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海外闻讯

　　国外的街头，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高途站在街边，手中拿着一份刚收到的书信，脸上满是期待。

　　他离开已经数月，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沈文琅，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前线传来的捷报。

　　他迫不及待地拆开书信，想要看看沈文琅的近况，想要知道战事是否平息，想要知道两人何时才能重逢。

　　可当他看清信中的内容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中的书信缓缓滑落，掉落在地上。

　　信中写道：“高少爷，前线传来噩耗，沈少帅在最后一场决战中，力战而亡，为国捐躯……家园已守住，山河无恙，只是沈少帅，再也无法回来见您了……”

　　“力战而亡……为国捐躯……”高途喃喃自语，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

　　沈文琅答应过他，会平安回来，会陪他看遍山河，会与他一起迎接太平盛世。

　　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他如遭雷击，浑身冰冷，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

　　所有的情愫与牵挂，在这一刻化作撕心裂肺的悲痛。

　　他蹲在街头，双手抱住头，失声痛哭起来。

　　哭声凄厉而绝望，吸引了周围行人的目光，可他毫不在意。

　　“沈文琅！你这个骗子！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要平安回来的！”他一边哭，一边嘶吼，声音沙哑而破碎。

　　“你为什么要食言？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他想起了沈文琅临行前的嘱托，想起了沈文琅为他安排的一切，想起了那枚与沈文琅成对的玉佩。

　　原来，沈文琅早就知道此战九死一生，早就为他铺好了后路，自己却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你好傻……你为什么要这么傻……”高途的哭声越来越小，身体却在不断颤抖。

　　他知道，沈文琅是为了守护家国，为了保护他，才选择了牺牲自己。

　　可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无法接受那个总是保护他、照顾他、对他温柔至极的人，永远地离开了他。

　　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书信，紧紧攥在手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滑落，滴在书信上。

　　他看着信中“山河无恙”四个字，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无奈。

　　那个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为国捐躯的英雄，那个在他心中占据重要位置的人，永远地离开了他，留下他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带着无尽的思念与悲痛，继续前行。

　　他站起身，踉跄着向前走去。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海外的居所里，高途正对着窗外的细雨发呆，手中摩挲着那枚与沈文琅成对的玉佩。

　　离开的这些日子，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沈文琅，那封告知死讯的书信如同巨石压在他心头，让他夜不能寐。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是陈默派人送来的包裹。“高途，这是从国内寄来的包裹，说是文琅的遗物。”送信人将一个沉重的木盒递到高途手中。

　　高途的手猛地一颤，木盒险些滑落。

　　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接过木盒，手触碰到冰冷的木头，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与悲痛。

　　他快步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

　　木盒里，第一件物品是一件残破的战袍。战袍早已被暗红色的鲜血浸透，多处撕裂，上面还残留着刀剑划过的痕迹和炮弹炸开的破洞。高途一眼就认出，这是沈文琅决战时穿的那件战袍。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战袍上的血迹，仿佛还能感受到沈文琅残留的体温，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沈文琅……”他轻声呢喃，声音带着哽咽。

　　这件战袍，见证了沈文琅在战场上的浴血奋战，见证了他对家国的忠诚与坚守，也见证了他对自己深藏心底的爱意。

　　在战袍的下方，放着一封折叠整齐的信。

　　信封已经有些泛黄，上面没有署名，只有一行苍劲的字迹：“致高途亲启”。高途认出，这是沈文琅的字迹，只是往日的遒劲有力中，多了几分温柔与决绝。

　　他颤抖着展开信纸，沈文琅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每一个字都如同针一般，扎在他的心上：

　　高途吾爱：

　　展信之时，我或许已战死沙场。

　　写下这封信时，决战在即，前路凶险，我知此行九死一生，却别无选择。

　　自与你相识，便被你的沉稳与坚韧吸引。宴上初见，你一身傲骨，不与世俗同流合污；战地相伴，你默默坚守后方，为我撑起一片天地。

　　不知不觉中，你已占据我心中最重要的位置，爱你，却不敢言说。

　　乱世之中，家国飘摇，我身为军人，肩负守护山河之责，无法给你安稳的未来。

　　我怕我的爱意会成为你的累赘，怕战火会将你我拆散，怕我无法护你周全。

　　决战前夜，将你强行送上船，我别无选择。我不能让你为我涉险，不能让你直面生离死别，更不能让你守着一场没有归期的等待。

　　愿以我这身戎装、满腔热血，换你一世安稳，换家国无恙。

　　此般抉择，想来对你太过残忍，可我宁负你一时怨怼，也不愿见你为我肝肠寸断。

　　若有来生，愿生于海晏河清之日，无烽火狼烟之扰，我必执你之手，遍历山河远阔，护你岁岁平安。

　　山河无恙，便是我对你最沉的承诺。高途，务必好好活下去，替我见一见这太平光景，替我守好这片我们以命相护的土地。

　　爱你的文琅绝笔

　　信纸上，多处被泪水浸染，字迹模糊，纸张却干透。

　　高途捧着信，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滴在信纸上，与沈文琅的泪水融为一体。

　　他仿佛看到了沈文琅在决战前夜，借着微弱的烛火写下这封信的场景。

　　沈文琅坐在桌前，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深情与决绝，泪水滑落，滴在信纸之上。

　　他想象着沈文琅写下“高途吾爱”时的温柔，写下“九死一生”时的坚定，写下“来生相伴”时的憧憬。

　　“沈文琅，你这个傻子……”高途哽咽着，心中的悲痛如同潮水般涌来，“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安心吗？没有你的太平盛世，于我而言，又有何意义？”

　　他将脸颊贴在染血的战袍上，仿佛还能感受到沈文琅的气息，耳边似乎还能听到沈文琅的声音。

　　这封绝笔信，字字泣血，句句深情，道尽了沈文琅深藏心底的爱意与无奈，也道尽了乱世中爱而不得的痛苦与决绝。

　　悲痛如同潮水般席卷了高途，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整日以泪洗面。

　　沈文琅的遗物和信，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他一遍遍地读着信，一遍遍地抚摸着染血的战袍，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沈文琅的存在。

　　陈默担心他的身体，多次前来劝说：“高途，文琅用生命守护家国，就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为家国复兴贡献力量。你不能一直这样消沉下去，你要振作起来，完成他未竟的事业。”

　　陈默的话如同警钟，敲醒了沉浸在悲痛中的高途。他缓缓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却多了一丝坚定。

　　是啊，沈文琅用生命守护的土地，不能因为他的消沉而荒废；沈文琅未竟的事业，需要有人继续。

　　他擦干眼泪，将沈文琅的遗物小心翼翼地收好，将那封信贴身存放。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只知在后方支援的高途，他要继承沈文琅的遗志，替他圆了未了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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