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金陵烟雨梦

　　章程初定，首战至关重要。京师乃天子脚下，权贵云集，自是必争之地。但林战却将目光首先投向了江南重镇——金陵。

　　“京师虽好，然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一举一动皆在瞩目之下。三皇子党羽尤甚，若首家分店设于京师，恐其倾力阻挠，反而不美。”林战略作分析，“金陵则不同。乃前朝旧都，底蕴深厚，商贸繁盛，文风鼎盛，对新奇精美之物接受度极高。且远离京师漩涡，苏家根基亦在江南，易于照应。‘避实就虚，击其惰归。’此乃兵法，亦合商道。”

　　沈墨深以为然：“少主明见。金陵确为上好选择。城内三山门外，秦淮河畔，商铺林立，富商巨贾、文人墨客多聚于此，若能在此立足，声名可迅速传遍江南。”

　　人选亦是现成。沈墨推荐了金陵城内“锦绣绸缎庄”的东家，秦婉容。此人是苏家远亲，一位年过三旬的寡妇，执掌家业多年，以精明干练、信誉卓着闻名金陵商界，且其绸缎庄主顾多为高门女眷，与琉璃镜、精美酒器的目标客群高度重合。

　　林战授权沈墨全权负责，携带精心拟定的《合营章程》草案以及十面精品琉璃镜、五坛陈年“玉露烧”作为样品，南下金陵。

　　半月后，金陵，秦淮河畔，细雨霏霏。锦绣绸缎庄后院雅室内，茶香袅袅。沈墨与秦婉容相对而坐。案几上，琉璃镜光可鉴人，映出窗外朦胧烟雨；“玉露烧”启封，醇香四溢。

　　沈墨不疾不徐，阐述“林氏琉璃阁”合营之策，条分缕析，利弊尽陈。他着重强调了“贡品”背景、独家货源、统一管理下的品质保障以及巨大的利润前景。

　　秦婉容初时谨慎，细细查验琉璃镜，小酌“玉露烧”后，眼中难掩惊异与喜爱。她经商多年，嗅觉敏锐，立刻意识到这其中蕴含的巨大商机。更令她心动的是那套章程，权责清晰，保障有力，非是寻常合作，更像是一套严谨的联盟体系。

　　“沈先生，”秦婉容放下酒杯，目光灼灼，“此非寻常买卖，乃开创之举。婉容若加盟，这金陵分号，需得如何布置？”

　　沈墨取出一卷图纸：“东主请看。此为少主亲绘的‘琉璃阁’铺面规制：门脸需用玻璃窗，陈设精品；店内需以琉璃灯照明，光洁明亮；货架格局、产品陈列，皆有定式，务求高雅脱俗，彰显‘林记’气度。‘玉露烧’则另设专柜，配以特制酒具，需有试饮区。”

　　“深处种菱浅种稻，不深不浅种荷花。”沈墨微笑道，“少主常言，经商如种田，需因地置宜，然根本之‘种’，不可易也。具体经营，尽可依托秦东主之力，然这‘林记’二字招牌，及其所代表之格调，必须统一。”

　　秦婉容沉吟良久，终是下定决心，纤手一拍案几：“好！好一个‘连锁’之策！婉容愿与‘林记’共襄盛举！这金陵分号，我接了！”

　　契约签订，股资注入。很快，秦淮河畔，一家正在装修的铺面外，挂出了“林氏琉璃阁（金陵）”的匾额，其新颖的玻璃橱窗设计，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消息如这江南烟雨，悄无声息地浸润开来，在金陵商界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几乎同时，京师南城一家看似不起眼的店铺也开始悄然装修，幕后东家隐秘，却透着与靖王府千丝万缕的联系。

　　两处星火，已然点燃。林战在府中收到沈墨的飞鸽传书，微微一笑。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商业的火种，已播撒下去，接下来，便是等待丰收的季节。而更大的风暴，或许也将在商业版图的扩张中，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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