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虎穴探影,棋高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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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由朝廷太医、锦衣卫缇骑以及赵王府心腹组成的特殊队伍,悄然抵达了看似死寂的乐安城。这支队伍的到来,如同投入看似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瞬间打破了乐安刻意维持的沉寂表象,在其内部激起了层层警惕的涟漪,却又被一种更高明的冷静与伪装迅速抚平。
……
乐安城门依旧是一副萧条景象,守城的老卒缩在城门洞里,揣着手,呵着白气,对这支明显带有京师和王府标记的队伍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或殷勤,只是例行公事地查验了文书官凭,便挥手放行,态度甚至带着几分属于“破落藩地”的懒散与漠然。
队伍缓缓入城。街道上行人稀疏,商铺大多门可罗雀,偶尔有马车驶过,也是些运送柴炭或日常用度的普通车辆。整座城市弥漫着一种与王府“病气”相呼应的、缺乏活力的沉闷氛围。这一切,都是韦弘根据朱高煦指示,精心营造出的“衰败”景象。
然而,在这看似松懈的表象之下,“听风阁”布下的天罗地网已然无声启动。街道两旁酒楼茶馆的窗户后,巷口缩着脖子看似避风的乞丐,乃至屋顶落叶枯枝中偶尔反光的细微之处,无数双眼睛正严密监控着这支队伍的一举一动。他们的行进路线、停留观察之处、甚至随行人员交头接耳的细微动作,都被迅速记录并加密传回地下密室。
……
汉王府门前,白幡尚未撤尽,更添几分悲凉。长史韦弘早已率少数属官在侧门恭敬等候,人人面带忧戚,举止恭谨甚至带着一丝惶恐,完美扮演着一个因主子病重而失去主心骨、对外界压力倍感不安的王府属官形象。
“恭迎天使,恭迎上官。”韦弘上前深深一揖,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与紧张,“王爷病体沉疴,不能亲迎,万望恕罪。”
为首的太医姓刘,仍是上次那位院使,面色凝重地点点头:“韦长史不必多礼,陛下圣心忧切,特遣我等再来探视王爷,并带来赵王爷关切之心,有些海外奇药,或可一试。”他目光扫过身旁一位面色精悍、身着飞鱼服的低阶锦衣卫官员,以及一位眼神闪烁、身着赵王府属官服饰的中年男子。
赵王府属官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钱禄,奉赵王爷之命,特来探望汉王殿下,并呈上王爷千辛万苦寻得的海外灵药,祈盼对殿下贵体有所助益。”他言语恭敬,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快速扫视着王府门庭内外,试图捕捉任何不寻常的细节。
韦弘脸上挤出感激涕零的神色,连声道:“赵王爷厚恩,我家王爷感激不尽!快请,快请!”他侧身引路,姿态谦卑,将一行人引入府中。
府内更是药气冲天,往来仆役皆低眉顺目,脚步轻悄,仿佛生怕惊扰了病中的主人。廊庑庭阶,虽整洁却略显陈旧,透着一股“开源节流”的窘迫感。钱禄和那锦衣卫官员的目光如同鹰隼,仔细审视着所见的一切,却只看到了一片符合“病入膏肓、家道中落”预期的景象。
穿过几重庭院,来到汉王寝殿。殿内光线昏暗,窗户紧闭,只留一丝缝隙通风,浓重的药味混杂着一种病人特有的沉闷气息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汉王朱高煦躺在那张宽大的雕花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面色在昏暗光线下蜡黄如金纸,眼眶深陷,嘴唇干裂泛着不健康的青紫色。他呼吸微弱而急促,胸膛几乎看不到起伏,仿佛随时都会油尽灯枯。
韦妃坐在榻边,容颜憔悴,眼圈红肿,见到来人,只是无力地点点头,用手帕捂着嘴,发出压抑的啜泣声。
“王爷……王爷,陛下派太医来看您了,赵王爷也派人送药来了……”韦弘俯身在朱高煦耳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轻声呼唤。
朱高煦的眼皮颤动了几下,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隙,眼神涣散无光,仿佛无法聚焦。他嘴唇嗫嚅着,发出极其微弱、含混不清的音节:“……皇……皇兄……恩……赵王……心……心了……” 他挣扎着想抬手,手臂却只是无力地抬起少许,便重重落下,砸在床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刘院使连忙上前:“王爷切勿动,保重玉体要紧。”他坐下开始诊脉,眉头越皱越紧。这脉象,比上次更加沉涩紊乱,虚浮无力,如游丝般难以捕捉,确是五脏俱损、元气耗竭之危象。
钱禄趁机上前,将一个精致的药盒呈上,语气殷切:“王爷,此乃我家王爷重金购自海外番商的奇药,名为‘延年续命散’,据说对固本培元有奇效……”
话音未落,榻上的朱高煦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蜷缩,韦妃连忙上前拍背,竟咳出少许带血的痰丝(特制糖浆与颜料混合)。咳嗽稍停,他仿佛用尽最后力气,猛地抓住韦妃的手,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前方虚空,声音嘶哑而模糊地喃喃道:“三弟……不可……京……京城兵……兵凶……父皇……遗……遗……”
