也干。”

　　何严笑道：“好，马华，给她拿工作服。”

　　“是。”

　　马华应声去取衣服。

　　递给刘岚时，他开玩笑说：“我说刘姐，当初我师傅还单身的时候，你要是直接把他追到手，现在不就是老板娘了吗？哪还用得着像现在这样打工啊。”

　　刘岚一边穿衣服一边笑道：“少来这套，就算我愿意，你问问你师傅，他愿意吗？”

　　何严笑道：“不愿意。”

　　刘岚笑道：“你看吧。”

　　马华笑道：“那你是没这个福分喽。”

　　刘岚笑骂：“干活去！”

　　何严问：“你现在跟谁一起生活呢？”

　　刘岚笑道：“还能有谁，我家那个死鬼呗。”

　　“他在外边玩够了，前阵子又回来找我，说要跟我好好过日子。”

　　何严笑道：“那挺好啊。”

　　刘岚笑道：“是啊，所以我就原谅他了。”

　　这时刘岚穿好了工作服，何严笑道：“行了，待会儿再聊。”

　　“马华，带她出去认识认识其他同事。”

　　马华笑道：“跟我来吧。”

　　马华便领着刘岚出去了。

　　介绍完毕后，两人回到厨房。

　　刘岚笑道：“你这饭店生意真火，这会儿还不是饭点呢，就已经坐了这么多桌了。”

　　何严笑着说：“在我这里做事基本每天都闲不下来，现在就开始工作吧。”

　　刘岚应道：“忙碌我不担心，这就动手。”

　　接近傍晚五点钟，正是饭店最繁忙的时刻，何严却准备离开。

　　刘岚好奇地问：“这会儿客人最多，你就要走了？”

　　何严轻松答道：“对，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记得别欺负我儿子啊。”

　　之前刘岚来的时候，老三碰巧外出，回来时两人已经互相认识了。

　　老三笑着解释：“岚姨，我爸主要是想锻炼我，所以除了开业初期，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先走。”

　　刘岚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是不是过一阵子你就不常来了？”

　　何严点头：“猜对了。”

　　“以后好好协助我儿子，不然我可要请你走人哦。”

　　刘岚笑答：“你还是老样子，能轻松就轻松。”

　　“放心，我一定努力，可不想丢了这个工作。”

　　何严满意地说：“那就行。”

　　“对了，带剩菜可以，别的可不行啊。”

　　刘岚会意：“明白。”

　　何严随即离开饭店，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刚走进院子，就看见许大茂和于海棠正与一大爷他们一起用餐，许大茂看上去心情相当不错。

　　三大爷最先注意到何严回来，对他笑道：“柱子回来啦。”

　　许大茂闻声回头，一见是何严就热情招呼：“回来得正好，快来坐会儿。”

　　何严边走边笑：“今天什么事让你这么乐呵？”

　　许大茂得意地说：“你先坐下，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何严挑眉：“好消息？”

　　“你的好消息，到我这儿恐怕就成了坏消息吧。”

　　说着他在最边上的位置坐下，对许大茂道：“快说吧，我还饿着肚子呢。”

　　许大茂扬头笑道：“绝对是好事。”

　　“从今天起，我就是这院里新的一大爷了。”

　　“你说，这算不算好消息？”

　　何严轻笑：“好消息。”

　　“不过是你自己封的，还是三位大爷都同意了？”

　　许大茂一甩脑袋：“这叫什么话！我哪能自封呢？三位大爷都在场，不信你问他们。”

　　何严望向三位大爷。

　　三大爷点头确认：“确实是我们共同认可的。”

　　许大茂立刻笑道：“听见没？可不是我瞎说的，是真的！”

　　何严看着他笑问：“这倒真出乎我意料，你是怎么当上的？”

　　许大茂满脸自豪：“自然有我的办法。这说明现在院里三位大爷都认可我，选我当新的一大爷。”

　　“怎么样，你对二大爷的位置感兴趣不？我可以留给你啊。”

　　何严仰头一笑：“得了吧，别太得意，我都不好意思打击你。”

　　“现在什么年代了？改革开放了，大爷的时代早就过去了，没见三位大爷都不管事了？”

　　许大茂指着何严对三位大爷说：“您们听听，他这分明是不把您们放在眼里啊，不管管吗？”

　　一大爷平静回应：“现在你是一大爷，该你来管。”

　　许大茂扭头瞪着何严，气呼呼地说：“傻柱，你这就是嫉妒，纯粹是眼红！”

　　何严起身笑道：“行，我嫉妒，您继续享受，我回家吃饭去了。”

　　何严起身回家，许大茂气得够呛，刚当上一大爷的喜悦荡然无存，只剩一肚子火。他自己倒了杯白酒，一口灌下肚。

　　何严到家时，秦京茹已做好饭菜。他洗了手，两人坐下一起吃饭。秦京茹知道何严每天这时候回来，总是准时备好饭等他。两人边吃边聊，没吃几口，就听见外头吵了起来。

　　何严和秦京茹走到门口一看，许大茂正和三位大爷吵得不可开交，眼看就要动手。何严心想：“打吧，使劲打。”

　　不过既然听见了，总得去劝劝，不然说不过去。于是就和秦京茹一起走过去。

　　许大茂指着三位大爷骂：“还是傻柱说得对，什么一大爷，刚才都哑巴了？”

　　一大爷怒道：“许大茂，你怎么说话的？”

　　许大茂冷笑：“我就这么说话怎么了？还以为你们仨说了算呢？什么东西，呸！”

　　二大爷喝道：“许大茂，你信不信我抽你！”

　　于海棠拉着许大茂说：“大茂，别说了，咱们回去。”

　　秦淮茹也过来拉他：“许大茂，先回家，别吵了。”

　　两人使劲把许大茂往家拽。

　　这时何严和秦京茹到了，何严问：“怎么回事？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二大爷气得拍桌：“这许大茂，真不是个东西！”

　　却不再多说。

　　许大茂回头怒喊：“说谁不是东西？你们才不是东西！一群老不死的！”

　　秦京茹劝他：“行了，别说了，快回家。”

　　二大爷一听更气，冲过去要打人，何严赶紧抱住他：“二大爷，消消气，不值当的。”

　　一大爷脸色铁青，大喊：“太不像话了！”

　　三大爷挥手道：“快把他拉回去。”

　　许大茂挣扎着回头，看到桌上的菜和酒，喊道：“那都是我买的，全给我拿回来，不给这些老不死的吃！”

　　秦淮茹应着：“拿，拿，你先回去，一会儿我给你送去。”

　　她和于海棠拼命把许大茂往家拉。

　　秦京茹又问：“到底为什么吵啊？”

　　三大爷摆摆手：“不说了，丢人。”

　　说完带着三大娘走了。

　　何严松开二大爷，二大娘拉着他劝：“别气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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