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手术台前亮医术，亲儿一句妈惊魂！

　　“吱嘎——”

　　五菱宏光带着刺耳的刹车声，一个几乎漂移的甩尾，精准地停在黑灯瞎火的“春风诊所”破旧卷帘门前。

　　城西南郊，青山巷，名副其实。昏暗的路灯年久失修，连虫鸣都显出几分寥落。眼前的诊所，门头招牌的“春”字缺了半角，“风”字蒙着厚厚的尘埃，卷帘门锈迹斑斑，只抬起不到半米，里面黑洞洞的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消毒水味，混杂在一起，显得格外诡异。

　　这地方……能救人？简直是地狱入口！

　　程玥却面不改色，一把拉起卷帘门（发出刺耳的钢铁摩擦声），敏捷地钻了进去。身后不远处，两束刺眼的车灯光柱呼啸着疾驰而来，紧急刹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尖锐刺耳——傅景琛到了！

　　诊所内部，是比外面看起来更“惊悚”的破败。候诊区只有几张破损的塑料椅，前台布满灰尘和不知名的褐色污迹。墙壁剥落，角落里挂着蛛网。唯一的光源，是尽头一间标着“处置室”的房间门缝里，泄露出的几缕冷白强光。

　　“人呢？！神隐的人呢？！”傅景琛几乎是手脚并用从奢华跑车上冲了下来，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裹在厚厚毯子里、小脸烧得通红却昏迷不醒的小男孩——傅辰辰！他身后跟着手足无措的王院长和两名抱着医疗箱的护士。

　　一进诊所，傅景琛的心就沉到了谷底！绝望和暴怒几乎将他吞噬！

　　骗子！全是骗子！一个废弃的垃圾场！那个该死的女人！她怎么敢用儿子的命来耍他？！他要杀了她！把她碎尸万段！

　　一股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猛地从那间亮着灯的“处置室”里冲出来。傅景琛猩红着眼，如同一头发狂的狮子，狠狠一脚踹开了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程玥！你敢……”

　　怒吼声戛然而止！

　　门内的景象，让傅景琛像被扼住了喉咙，剩下的话语生生噎在喉咙里。

　　冰冷无情的无影灯光下，一个纤瘦熟悉的身影背对着门口，正弯腰专注地看着什么。她身上套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甚至沾着点点陈旧污迹的白大褂。原本廉价的长裙下摆被随意掖起，方便行动。一头微卷的长发被她用一根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木筷子松垮垮地挽在脑后，垂下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在冷光中泛着微光。

　　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

　　她的面前，一张锈迹斑斑、不知用了多少年的铁皮“手术台”上，傅辰辰小小的身体已经被摆正，上身的衣物被解开，露出瘦弱胸膛和肚皮上临时贴上的几片电极片，连着旁边一台正发出规律滴滴声的心电监护仪。那仪器的屏幕显示着令人心惊胆战的数字——心率165！体温39.8！血氧92%！

　　她动作……快！稳！准！

　　左手正极其专业地用一个吸痰器探头清理着辰辰口腔里涌出的白沫浊液，右手却如同拥有独立的灵魂——三根细长的银针精准地刺入孩子头顶的几个穴位！百会透四神聪！那手法之奇诡流畅，带着某种难以言喻、返璞归真的韵律！

　　“静脉通道！丙球冲3G！甲强龙冲击100！20分钟后冲第二波！”

　　“物理降温！冰袋颈动脉，腹股沟同步！手脚保温！”

　　“血样复测！我要噬血细胞的即刻报告！快！”

　　“阿糖胞苷静脉推！0.5！现在！立刻！”

　　一连串极其专业、冰冷、不容置疑的指令，如同疾风骤雨般从她口中吐出，是纯正的医学英语术语和精准的药物剂量！没有丝毫停顿，没有一丝犹豫！每一个指令都伴随着她手指在辰辰身上的快速检查——摸脉搏、查看瞳孔、按压腹部……

　　被这气势慑住，刚冲进来的王院长几乎是本能地、条件反射般地吼：“快！按她说的做！！阿糖胞苷0.5！丙球冲3G！！”

　　两个护士早已被这废弃诊室里的“专业战场”惊呆，此刻如梦初醒，慌乱地开始操作！

　　傅景琛像一尊冰雕，僵立在门口。他狂怒的杀气被眼前这极度割裂又震撼的画面彻底绞碎！冲击力甚至超过刚才在宴会厅被威胁！

　　废物程玥？只会模仿晚晴的赝品？只会躲在别墅里可怜兮兮的影子？

　　荒谬！无耻！

　　眼前这个在简陋如废墟的环境中、却如同掌控生死的女王般发号施令、冷静施针的女人是谁？！她那精准无比的动作，那流利专业的指令，那睥睨一切、掌控全局的气势……让他灵魂都在战栗！

　　一股极其冰凉彻骨的寒意，如同吐信的毒蛇，顺着他的脊椎骨猛地窜入大脑——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在伪装！她根本不是什么依附他才能活下去的菟丝花！她是潜伏的、拥有顶级能力的……捕食者！