声音虽低,却清晰地传入近在咫尺的钱禄耳中!三弟?京城兵凶?父皇遗诏?!这几个破碎的词语如同惊雷,炸得钱禄头皮发麻,心跳骤然加速!汉王这是在神志昏聩中担忧赵王妄动刀兵?还是……在暗示什么?!他猛地看向刘院使和那锦衣卫官员,发现他们也是面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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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院使沉声道:“王爷邪风入脑,神思不属,此乃重症之兆!万万不可再受刺激!”他示意韦妃让朱高煦躺好,然后对钱禄摇摇头,低声道:“王爷此刻情形,虚不受补,任何虎狼之药皆不可用。此药……心意领了,暂且收起吧。”
那锦衣卫官员则目光锐利地扫过钱禄,眼神中带着审视与警告,显然也听到了那几句“胡话”。
接下来的诊视,朱高煦的“表演”更是臻至化境。对光反应迟钝,肢体偶尔出现不自然的痉挛,喂药时吞咽极其困难,大部分顺着嘴角流出。偶尔“清醒”片刻,也是语无伦次,时而感念皇恩,时而担忧世子,时而又陷入对往事的碎片化回忆,唯独对“当前”局势毫无清晰认知。
钱禄几次想趁机询问些乐安情况或王府事务,都被韦弘以“王爷需静养”为由,或由朱高煦突然的“病状发作”而打断。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除了感受到汉王确已病入膏肓、王府上下惶惶不可终日之外,竟抓不到任何实质性的把柄或疑点。而那几句“疯话”,却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
……
诊视持续了近一个时辰,最终在刘院使沉重的叹息和“仍需静养,恐难回天”的结论中结束。韦弘引着众人退出寝殿,安排他们至偏厅用茶休息,并准备晚宴。
就在钱禄借口更衣,由一名王府仆役引路前往厢房途中,经过一处僻静廊庑时,另一名看似匆忙路过的低级仆役似乎脚下打滑,“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一卷小小的纸卷从袖中滑落,掉在钱禄脚边。
那仆役慌忙捡起,神色慌张地塞回袖中,连声道歉后匆匆离去。
钱禄心中一动,眼角的余光瞥见那纸卷上似乎有“彰德”、“密报”、“异动”等字样!他心头狂震,不动声色,记下了那名仆役的模糊特征和离去方向。但他哪知这是王斌等人刻意安排的。
晚宴气氛压抑,菜肴虽精致却谈不上奢华。韦弘全程陪同,言辞间多是感谢陛下和赵王关怀,以及诉说王府维持之艰难、王爷病情之沉重。宴后,众人被安排到客房休息。
夜深人静,钱禄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汉王垂死的模样、那几句诡异的“疯话”、以及傍晚那“意外”瞥见的纸卷,在他脑中不断盘旋。
“汉王这看起来肯定是不行了……但他那话是什么意思?担心赵王爷造反?还是……他知道些什么?”
“那纸卷……‘彰德’、‘密报’、‘异动’……难道朝廷早已在监视赵王府?乐安这边也收到了风声?”
巨大的不安和猜疑开始吞噬他。他此行的主要任务——探查汉王虚实——似乎完成了,却又陷入了更深的迷雾。他必须尽快将这一切,尤其是那几句“疯话”,回报给赵王!
……
次日清晨,探视队伍婉拒了韦弘的再三挽留,启程返回。
刘院使面色沉重,准备回京复命:汉王病势危殆,药石罔效,恐时日无多。
锦衣卫官员眼神深邃,他需要汇报的不仅是汉王的病情,还有赵王属官的异常关注,以及那几句值得玩味的“昏话”。
钱禄则归心似箭,心中充满了紧迫感,他必须立刻将乐安之行所见所闻,尤其是那惊人的“发现”,密报赵王。
三拨人马,怀着不同的心思,离开了乐安城。
高墙之后,密室之内,朱高煦擦去了“病容”,眼神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与深邃。
“戏,演完了。”他淡淡说道,“接下来,就看朱高燧如何接招了。那把火,已经给他点上了。”
……
数日后,三份侧重点不同的报告摆在了洪熙帝的病榻前。
刘院使的报告证实了汉王的病危。
锦衣卫的报告详细描述了赵王属官钱禄在乐安的异常活跃,以及汉王“昏聩”中提及的“三弟”、“京城兵凶”等语。
几乎同时,通过另一渠道,一份关于赵王在彰德“频繁联络旧部、言行颇有怨望”的密报也呈送御前。
病中的洪熙帝览奏后,沉默了许久,脸色愈发阴沉。
“朱高燧……朕还没死呢!”他猛地咳嗽起来,眼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派人去乐安,果然是别有用心!还有那些话……他到底想干什么?!”
“陛下息怒……”杨士奇和蹇义连忙劝慰,但心中也是波澜骤起。所有线索似乎都指向赵王心怀不轨。
“传旨!”洪熙帝喘着气,厉声道,“申饬赵王!令其安分守己,静思己过!无诏不得擅离彰德!另……着锦衣卫加派人手,给朕盯紧彰德!一有异动,即刻来报!”
一道冰冷的旨意,带着皇帝的怒火与猜忌,飞向彰德府。朱高煦的“祸水东引”之策,成功地将朝廷的注意力和大半的怒火,引向了自作聪明的赵王朱高燧。
乐安,依旧在深渊中静默,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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