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钢水奔流，刺刀出鞘！下一个目标：工业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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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微明。整个后山基地早已人声鼎沸，却又诡异地笼罩在一种近乎神圣的寂静里。
无人高声。
几百号人，战士、工人、土匪，自发围在高炉四周，围成一个巨大的黑压压的圆圈。
每个人的脸上，都刻满了期待、紧张，还有一丝源于失败阴影的恐惧。
李云龙站在最前，嘴里叼着个没点燃的烟斗，腮帮子绷得像铁块，眼神死死钉在那座钢铁巨兽上。
赵刚立于他身侧，双手已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掌心全是黏腻的冷汗。
那封报告已经发出，此刻，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成功。
张万和带着他的团队，做着最后的检查，那张德式严谨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瘸子李和王悦，则像两尊护法，一左一右，守在高炉的出铁口，眼睛里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光。
沈征穿过沉默的人群，走到高炉正前方。
他没看任何人，只是抬头，仰望着这座由血、汗、泪水乃至生命铸就的钢铁造物。
“点火。”
声音平静，却一字一句，砸在众人心底。
瘸子李深吸一口气，从徒弟手里接过燃烧的火把。
他没有立刻上前。
而是猛地转身，对着所有工人，所有战士，深深鞠躬。
随即，他豁然回身，将那团烈火，狠狠捅入高炉的炉膛！
轰——！
沉闷的爆响中，一股灼热气浪扑面而来！
炉膛内积压的煤气被瞬间引爆，熊熊烈火直冲天际！
“开闸！”
王悦一声嘶吼，上游堤坝的闸门轰然开启！
哗啦啦——
被压抑的洪流化作狂龙，咆哮着撞向那巨大的水轮！
嘎吱——嘎吱——
巨轮开始转动，带动那套丑陋而伟大的齿轮系统，奏响了令人牙酸却又无比悦耳的工业交响！
呼——呼——
鼓风机随之咆哮，将稳定而强劲的烈风，源源不断地灌入炉膛！
火焰，瞬间由红转白！
炽烈的白光，将整个山谷照得亮如白昼！
高炉，活了！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太阳升起，又爬到头顶。
山谷的温度高得骇人，所有人都汗如雨下，却无一人移动分毫。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胶着在出铁口那块被泥土封死的区域。
李云龙的烟斗，已被他咬出了深深的齿痕。
“张工，怎么样了？”他终于按捺不住，声音压得极低。
张万和的眼睛死死盯着温度计，头也不回。
“快了……”
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炉温……一千五百度！”
“可以出铁了！”
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瘸子李身体剧震！
他扔掉工具，对着身后的徒弟们嘶吼：“动手！”
几个精壮汉子手持长长的钢钎，怒吼着冲了上去！
“嘿！”
“哈！”
他们将全身力气灌注于钢钎之末，狠狠捅向那被烧得通红的出铁口！
砰！
封死的泥块瞬间碎裂！
一秒。
两秒。
死寂。
什么都没有。
所有人的心，直直坠入冰窟。
又失败了？
就在绝望即将吞没一切的瞬间。
一抹刺眼的金红，从那小小的洞口里，决堤而出！
那是一道光！
一道比烈日更璀璨的光！
紧接着，一股金红色的洪流，带着焚尽万物的气势，咆哮着，奔涌着，冲入早已备好的砂型模具！
钢水！
是钢水！
刹那间，山谷万籁俱寂。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神迹般的一幕，震慑得失去了言语。
直到那股钢水注满了第一个模具。
“嗷——”
李云龙猛地将头上的帽子狠狠砸在地上，仰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
“成功了！！”
“他娘的！我们成功了！！”
这一声咆哮，是点燃全场狂热的信炮！
“成功了！！”
“炼出钢了！！”
“呜呜呜……成了！真的成了！”
山谷彻底沸腾！
欢呼声、哭嚎声混杂在一起，直冲云霄！
战士们扔了枪，工人们扔了工具，所有人都在疯狂拥抱，跳跃，用最原始的动作宣泄着压抑到极致的狂喜！
瘸子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那流淌的钢水，涕泪横流。
“祖师爷啊！开眼了！开眼了啊！”
赵刚看着这疯狂的一幕，看着那流淌的、代表着力量与未来的金红色液体，眼眶滚烫，一行热泪径直淌下。
他知道，那封报告不是谎言。
是预言！
沈征站在人群中央，脸上终于浮现一抹笑意。
他缓缓抬起手。
沸腾的人群，奇迹般地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那目光里是狂热，是崇拜，是在仰望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只。
“我宣布。”
沈征的声音传遍山谷。
“用这第一炉钢水，给我打造一千把刺刀！”
“刀身之上，刻上三个字——”
“新一团！”
人群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怒吼！
新一团！
这是他们的番号！这是他们的荣耀！
当晚。
一把崭新的、尚带淬火余温的刺刀，被送到李云龙手中。
刀身修长，寒光凛冽，火光映照下，“新一团”三个字灼灼燃烧。
李云龙翻来覆去地看，眼睛里全是光。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佐官刀，对着刺刀狠狠劈下！
当！
一声脆响！
那把缴获来的倭刀，刀刃上竟被崩开一个米粒大小的豁口！
而新一团的刺刀，毫发无损！
“好！好刀！”
李云龙放声大笑，蒲扇般的大手在刀身上爱不释手地摩挲。
“他娘的，这玩意儿，比小鬼子的还好！”
“以后捅鬼子屁股，一捅一个准！”
指挥部里，笑声震天。
庆功宴持续到深夜。
众人散去后，沈征却叫住了张万和与王悦。
三人来到依旧轰鸣的高炉旁，热浪滚滚。
“今天这炉钢，如何？”沈征平静地问。
“很好！”王悦激动地回答，“虽有杂质，但韧性和硬度，远超我们以往用过的任何钢材！”
张万和点头，严谨地补充：“工艺继续改进，品质还能提升。”
沈征看着两人，目光深邃。
“做刺刀，足够了。”
“但是……”
他话锋一转。
“做枪管呢？”
张万和与王悦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枪管？
那需要的是特种钢！其难度与工艺，与眼前的粗钢，判若云泥！
看着两人震惊的表情，沈征没给他们思考的时间。
“我把最好的那批钢水留下来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图纸，递给张万和。
“从明天开始，后山基地，成立一个秘密项目组。”
“代号，‘54号项目’。”
沈征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记重锤，砸在两人心上。
“你们的任务，不是直接造枪管。”
“而是用这批最好的钢，给我锻造出能制造高精度机床的——”
“特种工具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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