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血雾中的低语

　　灰色的烟雾弹尚未完全弥漫开，致命的攻击已至！

　　数道炽白的高能粒子束撕裂烟雾，精准地射向沈砚、顾临渊以及刚刚冲出的灰雀原本所在的位置！与此同时，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擂鼓，从各个入口涌入，隐约可见穿着比之前“清道夫”更厚重、装甲更精良的身影，他们手中的武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是‘清道夫’的主力，‘猎犬’小队！”灰雀的声音在烟雾中急促传来，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惊惧，“他们配备了重型能量武器和协同作战系统！不能硬抗！”

　　“用烟雾，贴近战！”沈砚的声音冷冽如冰，他瞬间关闭了所有可能暴露位置的发光设备，护目镜切换至热成像与声波定位复合模式，身影如同鬼魅般融入烟雾与废墟的阴影中。他的指令简洁明确，通过连接直接印在顾临渊脑海。

　　顾临渊心领神会，猛地将肩上的样本塞进一个半塌的混凝土管道深处，随手拍上一张隐匿气息的符箓。他自己则如同猎豹般扑出，不是后退，而是迎着最近的一个“猎犬”队员冲去！指尖雷符激射，却不是攻击人，而是轰在对方脚边的废弃金属架上！

　　“轰隆！”

　　巨响和四溅的金属碎片瞬间干扰了那名“猎犬”的视线和传感器。就在对方动作微滞的刹那，顾临渊已贴身靠近，灵力灌注掌缘，一记狠辣的掌刀精准劈在对方持枪手臂的关节连接处！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那“猎犬”队员闷哼一声，能量武器脱手。但他们的训练显然极其有素，几乎在武器脱手的瞬间，另一只手已拔出高周波匕首，反手刺向顾临渊肋部！

　　顾临渊侧身险险避开，匕首划破了他腰侧的衣物，带起一串血珠。他眼神一厉，正要反击，另一道蓝色的电光却后发先至！

　　是沈砚！他如同阴影中的刺客，不知何时已潜行到这名“猎犬”身后，闪烁着高压电弧的短棍精准地戳在对方颈后装甲的缝隙处！

　　滋啦——！

　　强电流瞬间瘫痪了这名“猎犬”的神经系统和部分外骨骼功能，他身体剧烈抽搐着倒下。

　　“左侧三点钟，两人，间隔五米，正在架设区域压制武器！”沈砚的声音再次通过连接传来，同时他自己已向另一个方向潜去，手中多了一把装填了特殊弹药的射针枪。

　　顾临渊毫不犹豫，身形一矮，借助废弃设备的掩护向左侧突进。他不再使用需要念咒和准备的符箓，而是将灵力直接灌注于拳脚，招式狠辣直接，专攻下盘和关节，配合着沈砚远程精准的干扰和狙击，竟在短时间内遏制住了这一侧“猎犬”的攻势。

　　另一边，灰雀也陷入了苦战。他的身手极其敏捷，格斗技巧带着某种军队化的简洁高效，手中的两把能量匕首舞动如风，每一次格挡和反击都精准地落在“猎犬”装甲的薄弱处。但他显然不擅长应对这种重火力的正面围剿，更多的是依靠速度和烟雾周旋，身上已多了几处焦黑的灼痕。

　　战斗激烈而残酷。烟雾中，能量光束纵横交错，爆炸声、金属撞击声、压抑的痛哼声不绝于耳。沈砚和顾临渊依靠着“灵障共振”带来的近乎心灵感应的默契，以及沈砚精准的战局分析和顾临渊悍勇的近身搏杀，勉强支撑着一个脆弱的防线。

　　然而，“猎犬”的数量太多了，而且配合默契，火力强大。他们逐渐被压缩活动空间，向着沉淀池底部退去。

　　“这样下去不行！”顾临渊喘着粗气，后背紧贴着沈砚的后背，能感受到对方同样急促的心跳和透过衣物传来的热量。他的左臂被一道能量光束擦过，留下了一道焦黑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得想办法突围！”