　　就在此时——

　　心电监护仪上，那令人心梗的165次/分的心率！陡降！

　　140！138！130！125！

　　孩子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一下，随即，原本一直抽搐的小手，缓缓地、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血氧数值——94%！

　　“呼……”一声细微但清晰得如同天籁的呻吟，从昏迷的小男孩嘴里溢了出来。虽然依旧紧闭双眼，但那痛苦的痉挛，竟然奇迹般地肉眼可见地缓和了不少！

　　“退了！好像退了！”一个年轻的小护士看着刚换上的肛温探头数值，激动地小声惊呼，“39度了！”

　　王院长呆立当场，难以置信地看着程玥——她那几针？！她那立刻注射的几样药？！组合起来……竟有如此起死回生的效果？！这用药的大胆精准，简直颠覆常规！他再看向程玥的目光，已经带上了难以言喻的、近乎膜拜的敬畏！

　　程玥没有理会任何人。

　　她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眼底只剩下手术台上那个小小的生命体征正在艰难回升的孩子。她小心地将第三枚银针从辰辰百会穴旁起出，指尖在几个关键穴位轻柔按压，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感，像在安抚一个暴动不安的宇宙。

　　没有人发现，她挽起袖口露出的那段莹白小臂上，此刻竟浮现出几个极其微小复杂、如同金色脉络组成的符号，一闪而逝，带着神秘莫测的气息——那是未来医疗系统全力超负荷运算的迹象！是她能瞬间掌控孩子身体细微变化的关键！

　　就在这时——

　　傅辰辰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起来，如同破碎的蝶翼挣扎着想要展开。几秒后，他那烧得近乎干裂苍白的小嘴，吃力地张合了几下。

　　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傅景琛更是屏住了呼吸！他的儿子……要说话了？

　　只见那小不点浓密的睫毛终于颤动了几番，缓缓、费力地睁开了一丝缝隙。

　　琥珀色的瞳孔里，初醒的迷茫被生理性泪水浸润，朦朦胧胧地倒映着上方那张冷冽专注却无比美丽的脸庞——程玥的脸。

　　然后——

　　所有医护人员、包括傅景琛和王院长在内，永生难忘的画面发生了！

　　小家伙那苍白干裂的嘴唇，极其缓慢地、却无比清晰地蠕动着，吐出的第一句微弱却清晰得如同平地惊雷的呼唤，打破了死寂的手术室：

　　“M…………”

　　稚嫩的奶音因为虚弱而含糊不清，在极其安静的环境中却如一把重锤！

　　紧接着，他用尽浑身的力气，伸出那只刚停止抽搐的小手，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无法解释的强烈依恋和委屈，软软地、固执地……

　　死死抓住了程玥垂落在他脸侧的一缕发丝！

　　“妈咪……辰辰……乖乖的……”声音带着病后的嘶哑和无意识的、深入骨髓的依赖，“不要……不要丢掉辰辰……好不好？”

　　轰隆——！

　　傅景琛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柄万吨巨锤狠狠砸中！一片空白！

　　耳边嗡嗡作响，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凝固后又狂暴逆流！

　　妈咪？？？！！！

　　辰辰为什么会对着程玥叫“妈咪”？？？他从未见过她！他的母亲……他的母亲明明是远在国外的晚晴为他……

　　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恐慌猛地攥紧了他的心脏！一个足以将他人撕碎的可怕猜测，如同深渊的魔爪，瞬间探出了头！

　　程玥的身体也是几不可察地剧烈一晃！手中的银针差点跌落！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的酸楚和悸动猛地攫住了她！让她几乎维持不了那份表面的冰冷超然！

　　系统提示音在此刻疯狂闪爆她大脑：【高强度生命体征波动！基因片段深度共鸣确认！匹配度99.999%……】

　　但她强行压了下去，没有去看身旁那个男人此刻濒临崩溃、惊恐欲绝的表情！

　　现在，没有比稳定孩子生命体征更重要的事！

　　程玥深吸一口气，强行抽离那蚀骨的悸动，准备继续进行下一阶段更关键的治疗引导。

　　然而——

　　“哐当——！哗啦——！”

　　诊所后方通往院子的那扇破旧铝合金窗户，毫无征兆地被一股巨大的暴力砸得粉碎！

　　玻璃碎片如同冰雹般四溅开来！

　　几条手持钢管和开山刀的彪悍黑影，如恶狼般，从破窗处凶神恶煞地跳了进来！冰冷的刀刃在冷白的无影灯下反射出刺骨的寒芒！

　　为首一个刀疤脸狞笑着，手中钢管直指手术室中央的程玥：

　　“臭娘们！把东西交出来！否则……让这小孽种和你一起死！！！”

　　顾晚晴的追杀……来了！

　　而且，时间拿捏得如此之狠！就在她刚稳住孩子最虚弱的一刻！

　　手术室内，空气瞬间凝固如铁！危机再次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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