　　沈砚快速更换着射针枪的弹夹，护目镜上的数据疯狂闪烁，计算着所有可能的突围路径和成功率，但结果都低得令人绝望。“成功率最高的东南角缺口，需要突破三层火力网，成功率……百分之十一。”

　　就在这时，灰雀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他被一名“猎犬”的重拳击中胸口，虽然有装甲防护，但巨大的冲击力仍让他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沉淀池边缘的混凝土护栏上，喷出一口鲜血，面罩上都出现了裂痕。

　　两名“猎犬”立刻扑上，能量枪口对准了他！

　　千钧一发之际！

　　沈砚眼中寒光一闪，猛地从战术腰带上取下一枚拳头大小、表面布满复杂回路的金属球——这是他利用归墟之地找到的废弃零件临时改装的强电磁脉冲装置！

　　“闭眼！捂住耳朵！”他在连接中厉声警告顾临渊，同时用尽全力将金属球掷向池底中央！

　　嗡——！！！

　　一股无形但极其强烈的电磁脉冲以金属球为中心猛地爆发开来！

　　瞬间，所有“猎犬”队员身上的电子设备——瞄准镜、传感器、通讯器、甚至部分外骨骼的动力单元——全部火花四溅，瞬间失灵！整个滤水厂内的灯光（虽然大部分已废弃，但仍有少数应急灯）也齐齐熄灭！

　　只有沈砚和顾临渊提前做了防护，虽然也受到些许影响，但并无大碍。

　　这突如其来的、范围性的瘫痪，让训练有素的“猎犬”们也出现了刹那的混乱！

　　“就是现在！东南角！”沈砚低喝一声，与顾临渊同时发力，如同两道离弦之箭，冲向那个计算中成功率最高的缺口！

　　顾临渊顺手捞起倒在池边、挣扎着想要爬起的灰雀，将他一条胳膊架在自己肩上，三人一起冲向黑暗。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入那个通往厂外的破损通道时，一道更加庞大、更加恐怖的能量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般，猛地从通道另一端压来！

　　通道口，一个穿着暗红色重型装甲、身高超过两米五的庞大身影，如同门神般堵住了去路。他手中提着一柄几乎与人等高的、缠绕着暗红色能量流的重型链锯剑，面甲上唯一的独眼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红光。

　　“‘清道夫’执行官，‘屠夫’。”灰雀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他……他竟然亲自来了……”

　　“屠夫”没有立刻攻击，他那猩红的独眼扫过三人，最终停留在被顾临渊架着的灰雀身上，一个沙哑、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声音透过面甲传出：

　　“‘守夜人’的叛徒……以及，Lambda的残次品和……有趣的共振体。很好，省去了我寻找的功夫。”

　　他缓缓举起了那柄令人胆寒的链锯剑，暗红色的能量开始剧烈沸腾。

　　“把‘钥匙’和伊莉西亚的遗产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些。”

　　绝境，似乎真的来临了。

　　沈砚和顾临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前方是无可匹敌的强敌，后方是逐渐从电磁脉冲中恢复、重新围拢上来的“猎犬”。

　　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角滑落。

　　顾临渊能感觉到沈砚紧绷的肌肉和高速运转的思维，也能感觉到灰雀近乎崩溃的恐惧。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中却燃起一股近乎疯狂的狠厉。

　　“老沈，”他低声说，声音带着笑，却冰冷刺骨，“看来今天，得玩把大的了。”

　　沈砚没有回答，但他缓缓调整了一下握持短棍的姿势，另一只手，悄悄握住了灰雀之前给他的那枚空间波动金属片。

　　他的目光，越过庞大的“屠夫”，投向了通道外那片被迷雾笼罩的、未知的黑暗。

　　或许，那里还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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